在阿扎古看不到的地方还有一个突厥打扮的人,灵敏的翻身出了墙,快速的朝着力克的院子跑去。这时候两个衙役对视一眼,露出了会心一笑,摸了摸腰间,那里塞着五两金子,这可是比大数目,侯爷实在太大方了,不过就是说几句话的事情,居然给了这么多钱?

    颉利使节叫蒙勒阿扎古,先不说智谋怎么样,隐忍力倒是很强,一路跟着到了侯府,也看到力克跟卫国谈笑风生,可他的脸色从来没有出现过变化,不悲不喜的悄悄离去。

    第二天他在青楼被手下找到,倒也引起了轰动。夜里失踪逛青楼,害的属下满世界找不算什么,厉害的是这位爷逛青楼不带钱,被人扣押在柴房。

    “阿扎古大人……”

    他的手下从柴房将他解了出来,他一脸愤怒的说道:“先把银子赔给这的老鸨,再把这破楼给我砸了,余下的回去再合计。”

    他这么说,手下人自然照办,丢了一袋金子给满脸惶恐的老鸨,四五哐当的一顿砸。

    老鸨本来心疼的都快打滚哭天抹泪了,打开袋子一看,入眼满满一袋黄金,登时喜笑颜开,高兴的大声说,喜欢怎么砸就怎么砸,最主要的是给大爷出气。

    然后亲自沏茶端给阿扎古,这个是大财主,出手太他娘阔绰了,得挽回来,若是成了这的长客,那她不得发了?

    阿扎古一脚将她踢翻,又吐了一口唾沫,才冷着眼的走出了青楼。回到自己的行馆,阿扎古一改愤怒之色,平静的叫来属下问话。

    “昨夜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说来也巧,昨夜除了大人离开行馆,力克还要蒙丹也离开了各自的行馆。不过属下发现力克的属下根本就不紧张,态度比鸿卢寺的官差还要敷衍,倒是蒙丹的手下紧张的要死,找不到人差点和鸿卢寺的人打起来了。

    不过后来也奇怪他们二人一前一后的回来了,只有您没有回来,兄弟们以为他们二人对您下毒手,和他们打了起来,双方各有死伤,最后心忧找您,也就没有和他们纠缠了。”

    “那他们后来又有什么举动?”

    “力克好像很欢喜,唱着歌谣回了自己的行馆。蒙丹则是黑着脸,多次看向力克,好像想打一架的样子,后面他派了人出去,也不知道去做什么,天亮的时候他也出去了。”

    阿扎古笑了笑眼里全是冷意,果然和自己猜测的一样,那两个衙役是故意说给他们的听的,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合,起个夜他和蒙丹就刚好都听到这么隐蔽的事情。

    他要是没猜错的话,西突厥的蒙丹也听到了,所以昨夜才会有这样的反应。真是狼子野心,一个想借大唐的兵谋朝篡位,一个想看东突厥两败俱伤坐收鱼温之利,真是其心可诛。

    当年隋文帝使计将突厥一分为二,从此东西突厥都以正统自称,这么多么过去,他们还是争论不休,甚至大打出手。

    现在东突厥内乱,西突厥也好不到哪里去,西突厥可汗归西了,肆叶护和莫贺咄为了可汗位打的不可开交,都派人来朝拜李世民,希望能迎娶公主,被李世民给拒绝了。

    这有时候说老李天命所归也是有道理的,刚刚即位,强大的东西突厥纷纷内乱,给了他一一歼灭的机会。

    话归正题,如今长安里有四波突厥的使者,都以正统自居,都希望获得大唐的资助,为此活跃在高官显贵之间,各显其能拉拢人心。

    殊不知,在大唐君臣的心中他们就是四头猪,什么时候养肥了什么时候就可以吃掉了。

    肆叶护手下的蒙丹必然会去给蔡聪送礼了,若是大唐出兵助突利,那他们可就没有望从大唐这里得到兵马了,大唐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多线作战的。

    “去准备一份厚礼,送一份拜贴到长安侯府。”阿扎古无奈的说着,他昨夜躲到青楼实际上就是不要上蔡聪的圈套,可是他思来想去,这是个死结,大唐若是出兵,决计不会舍近求远去助那肆叶护的,最大的可能就是帮助已经表投的突利,这样对颉利大不利,他必须劝大唐不要出兵,而关键便是这个智多近妖的长安侯。

    蔡聪笑的合不拢嘴,这些草原上的王族果然有钱,只二人送来的礼品便已经让他赚的个钵满盆满。

    笑着将蒙丹送出了侯府,回来坐在厅里,自言自语的说着:“居然装作上青楼,你以为这样就可以不用送礼?莫贺咄的使者有些奇怪,居然当老子透明的,难道他就不怕天平倒向肆叶护那边?”

    “方元,方元,查一下莫贺咄的使者最近在做什么?”蔡聪对着门外大叫了几声,莫贺咄这倒霉蛋没两年就要玩完了,这时候不宰一顿,可能就没机会了。

    方元应了一声就退了下去,心中对蔡聪的敬佩实在是无与伦比,不过是送了几套琉璃杯请朝中几个大员说了几句酒话,便换来金山玉石无数,真叫他心悦诚服。

    蔡姐儿扒着门探着头看了一眼,见蔡聪在沉思便把头缩了回去,蔡聪办正事的时候她基本不打扰的,怕自己让儿子分心。

    “娘有什么事您就进来吧!在外面晃悠着,也不怕风雪冻着了。”过了一会,蔡聪笑着说道,蔡姐儿已经打了几个圈了,就是不进来,蔡聪看她那么孩子气,不由笑了。

    “儿子啊,你忙完了啊?”蔡姐儿背着手笑呵呵的问着,笑容中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本就没什么事可忙,娘亲是不是有什么事啊?”蔡聪给她倒了杯茶,笑呵呵的说着。

    “是有些事,娘亲想和你说一下,来,你看看这些画纸。”蔡姐儿从身后掏出一叠纸,放在蔡聪面前。

    蔡聪只看了一眼,整个人就炸了,头皮都麻了。指着画纸恐惧的问道:“娘,你这是做什么?”

    纸上画着小姑娘,画像下方还写着小姑娘的姓氏,家世,芳龄和生辰八字。娘啊!这是要给他娶妻的节奏啊!

    “你也渐渐长成了,如今家大业大,衣食不愁。娘亲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你为蔡家传宗接代。这是长安和洛阳好人家的女子,为娘命媒婆收集来,想给你找几个媳妇,将来也好早日生几个娃子,为娘也好带孙子。”

    蔡姐儿喜滋滋的说着,越说越高兴都手舞足蹈了,仿佛看到蔡聪娶了几个婆姨,一年生两,两年抱三的热闹场景。

    “娘,就算过了年我也就才十一岁啊!这怎么娶妻?”蔡聪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莫非还没长成就要被折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