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灶仰面急速下跌,一时间觉得天旋地转,什么都看不清,旁边只有宇文及雨同样凄惨的喊声,心道,这下彻底完蛋了!还没开鬼眼,便死翘翘了。可怜我那爹爹,怨孩儿还没有尽孝!永世再见了。

    如是想到,王灶闭上了眼睛,只等落在悬崖峭壁上摔个粉身碎骨。

    就这样,两人边喊叫边往下落。

    突然,有什么东西在身下猛然托起自己和宇文及雨,王灶睁开眼睛打算看个究竟,没等两人反应过来,便被草冠道长随手甩至一片空地之上。

    “还好老衲眼疾手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王灶和宇文及雨两人狼狈地坐在地上,惊魂未定,大口喘着气,心里想道,幸好没有死。真是命悬一线!

    两人慢慢爬起身,向草冠道长作揖答谢后,开始环顾这个神秘的崖下之洞—悬河洞。

    王灶迈了几步走到洞口,向上望去,有几根藤蔓依旧在摇摆不定,同时洞口上方藤蔓长势旺盛,密密麻麻连成一片。

    王灶又往下看了看,依旧是万丈深渊,又想起刚才差一点就命丧于此,不免心有余悸。

    情绪稳定后,王灶回过头望向悬河洞内,其余人也在洞内各个角落摸索不停,就连草冠道长也在其中。

    悬河洞洞口大若屋壁,由于洞口有密密麻麻的藤蔓,遮挡住了很多阳光,所以站在洞口,根本看不清悬河洞的内部。

    这时候,一阵风吹过,王灶好似听见从内的深处传来风拂过竹林的稀稀疏疏的声响,王灶心道,难不成这悬河洞里也生有竹林?

    从悬河洞的里面弯弯曲曲延伸出一条宽约一仗的溪流,这溪流好似顺着洞壁绕了一圈后,从洞口流出,形成一条不大不小的瀑布。溪流中的水流甚是湍急,这更让人想不通,难不成洞中有泉眼?否则怎会如此湍急。

    王灶往洞内走深了一些,走近洞中央溪流旁,将手探进去打算试一试水深,这一探不要紧,水的深度竟然能盖过胳膊肘。奈何河流寒冷刺骨,王灶赶忙将手抽出,将粗木棍从包袱上解下,探入水中,结果整个木棍就留了一个头,其余部分都能探入水中。

    “竟如此之深,奇哉!奇哉!”王灶一边感叹道,一边抬头望去,竟然发现洞的一侧壁上挂着一盏灯。王灶对此灯颇为感兴趣,忙跳过溪流,凑了过去。

    王灶看了一眼,这个灯应是前唐朝的白瓷铁灯,现今宋朝已不多见,王灶定睛一看,发现其上仍有点点火光,忙惊奇地喊道:“大家快来看!这盏灯竟然还未熄灭,有点点火光!”

    众人一听此话,都走了过来望着这盏灯。

    草冠道长哈哈一笑道:“众位莫惊慌!此乃‘人鱼膏’是也。”

    “‘人鱼膏’?可是秦始皇陵地宫内‘以人鱼膏为烛,度不灭者久之’的‘人鱼膏’么?”

    王灶好奇地问道。“我一直以为是个传说,没想到竟真有此神奇之物。敢问师父,此人鱼膏是用何物制得?”宋迪也疑惑地问道。

    “这个么。为师还真不知道。”

    王灶眼睛盯着人鱼膏看了看,用手指头摸了摸里面的人鱼膏,手感颇有些像鱼肚子,黏黏糊糊,王灶问道:“这个人鱼膏,真的能燃千年而不灭么?”

    “自老夫从小进入观中到现在,不曾见过它熄灭,但是不知为何今日所见的火苗如此微弱,要不是你发现了它,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早已快忘记这个角落还有人鱼膏了……!!那是什么?!”

    草冠道长眼神一转,目光变得犀利无比,赶忙一跃至众人面前,双手摆出防御地架势。

    只见草冠道长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片河面,在湍流的河流上方似有一圈圈的波浪从河面处向四周传去,频率越来越快,似水面下有什么东西正要蹿出水面。

    众人见状无不深吸一口气,紧紧盯着水面起波浪处,王灶也紧握木棍,其余人各自作好了准备。

    “嗖”地一声,从河中蹿出一物,众人一惊,赶忙挡住溅来的溪水,四下寻视。

    这时,只见有一物,长五六尺,形如大鲵,有四足,皮肉白如玉,无鳞,有细毛,五色轻软,长一二寸;长有一头,形貌如人脸。

    众人无一人此前见过此物。

    这个东西行动缓慢,蹿出河面后,停在了河边,仰头看了看众人,然后朝众人慢慢爬来。

    “这是何物?可有人见过?是否会伤人?”草冠道长一边作防御状,一边问道。

    众人摇了摇头,只有王灶的爹爹说道:“此物像鲵鱼,却有足脚,生得人脸,怪哉怪哉!”

    此物却是众人平生首次见到,真可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莫非这个就是蓑笠道长口中的异兽?”王灶问道。

    “有可能……”

    正待众人讨论之余,此物突然一改刚才愚笨的身姿,身形迅捷,后足一翘,便跃至人鱼膏上方岩壁上,四只足紧紧扣着洞壁,然后扭头看着众人。

    此时面对面看着这个怪物,直教人瘆的慌,此物却是生得丑陋无比。

    草冠道长沉不住气了,双手运气攻,正欲一掌朝其面门拍下。

    “等等!道长。我看它不会伤害我们!”宇文及雨赶忙制止到。

    草冠道长闻声,止住将要拍下的手掌,疑惑地扭过头看着宇文及雨。

    “你们看!”宇文及雨指将过去,只见此怪物将尾鳍甩至盛人鱼膏的灯具上方,用力拍下,尾巴深深陷入灯具边沿,有些红色的血液渗了出来,同时伴随着此异兽疼痛的叫喊声,听起来似婴儿啼哭。

    众人无不觉得此景颇有些凄惨,但也对其自残的行为不太理解。

    “它要干什么?!”王灶惊叹道。

    话音刚落,此物急速地抽出鱼尾,以致于尾巴上的肉有一些被刮至于灯具内,又伴随着其一生凄惨的啼哭声,落入水面,倾时消失的无影无踪。留下圈圈波纹还在水面上荡漾片刻,便被湍急的河流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