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待你曾孙出世之后,你我估计早就黄泉相见,你将要如何教他开鬼眼?”蓑笠道长眉头紧蹙,问道。

    “我不日之后就要赶赴黄泉,你和草冠道长皆能活至九十多岁确千真万确,所以还望两位道长教吾曾孙开鬼眼,这就是我为什么不现在就用内功将你体内蛇毒吸出的原因了。我需在这几日准备一些事情。”

    “即便如此,我如何才能见到你的曾孙?他又怎么能来到此通玄观?”

    “只需等到道兄一百零五岁那一年,吾曾孙自会到来!”

    “一百零五岁?!贫道竟能如此长命?”

    “千真万确!我只有一事相求,还望道兄帮我圆了此愿。”

    蓑笠道长单手作掌,朝王直鞠了半躬,说道:“不敢,兄台舍命相救,没齿难忘!王兄曾孙之事便是贫道之事。你只管速速道来,我以项上人头担保,定完成王兄夙愿!”

    王直缓缓道来,神情颇显失落:“第七日,我会帮道兄运功驱毒,待蛇毒进入我的体内后,我即自封‘眉心穴’。此举可暂保毒素不扩散至‘百会穴’。然而‘眉心穴’是死穴,封后双目失明,不出一炷香必死无疑。我的唯一夙愿便是,请道兄在这一炷香之内,替我找一处僻静之处,并且待我曾孙到来之时,将其带至此处,到时此处尚可完好无损便可。”

    “这个好办,观中尚有一处此僻静之所……”

    “打住!”

    王直忙制止蓑笠道长继续说下去。“道长切记!不可在我自封‘眉心穴’之前将此地方位告知于我。”

    “这是为何?”

    “吾自封‘眉心穴’后,双目便会失明,在这期间,我欲封了鬼眼中的阴线,此举必遭天谴。如若我提前知道此地,我鬼眼必有意无意地注意此处,不经意间可能逆鬼眼行之,到时鬼眼被废,天谴如若将那处像十年前的鬼谷村一样毁掉,我的心血就全白费了。”

    “原来如此……”

    “那我要如何教你曾孙开其鬼眼?”

    王直将手背到身后,抬眼看着天空,缓缓道来:“此事,任谁也教不得,能否开鬼眼也只能听天命。道兄只需将其带至我尸骨旁,拜我一拜便可。”

    “鬼眼可能预见?”

    “已逆天命,不得预见。”

    ……

    王直的故事听到此处。只听草冠道长惊呼道:“师兄!你竟与此事瞒我。那时,我找不到王直,却见你身已无碍,便知王直已施救于你,我问你,你竟说王直跳崖赴黄泉。这是为何?”

    “师弟,此事逆鬼眼,万一将你性命牵扯进来,如何是好?况且,如若对外说王直尸骨尚在此观中,相信江湖人士定还会不时侵扰道观安宁。我这才说王直坠崖而死。”

    “那也不能瞒我,此事也有我一份。现如今,我竟然不知道王直的尸骨还存于观中!”

    王灶听着蓑笠道长和草冠道长一直争论不休。听了两句后便听不进去,自言自语道:“我怎么感觉鬼眼非但不是好东西,反而是一累赘!我不要鬼眼也罢!”

    蓑笠道长正值和草冠道长争论之际,听到王灶只言片语传到自己耳中,忙拉住草冠道长。蓑笠走过来,拍了拍王灶的肩膀,回道:“王灶,你现如今已年满二十,你可否回忆下,你们村是否每年都有人离奇失踪或者猝亡?”

    王灶没经思考边说道:“听此言,确实!今年年初,隔壁屋子的‘梅姨’就突然失踪了,现在也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王灶又想了想,一拍手,似恍然大悟道:“对了!对了!去年,‘李婆婆’突然感染瘟疫死去。”

    “这些都是当初王直逆鬼眼之举所遭的天谴。你鬼眼阴线已被封,名字又阳火旺盛。所以,你克死的都是女的。你娘亲也是因你而死。如若你再不开鬼眼,那么此天谴将伴你终身,到最后,恐华夏之地也会因你遭殃。”

    “竟有如此严重之果?”

    “正是,你开鬼眼,第一方能平衡你体内阴阳失格;其二,补救王直逆鬼眼之举。况且,鬼眼不一定只带来灾祸,如果用得好,说不定拯救苍生也有可能,一切都看用鬼眼之人。”

    “道长,你可知我太爷爷用何之法竟能在我未出生之时就封我鬼眼?”

    “此法王直并未提及。”

    “那我究竟该如何才能开得鬼眼?”

    “此法老衲也不得而知……王直当初只道让你拜他一拜,你可准备好了?”

    “好吧,反正,我现在家境衰落,也没有半生功名,就开它一开,大不了命丧天祭!”

    “灶儿你有如此想法甚好,老衲猜想开鬼眼需消耗诸多体力,咱们三人也攀谈有半日之久,你与草冠来的路上还遭遇金人阻截,我看你还是休息一日,但日清晨辰时你我仍在此大殿中会合,我便带你去见你太爷爷如何?”

    “一切听从道长安排。”

    说罢,王灶告别两位道长,由一位小道士带路,到了自己的客房内。王灶见有一木床横在客房中,二话不说,脱掉草靴便一头倒在了木床上。心道:“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真不敢相信。我竟然有那么一双鬼眼?果真有如此神奇?等我开鬼眼后,我的命运就会变好,说不定到时有个几十亩田地,年年好收成,我和爹爹日子一天比一天富裕,将来我还能娶一个如花似玉的大老婆!哈哈~”

    想着想着,王灶突感身心俱疲,遂闭上眼睛,不刻便与周公相见。

    正值王灶睡得“春梦困腾腾,展转不能起。”之时。隐约听见有人叩门,王灶揉了揉眼睛起身问道:

    “门外何人?”

    “施主,贫道受观主之托,特来相邀共进晚膳。请施主起身,在下便在门外相候。”

    “噢……有劳了。还请道长等候片刻。”

    王灶回罢,慢悠悠地爬起来,心道今日虽然没有干什么重力气活,怎奈何身心如此疲惫。来不及细细想来,王灶用手掌在一铜盆中舀起一点水洗了把脸,开开门便随小道士朝大殿中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