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时间的紧迫,整个项目组加快了进度,很快,民间捐给博物馆的东西基本上都已经清点完毕了。

    接下来,是对博物馆的一些残品进行评估和修缮及再次入册。然而,当他们将所有东西清光之后,却迟迟不见博物馆的东西送过来。

    众人都有些奇怪,因为这个项目早在几个月前就开始准备了。而且因为他们先前清理的是民间捐赠的藏品,博物馆应该趁着这时间应该早就清理出来了。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吴微突然接到了钱老的电话,匆匆说了几句,吴微道:“苏天,你跟我去老师家一趟。”

    苏天本来看东西没拿过来,正想着走呢,听到这句话就问:“去钱老家?怎么了?”

    吴微摇头道:“不知道,老师说有重要的事,叫我一定要过去,而且还要带上你。”

    苏天有些疑惑,但是吴微这么说了,他也不方便拒绝。于是两人扔下一屋子的项目组的人,直接奔钱老家去了。

    一进入钱老的家里的客厅,便看到钱老和一个大约六十左右的老人正在讨论什么东西。而且在桌子上,还摆着一张画。

    “老师。”吴微进去打了个招呼。苏天也过去道:“钱老。”

    钱老让他们坐下,介绍旁边那个略有些胖的老人说:“这位是从香港过来的李言先生。”两人连忙见过,叫了声李先生。

    然后钱老又介绍了一下他们。最后吴微有些疑惑问:“老师,您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钱老指了指桌子上那张画说:“我呢,年纪大了,很多东西都记不大清楚了。今天李言先生特地从香港赶过来,说是让我鉴定一张画。”

    李言道:“这是我在香港的拍卖会拍卖到的画,花了一百万,拍卖到后呢总觉得有些眼熟,就特地过来给钱老先生看看。”

    吴微有些不解,拿起画来一看。这是一张山水图,有印有字,画家是一个叫余英的人。

    “这张画应该是明代的没错,这余英的名字没听说过,可能是当时一个不大出名的画家。奇怪的是,这张画我好像在哪见过。吴丫头,你帮我想想,这画你见过吗?”钱老问认真看画的吴微说。

    良久,吴微抬头,皱起眉头说:“老师,这画看着是挺眼熟的。我应该是在哪见过。”

    苏天从吴微手中拿过,只见上面作者的印章和字都很清楚,但是在作者的印章旁边,却有一个已经烂掉的洞。那个洞的大小与旁边的印章大小相差无己,而且边缘处还隐约可以看到红色的印泥。

    苏天心中一动,指着那个洞说:“这个也是印章吗?”

    李言点头说:“应该是哪个收藏家的印章,但不知道为什么破了一个洞,就成这样了。”

    苏天用手一摸,眼睛中立刻出现一张完整的画,那张完整的画里,在画家印章的旁边还有一个印章,上面写着青州博物馆五个字。

    苏天心中一动,难道这画是青州博物馆的?

    关于馆藏藏品,苏天大概知道些。一般来说,在博物馆的藏品都会打上博物馆的名字,有些是呢盖印,有些更直接粗暴,就是拿红漆写,反正各有不同吧。

    苏天毕竟是不大清楚博物馆的运行的,是以看到这几个字心下一惊,于是就问:“这张画你们以前见过吗?”

    吴微道:“看着是挺眼熟,但是主要是这画家太没名气,所以记不大清楚。”

    苏天仔细地考究了一下自己话中的字眼才向李言问道:“李先生,您之前来过青州吗?”

    李言一愣,可没想到苏天会突然之间问出这么一个不相干的问题。但是,他也没有拒绝回答,点头说:“我的父亲原本是青州人,年轻的时候我经常回这里来。不过,这些年要少一些。”

    苏天点点头,表示明白了,然后将视线转移到吴微身上。吴微今天穿了件浅黄色的t恤,看起来分外清爽。

    “吴教授,既然你和钱老都觉得眼熟,那会不会就在青州看过这东西。而且李先生也说了,他之前也经常往青州跑,我觉得你们可能是在青州见过这东西。”

    吴微一怔,钱老哎呀了一声,一拍大腿说:“有道理有道理!”

    苏天一笑,道:“钱老,您书房里应该有不少关于咱们青州博物馆的藏品画册吧。既然大家都觉得这张画眼熟,那这张画应该有些重要。倒不如看看咱们青州博物馆内有没有类似于这样的画。”

    此言一出,钱老和吴微微微变色。

    钱老立马站了起来,对着吴微说:“吴丫头,赶紧去我书房将几十年来博物馆的藏品画册给我拿出来对对。”

    吴微似乎也想到了什么,点了点头,然后便叫苏天一起去和她搬书。

    青州博物馆是个大馆,里面的藏品非常丰富。是以印刷着藏品的画册也非常多,而且又是几十年来堆在一起的。两人分了两次才将钱老书房里的几十年来青州博物馆的藏品画册搬完。

    没等他们过来,钱老和李言已经开始翻书了。

    苏天大概算了下时间,吴微见过,钱老见过,而且这李言也见过。但他们都记不大清楚了,说明时间有些远。但是吴微肯定是在上大学之后学了相关专业或许就是钱老带她看过的,时间的节点应该是在十年左右。

    苏天计算好时间后,专门将十年前上下和书给翻了出来。

    很快,他便找到了这张画的图。“钱老,您看!”他将书轻轻伸到钱老面前,那一页上,这张画与另外一张上下排在一起。除了那个印章外,其他的并无二致。

    钱老看完,神情黯然。

    吴微拿过去看了一遍,神情猛然便变得愤怒了起来。

    苏天不明白他们知道些什么,就只好问:“这张画应该就是青州博物馆所藏的那幅,怎么会跑到拍卖会上去?”

    李言见多识广,这时也已经反应了过来,马上哎呀了一声说:“这么说……有人偷卖博物馆的画?”

    苏天一愣?偷卖博物馆的画?这……这什么意思?难道是说,这张画是别人偷出去拿到香港去卖的吗?可是到了博物馆的画,又有谁会去偷呢?而且,又有谁能偷到?

    “胡来!”钱老猛地站了起来,不停在中间打着转,显然是在思考什么。“这伙人胆子都是大到没边了,竟然连博物馆的画都敢偷。好呀……”

    钱老越想越气,也难怪,其实青州博物馆的建立和钱老有着非常大的关系。几十年来,也是钱老认为自己对青州古董界作的一个最大的贡献,但是没想到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竟然会出现这种事情,这如何能让他不气?

    “走,我们去博物馆!”钱老气得脸都有些苍白。

    苏天想了想,道:“钱老等一下。”钱老回头看了他一眼,有些奇怪地说:“怎么了?”

    苏天摇头说:“钱老,现在既然这么一张画能被人偷出去卖,很可能就有第二个第三个……偷的人既然会通过拍卖行出手,那么我们就有纪录可查。我觉得,现在我们不应该打草惊蛇。首先应该先去确认一下博物馆这张画到底还在不在了,其次在香港的拍卖会查一下这张画的拍卖人是谁。”

    苏天这一番话说得很在理,他们一听都停了下来。

    李言赞成说:“对,在香港的拍卖纪录我可以去查。虽然要费些周章,但应该不是难事。”

    吴微也道:“老师,苏天说得没错。依我看,可能博物馆里不单是这张画不见了,可能还丢失了不少东西。而且到底是什么人干的,我们还不清楚,的确不适合惊动他们。要不这样,李先生去香港帮我们查下到底是谁卖出的这张画。刚好现在博物馆要评估和修缮的藏品还没到我们这里,明天正好借着这个由头我和苏天去博物馆看看。到时候一看便知道了。确定后,我们才好报警。”

    听着这些话,钱老的怒火才稍微熄了下来。他重新慢慢坐了下来,沉吟了一会说:“好,就按你们说的办。”

    离开钱老的宅子上了车后,苏天有些疑惑地问:“怎么?你们知道是谁偷的画了?”

    吴微摇头说:“现在还不知道,等明天我们过去看看便应该大概清楚了。”

    苏天更疑惑了,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说。

    吴微想了想说:“其实博物馆的盗窃,一般都是内外勾搭来实施的。甚至有些案子就是内贼做的,因为只有他们懂行而且容易动手。青州博物馆安保措施做得不错,要说没有内贼,我是肯定不信的。所以刚才老师那么生气,就是他也认为有内贼勾结一起才会发生这种事情。”

    苏天哦了一声,这才明白。同时心里不由惊讶万分,自己之前一直认为在博物馆的东西肯定是最安全的了,没想到在博物馆里竟然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看来,对于有价值的东西不说,放在哪里都不怎么安全啊!

    【作者题外话】:还是那句话,看官们要觉得书还可以,麻烦收藏下!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