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去找天芒?”我一下子从床上站起来,不敢相信的又问了一遍,“你俩要去找天芒?玄武知道天芒在哪里,是不是?!”

    冯书桥站在我的面前,拦着大腿将我抱了起来,我弯下身子。将额头递到他的唇边,他浅浅吻了吻,才道,“我终于知道,我们为什么一直都找不到天芒了。”

    “为什么?”

    “金库和天芒,义父当年确实是把它们藏在黔西。而且离神笔峰不远,也正因为如此,义父才会在生前向人透露,自己死后想要葬在神笔峰的想法,他也是一颗赤子之心,即使是身死,也想用尸骨守卫金库。而玄武在接到他唯一留下的头骨之后,也确实如他生前所愿,将他葬于青山绿水之间。但是他却知道,很多人都在盯着天芒,只要是盯着天芒的人,就一定会慢慢的查到那个小村庄,最后一点点的将魔爪伸到金库和天芒上。因此他耗费人力物力,竟将整个金库全都搬走。”冯书桥说道。

    “他如果知道天芒和金库所在,现在聂多情和玄玄都已经那样了,他为什么不早些去取出天芒,救他们于水火,或者在一开始,就把另一枚天芒服下,那更是所向披靡,寿与天齐啊!”我不解的问道。

    冯书桥将我从怀里放下。“至于这一点,我真的也不知道。他除了说了刚才我跟你说的那些。再有就是让我明天和他一同前往,将天芒取出。其他什么都没有吐露,我也很想问问他,为什么不把天芒占为己有,而要费尽心机的藏起来,现在身边的人一个个老去,他又要去拿,这真的是……让我怎么也想不通。他的行为,就好像是画了一个大圈,现在又回到了原点一般。”

    我想到那个蛇吞尾的故事,蛇尾连着蛇头,没有人知道哪里是开端,哪里是结尾。

    我还是不由奇怪,玄武这样,到底是图什么?我以为我在聂多情那里,已经基本听到了他全部的过去,但是现在才发现,我听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只是其中很小很小的一部分……玄武这个人,对我,甚至是对我们所有人来说,依旧是个谜,就连跟了他一百多年的聂多情,也从未真正的走进过他的心房一丝半毫。

    这一夜我和冯书桥几乎没有睡,我一直缠着他说话,其实还是因为心里的激动,此时的我,就想小时候第二天要郊游一般,是雀跃的,因为找了这么久,天芒居然就在玄武的手中!而从明天开始,我们就要去掀开天芒的神秘面纱了!

    冯书桥虽然没有表现得如我般幼稚,但是我知道他和我的心情是如出一辙的。

    “刘媚看样子是要留下来照顾玄玄和聂多情的,你准备带上谁一起?”我缠了他大半夜,终于说出自己的目的,毕竟昨晚,玄武只叫了他一个人,他们两人商量了什么,又达成了什么共识,我都是不知道的,我现在最怕的就是他们都不让我跟着一起。

    果然,冯书桥正了正脸色,“玄武说,这金库的新址,也是他千挑万选,在一个极险极隐之地,我们都觉得你……”

    “我不要,我不要。”还没等他说完,我就把耳朵捂起来,“我不要听,玄武自己腿有残疾,都能去,我为什么不能?”

    冯书桥笑了笑,“没想到玄武比我还要了解你,昨晚我便告诉他,不许你去,他说不大可能。”

    冯书桥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让我脸上微红起来,不好再说什么,却往衣柜边走去,把上次去稻花村的时候穿的那身户外服拿了出来,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床头,以行动向冯书桥示威----休想丢下我。

    好在冯书桥读懂了我的坚决,第二日一早,便将我唤起,“想要一起,还睡懒觉吗?”

    我朦胧着眼睛,赶忙爬起梳洗,到楼下的时候,只见吴阳阳也已经收拾好了在等我们,而刘媚,也穿着一身民族风的薄袄,抱着双臂站在一边,我看着他们,忽然觉得所有人都在发挥自己的作用,只有我一个人,像个废物,只会拖累大家,立即自惭形秽起来,只是嘴上没有说出来而已。

    吴阳阳背上他的大背包,“走吧,玄武已经等在外面了。”

    冯书桥走到刘媚身边,“刘媚,家里的一切,就都交给你了。”

    刘媚眼神扫向地下室的门口,若有所思的笑了笑,“希望不会让你们失望。”

    冯书桥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她单薄的肩膀上拍了拍。这才牵上我一起往外走去。为了不引人注目,玄武只带了一辆车来,而冯书桥自学会了开车,玄武干脆让司机也下车了,车上只有我、吴阳阳、玄武,还有冯书桥四人。

    除了玄武,我们几个,到现在也没有谁真的知道金库所在。玄武似乎对金库的所在非常谨慎,三缄其口,谁也不愿透露。不过这是他守了一百多年的秘密,他不愿意告诉人,也是能够理解的。但是他既然已经决定让我们一起随他去取天芒,想来他对这剩下的另一枚天芒,根本毫无独占的私心。

    我和吴阳阳坐在后面,玄武坐在冯书桥身边,一路上亲自指路,我们甚至连下一个路口要往哪里拐都不知道。一直开到了中午,我发现我们居然是开进了大芒山深山之中,而我奶奶家所在的那个村庄,便是大芒山的发起地,村庄后面的zi林山可以说是大芒山的起峰之处。

    从一个高速路口下去之后,沿着盘山小路又是一圈一圈的往里转着开,幸亏开车的人是冯书桥,要是别人,只怕开这么久的山路,早就扛不住了,吴阳阳和我都分别下车吐了好几次。

    “这到底是要往哪里去啊?”吴阳阳吐完几次之后,脸色蜡黄,拿出一块士力架,一边啃一边道,“为什么藏点儿宝贝不是往海里就是往山里?就不能找个银行藏到保险箱去吗?”

    玄武认真的回答道,“没有银行能够藏得了那么多宝贝。”

    我们听了玄武的话,都有些咋舌,玄武绝对算是见过巨富的人,连他都如此说,可见太平天国的那个金库到底有多大了!当年洪秀全和其他几个天王,做了皇帝之后,便只管玩乐享受,不断地挥霍着国库,石达开一来痛心国将不保,二来想要保存实力,将来万一要发生大战,需要军饷,便偷偷将几乎整个国库都掏空偷了出来,建成金库,既让洪秀全掣肘,不敢真的胡作非为,也让清廷知道太平天国实力强大,不好欺负。

    一个可以打下整个江山的金库,到底有多大,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范围。围余圣弟。

    山路崎岖有十八盘,一直开到快天黑,终于到了尽头,再没有能走车的路了。玄武一声令下,“剩下的路都要我们自己走了。”

    “妈的,这里可是鄂皖交界,怎么和黔西的山区一样,也这么落后,两个路也不修?”吴阳阳又郁闷道。

    “若是有路,我也不会把金库修到这里。”玄武镇定的答道。

    走到后车厢,从里面取出一个一米见长的纸盒,将那纸盒打开,却见一只崭新的金属义肢。我正奇怪,他今天明明已经戴好义肢了,为什么又要带一只,难道还怕爬山路会损毁义肢,已经见到他毫不避讳我们的将身上的义肢取下,又将这一支看起来非常高级的新义肢戴上了。

    戴好之后,他站起身来,对我们一笑,按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突然从我们面前一跃而过,一举跃出去三四米,那身手看起来不止不像个伤残之人,简直像是练金钟罩铁布衫的武林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