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顿时好像晴天霹雳打上来一样,不是震惊为什么这个修理工会是这幅模样,而是震惊,难道已经有人盯上我爸妈了!

    冯书桥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死死的将那个“修理工”抓住,那修理工也挣扎起来。他看起来又瘦又小,没想到此时居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几乎要挣脱开冯书桥的控制。看来这是他身上中的邪的效果。

    冯书桥伸出手掌,我看到他的手中中间缓缓浮现出一个发光的封印,那修理工一见到这个封印,顿时像是妖魔被照妖镜照了一样,浑身缩成一团,激烈的惨叫起来,没有一会功夫,就躺在那里直直的挺着身子,一动不动。

    “你手上是什么?”我记得冯书桥曾经亮出过好几次这个封印,第一次吓走了黄大仙,第二次震住了吴阳阳,现在又一下子把这个修理工弄昏在地。实在让我好奇到不行。

    冯书桥对着我张开手掌,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手掌,里面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又掰着他的手心看了良久,“哎呀,到底那里去了?”

    冯书桥笑了笑,没有回答,“快把这个修理工拖出去吧,你爸妈等下就要回来了!”

    我一想也是,来不及追究他手掌心中的秘密了,

    连忙跟着他一起将修理工往外拖,冯书桥让我拿了一些胶布和绳子。我们把这修理工拖到了楼顶。老房子的楼顶都会有配电房之类的空间的,我们便把修理工拖到了里面,冯书桥将修理工严严实实的捆了起来,又用胶布贴住了他的嘴,这才说道,“快下去,爸妈该回来了。”

    “他不会逃跑吧?”我看着地上的修理工,不放心的问道。

    “不会。他至少还要一个小时才能醒过来,等会儿我们找借口出来,把他带走就行。”

    “那他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也是皮尸?”我又担心的问道,“他出现在我家里,我爸妈不会有危险吧?”

    冯书桥又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只见他在昏睡之中,眼仁反而掉了下来,眼睛变成正常人那样了。

    我又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看样子,他不是皮尸,只是中邪了。他会出现在你家,应该是个巧合。你不要想太多了,咱们和爸妈打了招呼再出来好好审他。”冯书桥说着,便拉着我往下走。

    刚刚回到家中不到两分钟。爸妈也陆陆续续的回来了,只见他们一人手上,提着一个食品袋,都是我喜欢吃的东西。本来我准备让冯书桥这次和爸妈好好接触接触,但是一想到楼顶上还有个人躺着,就没有了心情,因此催促着他们赶紧把饭做了,马马虎虎的吃完就要告辞。我妈一脸不情愿的样子,还压低了声音骂我,“死丫头,怎么就不能让妈和小冯多说几句话了?妈妈挺喜欢小冯的,也要问问他对你有什么想法,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嘛……”役鸟农亡。

    我赶忙拉住她,“妈,我们下午还要赶回去工作,没有那么多时间和你唠嗑,等到下次回来的时候,随你怎么盘查,好不好?”

    我妈瞪了我一眼,但是我说我们要工作她也无奈,便由着我们出去了,我们俩本想着他们一关门就可以上楼顶去,没想到我妈舍不得我,一直不愿关门,站在门口看着我们,我们只好下了楼,从另一栋楼爬到了楼顶,到了配电房的时候,那修理工还躺在地上,只是他已经醒了,正在低声呜呜惨叫,两只眼白,又翻了上去。

    冯书桥撕开他嘴上的胶布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修、修水管的……”那人答道。

    冯书桥拍了拍他的脑袋,“你中邪了你知道吗?”

    那人脸色微变,连忙摇头,“没有!”

    看他的表情,那绝对是知道自己中邪了,没有中邪的人不想赶紧将邪祟驱除的,这人的反应让我们俩都有些惊讶。

    我将他拉起来靠在墙角坐直,“你知道自己中邪了?”

    那人的脸色变得更甚,一双灰白的眼睛满是恐惧,拼命的摇着头,却流下了眼泪,“我没有中邪,我真的没有中邪……我只是想好好工作罢了,我新找的工作,求你们不要说出去……”

    这一下我和冯书桥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你要是不好好说话,我们是绝不可能让你留在物业上班的,要是吓到了业主,那可怎么办?”想到今天若不是我和冯书桥恰好回来了,只怕我妈要被吓得心脏病复发,我就狠下心来说道。

    那修理工显然非常非常重视自己的这份工作,苦苦哀求道,“两位好汉,我真的没有中邪,我也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就是做点本分工作,要是会吓到人,我下次戴墨镜出门还不行吗?”

    到了这时候,我和冯书桥都已经能确定这个修理工一定是知道自己中邪的事,并且还想隐瞒所有人,和身上的阴灵和平共处,这让我们都不禁奇怪,越发的好奇了。

    我便又对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可怜巴巴的答道,“我叫刘根生。”

    我只觉得这名字非常耳熟,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听过,便又问道,“你知道自己身上中邪了,也知道邪灵是谁,对不对?你不想赶走它,是不是?”

    刘根生还是倔强的说道,“没有,我没有中邪……”

    这下轮到我生气了,“我可告诉你了,我身边这位,是个斩妖除魔的道士,你要是再这样撒谎,他可不问三七二十一,直接将你身上的邪祟除了,好让它不再出来害人!”

    刘根生这下终于急了,连忙恳求道,“我说,我说,但是我求求你们,不要把我老婆弄走!”

    “老婆?”我和冯书桥异口同声问道。

    刘根生哭着说道,“我是个乡下人,出来打工的,本来带着老婆和儿子一起在工地上干活,我做瓦工,我老婆就帮食堂做饭,小孩子在农民工子弟学校念书,我们都住在工地上的集装箱宿舍,一切都挺好的,可是前几天,我老婆半夜起来方便,被半夜施工的工友不小心掉下来的几袋水泥砸死了,找工地赔偿,人家说我老婆半夜乱闯工地,违反了工地的安全准则,责任在她自己,我去找了办公室主任几次,刚开始他还见我,后来不止不见我了,还找借口把我辞退了,连最后一个月的工资都没给我,又把我们住的的宿舍收了回去。我儿子回到家找妈妈又找不到了,天天跟我哭闹,我死了老婆丢了工作,又没有地方住了,带着儿子找了一个桥洞住下,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份修理工的工作,求你们高抬贵手,不要把我的工作弄丢了,再丢了这份工作,我儿子就没法上学了!”

    听了刘根生的遭遇,我和冯书桥一下子都愣住了,这未免也太过凄惨了,他身体里的阴灵,不用说也是他那怨气冲天的被砸死的老婆,而刘根生因为舍不得老婆,就任由她的阴灵留在自己身上,把自己弄成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事情若是这样,那我们还真的不忍下手帮他把身上的阴灵驱走,但是活人身上住着阴灵,那也太伤身了,我把这个道理告诉了刘根生,他却哭得更伤心了,“鬼附身伤活人,我从小在乡下长大,怎么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可是我除了儿子,就这么一个相依为命的亲人了,家里老父老母还有一个妹妹全都死了,现在又死一个,叫我一下子怎么受得了!”

    “你父母和妹妹都死了?”我心里一闪,突然想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