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贾说完所有人的表情都皱起了眉头。老贾想了想,从一旁拿起了电话。看得出原来这里是他的家,很显然老贾对屋里的所有布置都很熟悉。他拿起电话,还是老式电话,做成了摇号的那种的电话。老贾按出了一个号码,响了很久,终于对面响起了接电话的声音。

    电话那头的人称呼老贾为老师,老贾说我最近会算了一下关于x成地区的气候现状,发现一个很大的问题,上游河面刚刚结冰,下游就发生了暴风雪,现状上游的河面已近有了解冻的情况。这样下去,当地很可能有出现凌汛的可能。我觉得你们研究所是不是应该考虑通知当地,注意开展防凌汛的准备,现在的情况很严峻。

    电话那边的人满口含笑的答应了,然后推说自己还有事情,很快就会和所长进行汇报,手头上还有工作,也先放下,请老师放心。然后不等老贾说话,电话那边的人已经挂断了电话。电话这头响起了忙音。老贾垂头丧气的挂了电话看着屋里的老人们。老校长站起身,拍了拍老贾的肩膀。两个人没有说话,老贾默默的拿起一根烟点上默默的抽烟。

    “我们难道就这么看着不管?“白胡子老人开口说道。

    “你一个搞文艺的,什么也不懂就别乱说了。“旁边的老人开口道。

    “我…我…我…”老人一时语塞,涨红了脸突然大声道“是,我是不明白,但是我这把老骨头不能就这么看着不管。明天我去就去一个人扛把铁钎去修大坝。我不行叫我儿子,叫我孙子,我就是愚公移山,也得把这个干完。”

    旁边的老头笑了“你儿子,你孙子,你能叫的动么。”

    白胡子老头没有说话,一口气被噎了回去,低下头也闷声不说话了。

    老校长站了起来,看了一眼这些老人,“别人叫不动,咱们老哥几个还叫不动么。我就不信了,咱们就真的到了老胳膊老腿动都动不了的地步么。老刘,我和你。”

    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也说话了,老人似乎已经瘫痪多年,在轮椅上,身材消瘦“我也和你说,我也老胳膊老腿虽然是动不了了,但是我还剩一张嘴,我给你加油助威。东风吹战鼓擂,咱们红旗战斗队怕过谁,伟大领袖记心间,神圣教诲永不忘……”老人的话声音虽然不大,但是所有的老人都有些动容。一个个沉默不语,似乎又回到了那个风雷变换,激情澎湃的年代。

    “我干!“

    “我也干。“

    “算我一个。“几个老人的手紧紧的握到了一起。

    屋外已经响起了人群的狂欢,无数人在屋外放声大喊和尖叫。张骁南想到了自己梦境看到的一切,时不我待,一切真的要按照梦境中发展下去么?他从床上爬了起来,动手拔掉自己手上的点滴。道“来不及了,他们已经开始了,我劝你们几个老人还是安生的能疏散多少人就疏散多少人。“

    白胡子老人反倒鄙夷的看了一眼张骁南“看不起我们这几把老骨头,我们生在这里长在这里,死也要死在这里。我现在就我联系一块跳舞的几位老先生,我就不信了什么妖魔鬼怪能斗得过我们这些久经考验的无产阶级伟大战士!“

    老人家的态度有些豪气干云的意思,张骁南反倒一事有些折服。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能看见具体的未来发生的情景。于是自称懂得周易八卦,便编成自己算到的和几个老人说了。老人们的神情都是很严肃,老校长和老大夫已经介绍了张骁南两次的经历,老人们都表示愿意相信彰显的话,立刻展开行动。

    一时间电话铃声急促,集结人马,老贾的家里俨然成为了临时指挥部。可是来的大多数都是一些老人,普遍年龄都是在六十以上的人群。唯一的青年组的选手就是白胡子的小孙子,才五六岁,从家里拖出来了一把比自己还高的铁锨,来帮爷爷干活。白胡子激动地把自己的小孙子抱了上来,让孩子骑到了自己的脖子上。可是人手还是不够。终于,门外传来了一阵急刹车声。

    一伙染着各种各样的毛的青年从面包车上下来,直冲冲的就冲进了院里。青年们看着一屋子的老人愣住了。原来是老大夫给自己的孙子下来死命令,让孩子务必赶到。这孩子还以为爷爷在外面和别人抢广场舞地盘的时候让人家给欺负了。也不管什么万圣游行,急冲冲的就带着兄弟们赶了过来。

    老校长很有组织经验的把队伍分成了几组,一组修筑河堤,一组疏通河道,一组宣传队,一组负责疏散群众,一组继续拉人壮大队伍。五班轮流换岗,务必保障河道安全。老人们还给各自的分组起了名字“东风吹“”战鼓擂“”红太阳““学大庆”“学大寨”。一组不过二三十个人。老人们兴致勃勃的回到家里找出绿色的军大衣,胳臂系上红色的袖章。统一分发了铁锨快板,一行人朝着河堤上赶去。

    一路上不知道骂散了多少游行的队伍,可是谁敢惹这些大爷大妈们。大爷大妈们热情高昂一路上歌唱着革命歌曲,朝着河堤前进。

    张骁南此刻却过了兴奋劲,心里觉得有些害怕,自己只是在类似于梦境中的世界中看到了未来发生的事情,可是万一这只是自己的一场梦呢?此刻阴眼已经关闭,张骁南并不能看到周围额异常。如果这一切只是一个梦,难道自己要告诉所有人这只是一场胜利大游行?

    张骁南望着自己身边的人群,和狂欢游行的队伍冲撞到了一起,两方互不相让,但是气氛却是出奇的好,两边不断发现自家的亲戚,爷爷奶奶看到了自己的儿子儿媳领着小孙子出来看热闹,嘘寒问暖的总是怕孩子穿的少。两个队伍相互混杂到了一起反倒分不出彼此。

    张骁南目光扫过对面的人群,突然他在人群众发现了一个留着胡子,穿着韩版风衣的男子。他孤零零的站在人群中。这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