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奇怪的是雨水滴落在苏安容和陈思源身上,他们却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对他们来说好像这就跟平常的雨一样。

    当然,这明显不是平常的雨,谁家的雨还在室内下呢?

    我感觉体内的血液越流越快,全身都颤抖着。嘴巴完全不受我控制地张开,雨水滴落在我嘴巴里,我贪婪地喝着……

    “小麦!”苏安容立即将我拉进怀里。把我的脑袋埋在他的胸前,让我的嘴巴没有接受到那些雨,我明明知道那些雨不能喝,但就像是毒瘾少女一样,根本停不下来。

    身体里面有一种莫名的难以忍受的欲望,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喊,喝吧喝吧!

    此时应该来点音乐缓和一下气氛。

    我刚这么一想,那群鬼忽然齐扎扎地开始朗诵起来:“滴答,滴答,下雨啦,下雨啦! 麦苗说:下吧,下吧, 我要长大。桃树说: 下吧,下吧。 我要开花。葵花子说:下吧,下吧, 我要发芽。小弟弟说:下吧,下吧, 我要种瓜。你们说什么?”

    他们忽然齐刷刷地看向我们。

    我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去喝那些水,只好装作没有听到,抓心挠肝似的难受,我不由得张开嘴朝苏安容胸口咬了下去。

    还蛮结实的,口感不错。

    苏安容闷哼一声,扣住我脑袋的手紧了紧,淡淡地回答那些鬼:“一直都是你们在说。怎么还问我们?”

    中年男鬼的声音传来:“你们三个每个说一句,下吧下吧你们要做什么。”

    我们的身体已经湿透了,雨水慢慢浸湿了苏安容的衬衫,我用力一吸,苏安容倒抽一口凉气,而我也吸到了他衣服上的雨水。

    这一吸就停不下来了。

    我这是怎么了?我明明是不想吸的!虽然苏安容身上气味很好闻,但这洗衣水的味道,着实吸着难受啊!

    “我要你们告诉我是谁叫你们这么做的。”苏安容的胸口有些颤抖,我甚至都能感觉到他皮肤上慢慢地冒起了鸡皮疙瘩。

    “不押韵,不过关。”中年男鬼话音一落,我们头顶的黑气更加汹涌澎湃起来,雨点越来越大。很快就有一鞋面那么高了,在这样下去会议室都会被淹没。

    水为什么没有顺着门缝流出去呢?吗叼阵圾。

    我忽然感觉到苏安容的身体变得冰凉起来,想抬头看看他怎么了,却发现自己的脸被冻在了他胸上!

    我去!我用了用力,真的冻住了!就像我小时候吃冰棍的时候舌头被冻在冰棍上了一样!

    我脑袋就这么邪偏着,眼睛斜视着。惊讶地看着那些水一点一点全部变成了冰块!黑冰块!因为我的脑袋没法动,所以我看不到头顶上的情况,但基本也可以想象得到了。

    按理说,我也不是鬼,可是却感觉,我整个人好像也被冻住了,手脚僵硬。

    苏安容你这是什么神技能?冰雪女王附身了吗?

    “敬酒不吃吃罚酒。”苏安容的声音带着巨大的威慑力,一点一点穿过层层冰块,冰块在空中变成碎片,漫天的黑色冰渣渣轻舞飞扬,然后神奇地消失不见。

    我很快发现我能动了,但再回头看那些鬼时,却发现他一个个都成了冰鬼坐在那里。

    “它们怎么了?”

    “被我把魂冻住了。一群野鬼还这么嚣张,竟然敢下魂雨。”

    “魂雨?”

    “就是一群鬼聚集在一起用他们的灵力和怨气合成的一种阴间雨,实际上并不是真正的雨,对鬼不会有作用,但人类看着会认为是雨,能夺人心魄。”

    “夺人心魄?”

    “是的,但这种雨危害并不是太大,只要你的意志力足够坚定就行。”

    “我的最坚定了。”我自恋地说着,这才注意到思源也跟那些鬼一样变成了冰雕,“你怎么把思源也冻住了?”

    苏安容轻轻一点她的额头,“不好意思,冻错了。”

    陈思源立即被解冻,活动自如。

    “老婆,你又不是饕餮,怎么会那么喜欢喝魂雨?”

    “我不知道啊,我控制不住,你以为我想喝你的洗衣水啊?我明明知道很难喝,但就是忍不住要去喝……”

    “糟了!”苏安容脸色一变,“躺下。”

    我看了看围满会议桌的鬼们,虽然他们已经被冻住了,但我要这么在会议桌上躺下……那感觉也还是很奇怪额,就好像自己变成了人体宴上的人体一样被人观摩着。

    我还没来得及说不,苏安容就抱着我不由分说地将我推倒在桌上,看我不停地乱动,他一脸严肃地对陈思源道:“按住她。”

    于是我被大力士陈思源小姐给死死按住了。

    苏安容二话不说长腿一跨就在我身上坐下来,此时他的右手已经完全长出来了,两只手按住我的脑门,从上往下,开始慢慢地滑动。

    “喂喂喂!你这个色狼,你要干什么?”我惊得睁大眼。

    “别乱动。”他两手一路摸过我的额头我的眼睛我的脸,然后顺着我的下巴、脖子……滑下来……接着按在了我的胸上。

    他坐在我身上,那股冰冷而严肃的气息覆盖着我,让我的脸一阵阵发烫。

    我咬牙骂道:“苏安容,拿开你的脏手!”这家伙到底要干什么?但不管我怎么挣扎,陈思源都把我按得紧紧的,思源你到底站哪边的?

    鬼目睽睽之下,苏安容双手一用力,我感觉我的胸都要被他按漏气了,尼玛能不能温柔点儿?

    我正准备再骂的时候,他的手又开始往下滑。

    “蒜茸!差不多够了啊!”我连忙阻止他,要继续也找个隐蔽点的地方好吗?现在是什么时候?难道想这么就地把我给办了?

    当他的大手一路按到了我的髋骨处时,我内心开始崩溃,“苏安容!你给我停下!再不停下我真跟你急了!思源你快放开我!”

    “老婆,你身体里有一个东西。”苏安容用手捏着我髋骨处的皮,捏了捏,我感觉到好像还真有什么东西在滚动。

    看他那严肃的神情,直觉地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立马不敢动了,他想怎么摸就怎么摸吧,我绝对不反抗,千万要帮我把那东西弄出来啊!

    苏安容停下了动作,一脸温柔地看着我,非常贴心地征求我的意见:“老婆,还要继续吗?”

    我用力点了点头,问个屁啊问,都这种时候了还问,刚刚又不知道问。

    他却松开手,遗憾地看着我:“但是我已经没有办法继续了……”

    我感觉我好像听到了医生对我说“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那种心情,跟现在一模一样,深受打击,万念俱灰。

    难道我如花的生命,就要这样消逝了么?

    “为什么没办法继续了?”我紧张地问。

    “因为……它已经化了。融入到了你的血液里,拿不出来了。”苏安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来,我看到他手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

    “到底是什么东西?”苏安容你就不能一次把话说完吗?每次给我说一半咽一半的,要急死我。

    “是魂雨的母体,可以说是一呼百应。”

    “意思是我能操控魂雨?”我有些兴奋,那是不是表示我也有特异功能了?可是看他那表情不太像啊。

    “意思是只要有魂雨在,你的身体里面的血就会像煮沸了的水翻滚咆哮起来,渴望着外面的魂雨,它会想办法冲出你的身体去跟其他雨水汇合,但又因为你的特殊体质,它怎么都冲不出来,所以你会很痛苦,甚至有可能……七窍流血而亡。”苏安容狠狠一拳打在离他最近的那只鬼脑袋上,那鬼的脑袋立即爆开,倒下。

    “七窍流血……”我会死得这么难看吗?我很不甘心地问:“那并不是每个地方都有魂雨吧?只要我不接触魂雨不就可以了?而且,你不是可以冰冻吗?”

    快告诉我,告诉我这些都是小事,你能轻轻松松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