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我就不得不说一句了,别看咱们农村的老头老太都瘦的跟个木桩子一样,可真要惹起事来了,那可真是猛如虎啊,记得去年的时候,就有一帮搞计划生育来我们村里抓人,就是把妇女拉去结扎,结果这帮孙子可惹上事了,我们村里的老头老太看不下去了,几十口子人直接就把十几个“有证的流氓”给围住了,那帮孙子本来还想动手的,结果还没碰到老头老太呢,就有几个老头一屁股坐地上了,嘴里还囔着我滴个娘诶,计生办的打人了,今天没有个五万块我老头子是站起不来了。

    当时吧,那帮孙子就吓傻了,毕竟这个社会上有几个敢真搞老年人的?当时这帮孙子就认怂了,不过我们村里的老头老太还觉得不够解气的,完事还把这帮孙子的小皮卡给抬起来扔粪坑里了,至今那两皮卡车还泡在粪坑里没捞出来呢。

    想到它们跟计生办的有这种血海深仇,而我现在还被它们认定是计生办的狗腿子,这给我吓得腿都软了,连忙抬腿就快步往家走,进家门的时候,我爸妈正在吃早饭呢,当时一看进来个小伙子,就愣住了,愣了好一会我妈才认出我来,激动的眼泪都出来了,我也想哭,这绝对是亲妈啊!

    在我记忆里,我活了十七年就没让我爸妈怎么笑过,因为以前我都是个天生有缺陷的人,它们都很担心我的未来啊,所以每天都活的郁郁思愁,可当见到我真的从一个姑娘变成了小伙子后,我爸妈都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我爸还没忍住起身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好家伙,这才像个人嘛。

    我晕,合着我以前就不是个人啊?

    因为我的改变,可算得上是给家里添了一笔色彩吧,晚上的时候,我爸又是杀鸡又是杀鸭的,摆了一大桌子,还把我大伯他们都叫过来喝酒,我大伯也算得上很早以前就知道我是双性人的那种吧,他见我现在真的改变了,也是很开心,只是看了我两眼后,他的眼神里又开始浮现出了一丝沧桑,嘴上只感叹要是顺子也能像我一样乖就好了。

    当然,我爸把我大伯叫过来可不只是喝酒这么简单,因为我大伯以前在乡政府当过几年小领导啊,也算得上我家这些亲戚里唯一一个当过官的,我现在虽然成男的了,可户口本还是女,所以我爸就想让我大伯帮忙带我去派出所改一下性别,果然,酒喝一半的时候,我爸就跟我大伯说起了这事。

    前文说过,我大伯对我家是真的挺好的,简直都能说得上是赴汤蹈火了,他当时一听我爸的语气好像是求他,还不开心了,说一家人说鸡毛两家话啊,只要他能帮得上的,他就一定会帮,帮不上的也要尽力帮。

    吃过饭,酒宴也散了,晚上躺在床上睡觉的时候,我就一直盯着墙上贴着的那张流川枫的海报,记得这是周慧来我家时给我带的礼物,只是半年过去了,贴在墙上的海报上也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就如我跟周慧的关系一样若远若近。

    当然,我说的若远若近着实有些太夸张了,其实我心里也知道,周慧她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同样我也没离开过她,只是我们现在有了一些隔阂而已。我突然挺相信网上的那句话了,如果你想跟一个人好,那么你千万不要太过于了解她,有的时候太过于了解也许见不得是一件好事,搞不好会变成两人相处之间的炸弹。

    我想笑,都怪我太蠢,太好奇,以至于不小心踩到了中间的那颗炸弹。

    第二天一大早,我大伯去骑着摩托车带我去我们那的派出所了,到派出所后,因为我大伯跟所长什么的比较熟啊,直接就带我找到了所长,他跟那所长把我的事说了下后,我便把我一直随身带着的医院证明给了那所长看。

    当时那所长还感觉挺好奇的,说扯鸡毛蛋吧,老子当了几十年警察都没见过这种事啊,人还能有两个性别啊,我大伯就对他笑了,随手就塞了一包中华给那所长,说那可不是吗,这种全天下都找不出几个人的事,居然落到我弟弟家了,好在现在医学技术啊,做手术还能改回来,现在就指望你老兄给改个性别了,要不然这男儿身女人户口也不是个事啊。

    那所长挺着个大肚子啊,一看就是一肚子油水的那种,他熟练的将我大伯给他的中华烟塞口袋里后,就乐了,拍着我大伯的肩膀就说你老兄都开话了,这个忙我肯定是要帮的,何况这也是我的本职啊,虽说性别国家规定不能改,但是特殊情况特殊待遇嘛。

    说完后,他就把他的一个助手什么的叫来了,那助手当然是个女的了,年级约莫二十五六岁吧,挺好看的,所长也是特别爱摆官架子的那种人,就让他的助手带我们去改性别,听他说话的语气,我就知道他跟这助手是有一腿的那种关系了,真是日了哈士奇了,现在当个乡镇派出所所长都能玩秘书了,羡慕死人啊。

    所长的这个助手也是风情万种的那种啊,虽说穿着那啥警服,可带我跟我大伯往派出所大厅走的时候,走在前面的她还小腰一扭一扭的,尼玛,别说我了,就连我大伯这五十多岁的人都受不了了,老脸通红通红的。

    正所谓朝中有人好办事,尤其是在这种公务单位,你要是没个关系啥的,估计办个事就跟登天一样难,好在我大伯在派出所混的还挺开,再加上有所长助理带路,办事什么的特别的顺啊,基本上都是一路绿灯,开了几个证明后,那什么户籍民警就给我把性别改了。

    当我看到户口上的性别变成男后,老子差点都想哭了,哎,我的人生总算是扳正回来了。

    办完了事,我跟我大伯就准备回家了,我还连连感谢所长的助理,说要不是她,估计我开证明都不知道要开到什么时候,那助手对我妩媚的笑了笑,说不客气啊,以后有空常来玩。

    我的个天,还常来玩,我脑子又不是有病,没事来派出所玩个鸡毛。

    回家的路上,我大伯骑着摩托车载我,都快到家了,他一边骑摩托就一边问我有没有找吴尺让他帮忙搞一下我堂哥的事。

    大伯这么一问,算是把我给惊醒了,我脑子里就记得那一次为了说清我的性别,我请吴尺它们吃饭喝酒,那天好像我们都喝多了,我迷迷糊糊的跟吴尺说过我堂哥的事,希望他能帮个忙,依稀吧我记得吴尺是满头答应了,还说这都是小事。

    我现在一想,那天吴尺醉的跟条狗一样,吃完饭就带着小雪打桩去了,鬼知道他有没有把我说的事记心上。

    毕竟我大伯全心全意的帮了我,我也不好跟他隐瞒啊,就如实的把事跟他说了,然后还说等我回学校了就去问下吴尺。我大伯骑着摩托车就叹了口气,说问不问都没关系了,其实把顺子这家伙关个半年也不是坏事,都怪我们从小太溺爱他了,既然我们管不了,就让国家来管吧。

    听我大伯的口气,有些失望,也有些绝望。我知道,虽然我大伯嘴上说的巴不得国家把我堂哥给枪毙了,可他心里还是挺心疼这个唯一的儿子呢,毕竟五十多岁的人了,还要亲眼看着刚成年的儿子被关进大牢,换哪个父母能受得了。

    我能体会这种亲子分离的感受,虽说我跟周慧不是啥亲子,可就我跟她的那层微薄关系,分开时都那么难受,亲子分离能不比我难受?

    我想,我大伯也老了,就指望着我堂哥出来改过自新给他们养老尽忠,如果我有那么一丝能力的话,一定要把我堂哥弄出来。

    可我没想到的是,不久后被我救出来的堂哥,不但没改过自新,反而变得更加疯狂,以至于把我大伯活活气死,还差点把来萍乡看我的郑微给强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