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完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就滴了出来。我也不知道自己最近这是怎么了,仿佛总有流不完的泪。

    嘟囔着嘴,支吾很久才挤出一句谢谢,他看着我笑了笑说,这是应该的。

    下班后我并没有立马离开。反复的看着他给我的东西,希望可以早点手上,这样或许我就能赚到更多的钱。

    时间渐渐快到了六点,我要照顾我爸,所以不能耽搁太久。

    走出去,公交站台,我正在等车时,主管开着车子到我身边停下。当时我的确没想到,慌张的叫了他一声主管。

    他摇下玻璃,斯文的扯了一下嘴角,说下班了我们就是平级的,让我叫他楚严就好。

    我顿时愣了愣,说:“这、这样,不好吧?”

    他笑容更大:“没什么不好的,我不像其它领导喜欢摆架子。不仅是你,其它员工私下底我也让她们这么叫的。大家能够在一起工作。说真的也是一种缘分,当兄弟姐妹相处,又有什么不好?”

    我说不过他,只好默认点头。更觉得平易近人的领导。更容易接触,以后不懂的东西,也可以随时的去请教他。

    紧接着,楚严问我家在什么地方,想稍我一程。我告诉他,我不回家,要去**医院。他说自己家刚好离那么特别近,让我上车,这样可以节省我不少的时间。

    我想了想也好。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要是坐公交车,恐怕到那至少要七八点。

    一路上,我们没再说话,他很用心的在开车。或许是怕车内太过沉闷,随手点开了音乐。我听了很久,才听出是梅艳芳的歌曲。很抒情,弄的我心里一阵难受。

    车子是在半个小时候停下的,下车后。我急匆匆的走了,甚至忘了跟他告别。因为我不想把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现在别人面前,尤其是这个人还是我的领导。

    来到一个没人的地上,我的眼泪还是不争气滴了下来。我不知道自己哭了有多久,等反应过来时,时间已经快到了七点。

    进入病房,我爸在端着东西在吃。见我来时,放下东西,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着。那时,我咬着牙骂自己一句该死。我眼眶红红的,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刚刚一定哭过呢?

    我坐在我爸身边,笑着倚靠在他的怀里。许久,他才问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

    我骗他没什么,就是跟同学发生了几句口角,让他别担心我。

    他显然不信,说起话带着从未有过的意味深长。土尽序血。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着的,醒来后,他正站在窗口,孤零零的站在那看着。那背影带着淡淡的忧伤,看着我心脏猛然一紧。

    或许是我的动静有些大,从而惊动了他。很快他便转过身子,淡淡冲我笑了笑。

    我看他穿着病服有些单薄,心疼的把一件厚厚的外套披在他身上,告诉他千万别着凉了。

    他握着我的手,叹了口气说:“萱萱,爸爸觉得好多了,所以打算明天搬家里住去。”

    我几乎没经过大脑,很坚定的说了声不可以。第一他身体刚好,肯定要在这多观察一段时间,第二,房子我已经出售了,要是让他知道,他肯定会难过的。

    我爸并没有把我的否定当回事,绕过我坐到了床上说:“在这一天就意味着要花钱,还是回家好。”

    “爸,你才刚好,医生肯定也希望你能在医院多观察观察。这次你就听我的行吗,假如医生同意你回家,那时我一定不会拦着。”

    我爸抬头有些不悦的看着我说:“医生的话不能全信,你在这一天就意味着交他一天钱,他恨不得你一年365天,天天住院才好呢。”

    “爸……”

    “行了,你别说了,我心意已决。”

    看到我爸态度如此决绝,我又跑过去问了一下医生。医生自然不愿意让我爸明天出院,说还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才能决定。

    我告诉他,我爸态度很坚定,我根本劝阻不了。

    医生听后丢下手中的笔,很严肃的朝我爸房间走去。他苦口婆心的说了很多,可我爸丝毫不为所动。他渐渐失去了耐心,最后只好同意。然后将我叫到了他办公室去。

    跟我说了很多注意细节,除了让他按时吃药注意休息外,为了不让他发生什么意外,让我不定期的带他来医院做检查。

    我点头准备出去时,医生皱了下眉说,就从来没见过像我爸这么固执的病人。

    病房里,我爸正在收拾自己的东西,一副准备回家的模样。在他收拾好后,我觉得真的没办法再隐瞒他了,于是断断续续的告诉他,房子已经被我给出售了。

    他听完,身子猛然一滞,迅速将头低下去沉默着。我怕他出事,忙过去安抚他,让他别难过,我会好好努力,总有一天会让他住进更大更好的房子。

    再次抬头时,我看到他眼眶里全是泪花,十分自责的说自己没用,要是有本事,或许今天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来。

    他哭,我也跟着哭了起来,“爸,你千万别这么说,为了这个家你已经付出了很多很多。我们之所以能够在这里立足,都是你的功劳。在我心中,你一直都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你要说难过自责,我会更加的痛苦,觉得自己没本事,连自己的家都保不住。”

    我爸哽咽了很久,总算才平静了下来。抽了抽鼻子,让我把事情的经过跟他说一遍。听完后,他又是一阵叹气,回床上躺了下来。

    那一晚我没走,一阵留下来陪他,一直到深夜我几乎都没什么闭眼。看着他睡熟,我这才趴了下去。

    等醒来后,却发现自己睡在床上,白被单上还盖着我爸的衣服。我看他没在屋里,本能的有些着急,想下床去找他时,没想到一分钟他忽然从外面走了进来。

    我看着他脸上并没有表现的像昨天晚上那么痛苦,这心倒也安稳了许多。

    他拿着东西,我去给他办出院手续,足足耽搁了有半个小时,我们俩这才走出了医院。他问我现在住在什么地方,我告诉他离这不是很远。他点下头,让我带他过去。

    到那后,我们遇到了老板娘,我告诉她,这就是我爸。她冲我爸笑了笑,友好的打了声招呼。撇了眼我租房后,说这个地方太小,要给我们换一间大的。

    我立刻冲她摇摇头,觉得这段时间已经够麻烦她的。可她硬是拉着我朝远处走去,根本不允许我拒绝。

    到了那后,我首先被里面的陈列布局给吸引了,感觉很像我之前的家。她见我看的很入迷,明白似的笑了笑,然后把钥匙递给我,说今晚我们就可以搬进来住。

    我听完后,忙把钥匙还给了她,原本就已经很过意不去,真的不能再要她的帮助了。她故意背过手去,说我要是不接受,分明就是不给她面子,她会生气的。

    在我还想说什么时,她手机响了,去接了电话。十分钟后,她跟我告辞,说她现在要去机场,不然就赶不上飞机了。

    我关心的问她发生什么事了,她说儿子明天要过生日,所以她今天必须得飞过去。

    他走后很久,我让我爸把东西收拾到这个大点的房间,不然,我们两个人晚上真不知道该怎么睡呢。

    等都安顿好后,我的手机忽然响了,我一看是陌生的电话,并没有马上去接。然后是收到了一条短信,我点开看后,他告诉我,他是楚严,问我今天为什么没准时去上班?

    我这时才拍着脑门,把这件事忘了。忙拨了过去,我跟他解释我爸刚出院,医生让我好好的照顾他。我以为他立刻会恼怒起来,为什么不提前跟他说一声,没想到他并没有多说,而是好脾气的高我要好好照顾我爸。

    挂掉电话前,他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去上班,我答应他说后天。

    他说了一声好后,便挂了电话。

    我知道我爸早上估计很早就起来了,问他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他说不累,让我陪他去一个地方。

    我问他去哪,他没说,只是让我陪着就好。

    上车后,车子的路线明显是我家方向的,只是那套房子现在已经属于别人,去了只会徒增伤感。但我爸一向固执执着,认定的事情,是不会轻易改变的。就像他要出院一样,谁说都没用。

    等到了宅子后,他伸出手敲了一下门,我以为里面会有人的,可我爸敲了很久,根本没一点回音。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拿出钥匙,轻轻一拧,竟然开了。

    我有些诧异,为什么房子被人买了,钥匙却没换?还是根本没来得及?

    我爸先走了进去,我随后跟上了,里面的一切摆设都没变,还是当初的模样。就连我爸妈当年的结婚照片,都还好好的固定在墙上。

    我爸疑问地问我这是怎么回事,我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他目光一转便看到了我妈的照片,然后走过去抬手摸了摸。再转过头看我时,那脸上全是泪。

    这么多天我之所以没在他面前提我妈,就是害怕他会很伤心很难过。

    “萱萱,你、你妈妈被安葬在哪,爸爸现在就想去看看她。”

    我“嗯”了一声,便跟他走出了这套房子。

    其实我妈的丧事一切都是由乔演安排的,我知道,那块墓地,还有所用的墓碑,一定花了乔演不少钱。再想想之前对他的那种态度,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有些内疚起来。

    我们半个小时候后来到了墓地,我妈的墓前正放着一束鲜花,那花并没有枯萎,应该是摆放在这时间并不长。

    我很诧异,却怎么也想不到究竟是谁。

    我爸在我妈的墓前扑通跪在了地上,哭着说他对不起她,没能够实现当初的诺言,好好的照顾她。

    我含着泪把我爸扶了起来,告诉他别太难过,假如我妈要是泉下有知也不希望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

    我爸在墓前不知道哭了有多久,后来是下起了小雨,我爸一直在雨中,直到浑身湿漉漉的,这才拉着我离开了。

    回到家,我怕我爸会生病,特意给他煮了一碗姜汤。我见天色也不早了,便开始忙碌了起来。今天是也算是他大病初愈,我特意多做了几个菜。

    做好后,我去房间叫了他。他正躺在床上休息,我见他睡的很沉,并没好意思去打搅他。

    我爸再次醒来已经是下午一点,我见他醒,特意将饭菜热了一遍。等盛上来后,他有些诧异地问我:“萱萱,这些都是你做的?”

    我点了头,告诉他,他在医院的那段时间,房东几乎每天都来教我做菜,我现在的厨艺可一点都不差。

    提到房东,我爸夸她是个好人。

    那一晚,我爸跟我讲了很多事情,包括我妈为什么去卢静。说她又欠了一屁股债,人家说了,要是不还,他们会想着方式折磨卢静。

    我爸拧着眉在想,也不知道这么久了,卢静怎么样了。可以说我们家现在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拿什么来救她呢?

    那一晚我跟我爸坦白了第二件事,退学的事情。他仿佛早上明白似的叹了叹,又开始自责了起来。

    我告诉他,我会好好工作的,假如他真的希望我爸大学上完,等我有这个能力后,可以一边工作一边考。

    再后来是我爸有点疲倦了,让我也早点休息。

    第二天一早,我就听到了脚步声,那个时候大概是六点左右。我忙跑下床,推开门,只看到我爸正准备出门呢。

    我爸看到我时,并没有隐瞒,说他不放心卢静想出去看看。

    “去哪?爸,你知道卢静在哪吗?”

    “我想去找那个姓乔的,他人脉那么广,应该可以很快知道她的行踪。哪怕是爸这张老脸不要了,我也要求他救救卢静。”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即使卢静当初在怎么让我爸妈寒心,看我爸妈要是知道她有事,根本不会丢下她不管的。

    在他准备出门时,我立刻叫住了他,说我可以去找乔演,打听一下卢静的踪迹。

    “这怎么可能行,萱萱,你去怎么可能有用?”

    “爸,你身体刚好没多久,就好好在家休息吧。之前你忘了,乔演对我还算是‘不错’的。你就让我去试试好吗,假如我要是问不到你再去也不迟。”

    为了让我爸在家好好休息,我还跟他说上次去超市他对乔演那态度,乔演是一个记仇的男人,就算他去了,估计也是白白浪费功夫。

    我爸听完仿佛觉得有点道理,但他不放心我一个人去,想跟一起去。说到时候,他就站在公司楼下等我。

    假如有什么事,他也好保护我。

    我努力扯出一抹微笑说:“爸,能有什么危险,你还真的以为他会对我做什么吗?放心吧,他没那么傻。”

    我爸永远都不会想到我跟乔演之间的事情,要不然他不会说他到不是担心别的,就是怕姓乔的生气,把所有气朝我身上撒,怕我被他暴力对待。

    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不然他说不定还疑神疑鬼起来。既然他要跟着就跟着,现在乔演一定是在公司,我想公司里,那男人肯定不敢对我怎么样。

    在去乔演公司时,我还给他打了电话,一开始他不接,一直响了好几遍,这男人才接。

    “喂,哪位?”

    我知道他是在生我气,甚至会有些憎恨我,但为了卢静,我只能把所有的不快全都给压在心底。

    “我,陆萱。”

    “嗯?原来是你啊,找我干什么?”

    他的态度从未有今天这么冷淡过,原本想说找他有事的话,瞬间被我给吞了回去。

    “如果没什么事我就挂了,很忙,没空搭理你。”

    我机灵的故意换个强调说:“其实我这次是专门过去感谢你的。”

    “呃,我是不是听错了?你会过来感谢我?”

    “真的,不骗你。”

    “好啊,我倒想看看你是想感谢我什么。”

    我爸并没有听到我跟他的电话,当时他在车子上,离他还有一段距离。

    到了他公司后,我告诉我爸在远处等着,不然他要是看到,肯定会想起之前的不愉快来。

    其实这是我第一次踏进乔演的公司,走进去一看才知道,比我想象中还要大的多。

    我不知道乔演究竟在哪,那时候给他拨了电话,却是在通话中。一连拨了几次,还是在通话中,那时我怀疑这个男人是故意的。

    走廊上,我跟着人群朝里面走,当看到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从我身边走过,我笑着跟上去跟她打招呼。看得出她很高冷,压根没有要搭理我的意思。

    眼看着她越走越远,我一时心急,咬着牙跟上去说我要找乔演。提到乔演,她忽然顿足,双臂环抱的打量着我,有些轻蔑地问:“你找乔总?你觉得乔总是什么人都能见的?”

    说完还冷哼一声,再她又要走时,我告诉她,我是乔演的亲戚。

    “亲戚?”她仿佛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似的,愣愣的看了我很久。

    或许是我依旧学生气的面孔,让她看不出我有多少撒谎的成分,饶有兴味的打量我后,问:“你确定你是他的亲戚,我猜一定是八竿子大不了一起的亲戚吧?假如真的有亲戚来找他,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件事呢?”

    “那个,麻烦你能不能带我去他的办公室行吗,我真的有重要的事情找他。”

    她一下子陷入了沉思,想了很久,才拿起电话拨了起来。几分钟才通,告诉他自称有一个亲戚来找他。然后这个女人问我叫什么,我说陆萱,很快她便挂了电话,说乔演在办公室等我。

    我感觉这女人很怪,自打听到乔演叫我去找他时,对我的态度都不一样了。对我友善的笑了笑后,还告诉我她叫令月,这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让我顿时无措的很。

    紧接着她问我跟乔演是什么亲戚,我没跟她说实话,就说很普通的那种。

    然后我们上了电梯,到达了顶楼,又走了一段距离,总算是到了。她敲了一下面前的门,很娇嗔的喊了一下乔总,说人带到了。

    当时我鸡皮勾搭掉了一地,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太做作,一看就不像什么好女人。

    乔演冰冷的丢下一句请进后,她推开门,我这就跟他走了进去。

    里面还有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两个人又交谈一些东西后便告辞了。乔演起身走过去跟他握了手,还说期待着他们愉快的完成接下来的项目。

    等那个男人走出去后,他很冷的撇了一眼令月,她当时吓了一跳,然后很识趣的退出了房间。

    关上门,他翘着二郎腿闭着眼睛坐在皮椅上,揉了揉眉心,很久才问我这个谢从何来?

    “我妈的丧事包括墓碑都是你一手操办的,她能早早的入土为安,也都是因为你的帮助,所以我十分感激。”

    “呵……现在才想起感激我来着,怎么能让我相信你没有别的目的?何况有谁感激是两手空空的?”

    当时我白痴的以为他是因为我没带什么礼物,还讨好补上了一句:“好,那你喜欢什么,我过会就去买。”

    “我说我想要你,你愿意给吗?”

    我一时无语,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他。很快他嘲讽的笑了笑:“感激就不必了,如果没什么事就走吧,我事情多,可没你那么闲。”

    说完他拿出文件看了起来,那认真的劲,完全把我当空气给忽略掉。我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让他告诉我卢静的情况,很郁闷的抬头木讷的盯着他看着。

    不一会,他将文件放下,向我招了招手,我有些胆怯的往前面挪了挪。他很不爽我这么慢悠悠的动作,速度很快的起身一步跨到我的面前,像饥饿的怒狮一般将我按在办公桌上,吻随即落了下来。

    我显然被他这个动作给吓到,挣扎的想推开他,没想到他不知羞耻的在我耳边说:“不满足我,你觉得还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