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糖就闹。给了糖也闹。

    从理论上说。虎蛋儿只是个七八岁的孩子。可现实是。。这还是个巨婴。有着七八岁孩子的大脑。和成年人健壮的身体。

    等几人赶到最前面的会所大堂时。战斗已经接近尾声。大堂中有不少穿着金陵会所特色制服的工作人员都躲在一边观看。时不时的还发出一声惊呼。十几个安保人员也站在一旁。一脸的无奈。根本不能加入到战斗中。

    地上已经躺了不少人。虎蛋儿两只手中一手还拎着一个。跟个陀螺似的转着圈圈。转着转着。估计是转晕了。手一松。手中的两人便带着呼啸直奔大门口飞來。

    刘德化手疾眼快。把方回拉到一边。才避免了方回那瘦弱的身体被撞个下半辈子生活不能自理。

    至此。除了一个面色铁青。眼神中带着几分惊恐的年轻公子还站着。那些灰衣大汉已经趴了一地。而且从落地的姿势和距离外加位置分布來看。显然都是被虎蛋儿抡圆了扔出去的。

    “虎蛋儿。”见虎蛋儿气势汹汹的向那年轻公子走去。方回赶紧出声叫道。那年轻公子个头沒他高。比他还瘦。别说让虎蛋儿抡圆了扔一下。砸上一拳运气好的话估计也就剩下半条命了。

    听见有人叫他。虎蛋儿停住了脚步。转头一看是方回。顿时哇的嚎啕了一嗓子。迈着大步咚咚咚的向方回走來。脸上的表情像是丢了心爱玩具的孩子。指着年轻公子愤愤道:“都是他。他把俺的糖踩坏了。”

    方回目光转向那年轻公子。不由得啧了一声。

    这家伙看起來有点眼熟。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见过。倏的。方回一愣。向那年轻公子走了过去。问道:“兄弟。新罗人。”

    年轻公子见虎蛋儿跟在方回身后。一双眼睛瞪的溜圆。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他那二十几个随从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现在却被人扔的满地都是。再掂量一下自己的能耐。不禁心生恐惧。

    “虎蛋儿。等会再说糖的事。”方回扭头看着虎蛋儿说道。

    “不成。”虎蛋儿一脸执拗的摇头。

    “老刘。來來來。赶紧带他吃糖去。”方回无奈的冲刘德化喊道。

    一听说还有糖吃。虎蛋儿立刻不闹了。小孩子心性就是这点好。恨的快。高兴的也快。

    虎蛋儿一走。年轻公子明显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矮了下來。看着方回诧异道:“你怎么知道我是新罗人。”说话的语调一点也不显得怪异。更是一点口音都沒有。放后世绝对是一级甲等的普通话。能去央视当主持人了。

    这个问題问的好。

    方回握着拳头放在嘴边咳嗽了两声。忍着笑。一本正经道:“从你的面相上看出來了。你们新罗人的脸都。。咳咳。都比较有特点。好认。”

    年轻公子露出一抹似懂非懂的表情。应付的点了点头。指着他那些被扔了一地的随从。皱眉道:“看來你就是这里的掌柜了。那么这个事情该怎么办。”

    方回抬抬手。示意他稍等。叫來一旁的迎宾问了下情况。听完后有些哭笑不得。

    说起來这事还真有点不好评理。具体情况大致就是虎蛋儿拿了糖。兴高采烈的往门外走。碰巧这位年轻公子带着二十多号人往里面走。虎蛋儿拿了糖心里高兴。沒注意有人迎面进來。肩膀刚好撞上他。手一抖。糖掉了。而这年轻公子的随从见主子被人撞了。当即下意识的就要上前拿人。又碰巧一脚踩在掉到地上的糖上面。于是。虎蛋儿怒了。接下來的事情大概就是地上那些了。

    要说错。虎蛋儿走路不看路是错。年轻公子的随从一言不合就要拿人也错。要说对。。似乎沒一个对的。

    一个不讲理。另一个为了糖更不讲理。

    只是方回很奇怪。他才回金陵沒几天。接茬就碰见两拨新罗人。再看眼前这位年轻公子的张相。方回犹豫道:“你认识金兴光吗。”

    “你认识我皇兄。”年轻公子的声音骤然提高。听起來语气里还带着几分惊讶。不大的小眼睛中一抹凶光转瞬即逝。

    “见过一面。不熟。”方回笑了着说道。心里却是更加奇怪。金兴光说他有六个兄弟姐妹。凑一起刚好组个葫芦七兄弟组合。

    先是金兴光。然后隔天就是他不知道排行第几的兄弟。两人还不是一波來的。

    金兴光是带着明确的目的指名道姓的要见他。而眼前这家伙似乎不认识他。

    在沒弄清楚这点几个新罗阿排号似的造访金陵会所有什么目的之前。他是绝对不会告诉这位不知道是几阿哥的阿哥。他跟大阿哥做了一笔进出口买卖。

    值得一提的是。方回眼尖。这位不知道是几阿哥的阿哥在听到金兴光名字时眼神中闪过的那一抹冷意恰好被他捕捉到。

    “原來是皇兄的朋友。”年轻公子笑了笑。自我介绍道:“鄙人金在信。。这位掌柜。不知道这个事情你要如何处理呢。”

    “赔你医药费。”方回笑眯眯的问道。

    “医药费。”金在信也笑。“好啊。一人一百两。”

    方回心里哟了一声。从來都是他坑别人。还真遇到敢讹他的了。这是个奇迹啊。

    想都沒想。方回竟然一口答应了下來。挥挥手。示意让人送來银票。这一挥手。两千多两白花花的银子就算从他口袋飞出去了。却是不见有一丝心疼。

    金在信也沒想到方回会这么痛快。眼神中露出一抹鄙夷。脸上却仍旧挂着生硬的笑容。接过影子。冲方回点点头。用新罗话对还趴在地上起不來的随从呵斥了几句。自顾自转身离开。至于说的什么方回沒听懂。只听懂一个思密达。

    叫來几个会所的安保人员把金在信的随从送去看郎中。方回脸上的笑容便收敛了起來。微微眯起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石武凑了过來。纳闷道:“方兄弟。听这个金在信话里的意思。他跟那个金兴光是兄弟。这么说的话。他也是新罗的王子了。”

    “应该假不了。”方回点点头。嘶了一声。道:“石天王。你说这些新罗人到底想干嘛。”

    石武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摇摇头。笑道:“想干嘛我不知道。给我个个时辰。我去探探底。”

    。。

    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石武便和刘德化一起回來了。沒见虎蛋儿的身影。便问道:“刘天王。虎蛋儿呢。”

    “客房里睡下了。”刘德化笑道。“又是砸石狮子又是跟二十多人打架。傻小子这会也累了。。后面沒准备他的住处。就让他现在客房睡下了。”

    方回点点头。目光转向石武。石武知道他想问什么。抬了抬下巴。露出一脸“沒有我办不成的事”的表情。得意道:“方兄弟。放心吧。早就打听出來了。。这个金在信跟他那兄弟不是一路的。他是个商人。也是从华亭县那边下的船。路过金陵。准备一路向西北去。”

    方回更是纳闷:“商人。”

    “是啊。商人啊。”石武说道。“咱们门口的迎宾说了。一共三辆马车。二十几口箱子。就是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不让擦着也不用喂马。除了他身边二十几个随从。马棚里还有十个人。看架势是要在马棚中跟马儿同吃同住了。当真奇怪的紧。”

    刘德化插话道:“他们要往西北方向走。那不是去突厥了吗。”

    方回闻言一愣。咂了咂嘴:“去突厥吗。二十几口大箱子。还带着三十多个随从。。两位大哥。你们说说看。他那些随从功夫怎么样。让你们俩对付他们有几分把握。”

    刘德化和石武齐齐愣神。不明白方回怎么突然问这么奇怪的问題。

    半晌。刘德化才道:“那些人功夫不弱。不过跟我和老石比的话。还是差了一些。”

    石武跟着符合道:“沒错。方兄弟。我跟老刘联手的话。若是拔刀拼命。或许用不了多少时间。可要是生擒。这事还得找虎蛋儿才行。。对啦。方兄弟为何有此一问。”

    “随便问问。”方回笑了笑。眼神扫视一圈。压低声音道:“刘天王。石天王。想个办法搞清楚这个金在信那些箱子里装的是什么。还有他们是不是要去突厥。三辆马车带了三十多人的随从。他那两子里装的全是银子吗。总觉得怪怪的啊。不搞清楚实在不甘心。”

    刘德化大笑道:“怕是方兄弟你想多了吧。一个商人能有什么目的。银子。不可能吧。听他说咱们的话说的那么地道。难道不知道有银票这种东西吗。随身带着几车银子。还弄了那么多人小心翼翼的看守。这不是摆明了告诉贼人他们有银子。快來抢嘛。”

    方回嘿然一笑:“说不准他傻呢。”

    一说傻。刘德化就想起了金兴光八十两一袋买的那些茶叶。立刻赞同道:“还真说不准。。成。我们俩这就去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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