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听着韩悟这轻飘飘的一句,我的心却重如泰山。我经期向来不准,受凉了、熬夜了,都会延迟,这些年惯来如此已经习惯。

    可我没想到,这时候居然来了大姨妈

    而且他还抱着我。这万一弄他身上尴尬又羞愤、身子紧绷时,我听苏朔轻柔一笑:“也没什么,走吧。”苏朔说时,韩悟没做声,只用拇指搓了搓我肩膀,“嗯”了一声,就继续往山下走

    不,是跑。

    我对此有些诧异时,感觉又一股热流划过

    其实,我真的很怕弄韩悟一身,所以,我缓缓睁开了眼,琢磨着要自己走。只没想到睁开眼时,我被眼前的景色。震惊了。

    竟然是春天了。

    我记得上山时还是九月,这会儿竟已春天

    之前荒芜的杨岭居然开了满山满山的杜鹃花,我听姥姥说过,野生的杜鹃花一颗种子就能燎原,望着这仿若火焰一样的杜鹃花。灼灼的红色让人心情也无端好起来,更甚忘记了要下来走的事儿,直到

    韩悟低头看我:“醒了”

    红色的花瓣翻飞而过,让那低垂的眼眸映了抹红,嗅着杜鹃花香,下意识的点头时,听他“嗯”了一声,也没有放下我的意思

    抿了抿唇,想说“松手”,但又说不出。

    就这样吧松什么松以后还不知道会是怎样,能偷一会儿快乐就偷一会儿好了。我这般想时,听苏朔又恢复了方才淡淡的语气,幽幽道:“那黑影子,你要查到底。还是等他来”

    阴冷的气息从他身上一瞬间散发,又一瞬间收回,韩悟声音冷酷

    “来就让他无回。”

    苏朔缓缓笑了,白衣胜雪,翩翩飞舞的红花中,也是美的不像话。

    下山的路上,我没再说话,他们也没再说什么。

    我已经想好了,就窝在韩悟的怀里。

    他不撒手,我就不离开,就是这么简单

    我们从杨岭出来时,看到杨岭的石碑。我又想到籁笙。

    石头上已经没有血了。

    可籁笙

    这里头一天,外面数月,也不知道他怎样了。

    而想到大好的时光就这样打马而过,我觉得有些可惜。

    只是

    “车又不见了。”

    我抬头说话间,韩悟“嗯”了声就抱我走上高速路。他站在路边儿时,春风习习的裹来一股冷冽的血腥。那边儿苏朔说了句“大约是黑影子作怪”后,我也“嗯”了声,然后就是沉默。

    沉默几许,听他又说

    “数月,也不知修宸怎样。”

    韩悟眸色清冽:“他逃的比谁都快,不会有事。”

    这个是实话,起码我见到的修宸,每次都在逃,可想到修宸我就想起照片和石玉。也想到那时,他说自己演技好,若石玉是装的倒也不知道是谁好了。

    远远的,来了辆车。

    车快到我们面前时,忽的停下,熄了火,剧烈一抖时,车门更是自动打开

    然后韩悟就把我先扔了进去

    “你你们我的车”

    开车的是个中年秃顶男人,满目不可思议。我也不可思议,这分明和打劫没什么两样的却是韩悟上来后,目光桀骜,声音孤冷的命令:“去西安德川大厦。”

    “你”

    “让我说第二次。”

    韩悟说话间冷冷瞥过去,冰冷的气息一瞬间弥漫在车中。

    秃顶男怔住,旋即开始打火,可约是害怕,连打几次也没打着。

    副驾上,苏朔眯眸浅笑,从口袋里拿出一方碧玉翡翠递过去

    “别怕,我们不会伤害和亏待你。”

    大约是那声音太酥太柔,也大约是翡翠成色太好,这次没再熄火,车往前开了去

    我看着韩悟

    他去德川大厦干什么

    德川大厦是我们本地出了名的贵,是酒店,平日里只有政府人员来重客,才会接待。

    从前我便好奇着韩悟的身份,黑客似乎不是。

    籁笙说过他为国家工作。

    可为了国家工作修宸又说不是亚边呆扛。

    转而又想到修离喊他韩少

    修离。

    也不知道修离怎样了,我抿了抿唇,又想到籁笙,脑子乱七八糟的,索性都不想

    跟着韩悟走就是了。

    这一路,我没说话,韩悟也闭目养神,苏朔在前方一路看窗外。

    我颠簸了一会儿也睡着了。

    快到西安时我才醒,醒来第一时间感觉东阿身下一片湿漉漉,更觉得脑袋下什么冰凉凉。睁开眼,窗外的灯光洒下来,我看着韩悟褴褛的衣衫,猛然起身抬头

    我竟然、枕在他肩上

    起来时,我的脸色很难看,好在韩悟未说什么,他甚至看也没看我,只是侧目看窗外,一句话也不说,侧脸让光照的,美得叫人怦然心动。

    我这嘴边儿想说什么,又没说。

    然后听前头的秃顶男开了口:“三,三位,快快到了。”

    男人显然是害怕韩悟的。

    韩悟兀自推开门下车时,声音孤冷的报个地址

    “西长街,23号楼706室,别做傻事,逼我去找你。”

    韩悟说话间,关了车门,我则一怔韩悟这报的肯定是男人地址,抬头,驾驶位的男人一怔,旋即像斗败的公鸡,脸色苍白的点头,“我不会的。”

    看韩悟走到这边儿了,我也赶紧和苏朔下了车。

    下车时我看着车座上的红,想着自己一身的血,也不在乎多这一点儿,砰的一声,关了车门。

    德川大厦上有钟,显示是七点三十分。这正是夜幕最美的时候,天空蔚蓝点缀着繁星,在德川大厦门前,车辆往来众多,却并不喧闹。

    毕竟是政府的地儿。

    保安看见我们时,立刻过来,冲韩悟敬礼。

    这一刻,我觉得自己像个小乡巴佬一样,看着韩悟的背影,觉得他背影这时特别高大,在他一步步走过去时,我几乎是低头跑过去。

    走过灯火辉煌的大厅,电梯前早有电梯的门童按好了门铃,我听他吩咐说“准备女人衣服”时,那边儿门童应了声“是”。

    韩悟走进电梯时,苏朔也跟进来,他到哪儿似乎都怡然自得的,云淡风轻,只是电梯门关上时,嘴角又勾起

    “这里的生活,看起来很好。”

    苏朔适应力很强,韩悟点头时,电梯又开了。

    这门开时,竟直接是一间宽敞的客厅,韩悟在前方走几步后,就指着一间房说句“滚去洗澡”

    无疑,这句话跟我说的。

    我脚步一顿,看着那们,然后见他走到沙发边儿。沙发上有电脑,他娴熟的拿过来后,打开,十指翻飞时,抬头看了我一眼

    “还不去。”

    此刻的韩悟,一身褴褛,却半分不狼狈,反而有些铁血峥峥的硬汉感,像是刚从战场回来的大将军。

    我愣了一秒,就赶紧就转身走去他说的那间房走到一半儿,我又把太岁拿出来,“太岁”说话间,我忽然一怔

    “它怎么”

    太岁居然恢复了原状

    这时候,苏朔已经过来,“给我吧,我来帮它,你去洗洗。”

    苏朔把太岁拿走时,我看了一眼韩悟也不敢耽搁就去洗澡了。洗澡的时候,我看着自己的身体,其实吧,借着太岁肉的功效,我可以让姨妈离开。

    可我不想。

    我也说不出个为什么,大概是觉得这样自己还是个人吧,正常人。

    洗头的时候,我想到记忆中那句“你那么多脑袋”,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

    难道我前世有很多脑袋吗

    正出神,听“咔嚓”一声,是门缓缓地开了。

    登时,我脊背一僵,花洒握在手里警惕道:“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