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刚过,董杼就回到了京师大酒楼。想早一点儿见到兰可人。

    守在楼下的女弟子不让他上楼。兰护法昨夜与袁世凯谈得很晚,按规矩要巳时才会起床。弟子们都知道她的脾气,觉都没睡够就被吵醒,值班之人会受到重责!弄不好甚至丢了小命。

    董杼只得回到公事房,坐在椅子上品茶解闷。昨日夜间,他一直与父母妻儿享天伦之乐,很晚了才得到休息。他没有发出意念,怕影响兰可人休息。谁知师傅一晚上都在陪袁世凯,早上却起不来床,浪费了自己一大早就想见到她的急迫心情。他睹气不产生意念,师傅既然心里没有自己,何必还为了她干着急?等到已时,自己再去求见好了。

    张三却走进了公事房,一脸的笑容。“大哥心情不好吗?那眉头皱的,快赶上茄子了。”

    董杼起身让坐,泡了杯茶。“兄弟,昨晚为兄有事回柳林苑,怎么没看见你?”

    张三端起茶杯,吹了吹面上的沫子。“昨晚兄弟没在柳林苑,在分舵待着,陪总管大人聊天来着。”

    董杼显得极有兴趣。“是么?聊的什么?升官还是发财?有没有为兄的份儿?”

    张三笑了。“大哥,别拿兄弟寻开心!李总管聊的是门中的事!听说门主进京了,他让我们小心做事,不要犯错!”他拿起茶盅喝了几口茶,脸上一副十分满足的样子。

    董杼知他未说实话,却并不点破。“李大人尽心公事,北京分舵才有了今天的规模。”

    张三实在忍不住,放低了声音。“大哥,给你说实话。兄弟当了个副香主,专门保护李家大院。”

    董杼大喜。双手抱拳。“好事啊!李大人果然慧眼识人!大哥为你庆祝,今天一定好好喝几杯!”

    张三。“行!晚饭在东来顺吃涮羊肉,咱们两弟兄好好聊聊!有些事,在这里不好说!”

    董杼。“一言为定!兄弟,你在分舵里毕竟是高一代的人,好多事兄长都要靠你指点。”

    张三。“好说!好说!不过,大哥在革命党、柳林苑两边都有关系,还请罩着点兄弟!”

    董杼大笑。“喝茶喝茶!兄弟,这里的确不太方便,什么话咱们晚上再说!”

    女弟子恰于此时走进房中。“董师叔,护法她老人家已经起来了,请你上去见她。”

    董杼。“兄弟,我得给师傅请安去了。咱们晚上东来顺见,不见不散!”

    他跟在女弟子身后,往后楼走去。张三羡慕地看着他的背影远去,一跺脚,也走出屋门。

    兰可人坐在软榻上,似乎气色稍差。见了董杼,才展开眉头。“怎么样?查出什么消息没有?”

    董杼站着回话。“师傅,一切都清楚了!门主买的庄院在西直门外大街北横街的尽头。他和一些男女弟子住在庄院里。从天廷来的仙人也姓巫,他们商议同时夺取天廷和人世的皇位。门主过几天会来找师傅,想请师傅回心转意,回‘长天门’去继续当护法,一道夺取天下!”

    兰可人。“原来又扯进了天上姓巫的,怪不得他肯出山了,而且还要争天下当皇帝。看样子,师傅人单势孤,还是斗不过他!罢!罢!罢!为师只有让他一步了!”

    董杼。“师傅,让不得!你现在拥有新军和革命党的支持,势力比门主他们大多了!仙法虽然威力无穷,洋枪大炮却也不可阻挡!只要袁世凯靠得住,师傅必稳操胜算!”

    兰可人心中一动。是啊!坐天下,只靠天廷的支持恐怕不行!还必须得到军队和革命党的支持。两相比较,后者似乎还要可靠一些。昨晚总算给了袁世凯一些甜头,让他跪在身前不停地宣誓效忠于自己。从他的表现看,他对自己的身子可以说馋涎欲滴。只要自己愿意继续给他甜头,新军就一定会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到时候与革命党里应外合,清廷不退位还真不行!只是现在不好对徒弟董杼说得。可董杼既是革命党人,脑袋瓜又好使,是自己身边不可或缺之人。咋办?

    董杼见兰可人脸上忽阴忽晴,知道她有点儿为难,便直言相告。“师傅,不能再犹豫不决了!门主与天廷配合,力量现在肯定比我们强。只有真正掌握新军,才有反败为胜的机会!尽快把袁世凯收入门下是上上之策,倘若被门主捷足先登,那就不妙了!”

    兰可人总算下了决心。“乖徒儿,师傅听你的!革命党那边,你去给师傅联络。袁世凯这儿,师傅一定先摆平他!只有这样,我们才有可能作最后一搏,看鹿死谁手!”

    董杼。“好吧!徒儿马上用信鸽与南方联系,说服他们与新军联合推翻满清!师傅趁机登上皇位!”

    兰可人。“徒儿,你先去办事吧!师傅现在心事满满,没功夫与你合体修炼。只能另找机会!”

    董杼。“师傅不必解释,徒儿心里明白!天仙的事,还是应该想个对策。要不,见上一面如何?”

    兰可人。“有道理!只是怎么才能单独见到他呢?让为师好好的想一想!”

    董杼。“师傅,干脆让弟子再次打入庄院里去,寻找机会见到巫仙家,说你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