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栩子跟在师傅身后,往秘洞后洞中走去。洞里一直有夜明珠照明,异常明亮。洞道经过修整,沿途都有一些景点,或微缩的山水,或精巧的雕塑,或雅致的摆设,俱恰到好处,怡然自得。

    后洞洞口之外,竟然是个千丈绝壁环绕的谷地,几栋古色古香的小楼点缀于岩壁之下,花木之中,真是世外桃源,人间仙境。谁也不知这无路可通的绝谷,是怎么修起楼房的。

    巫远川把虚栩子带入一幢小楼,走进楼下的客厅。

    两个风韵尤存的贵妇人见来了客人,忙从坐椅上站起来,笑着躬身万福。

    巫远川。“比乃为夫的弟子,不须多礼!徒儿,这是你两个师娘,也是你师叔,快快参拜!”

    虚栩子忙倒身下拜,很是叩了几个响头。“徒儿参见师娘,弟子拜见师叔。”

    两女已坐回软椅之上。右边着红裙的女子先开口了。“你是大师侄虚栩子吧?我是你二师叔白获香,也是你的大师娘。你我叔侄从未谋面,这个给你,算是见面礼吧!”

    她把一块晶莹剔透的绿色玉佩递给虚栩子,后者慌忙双手捧过,磕下头去。

    左边着白裙的女人笑了。“嗬!二师姐真大方。来,大师侄,三师叔兰可人送你白壁一双。”

    虚栩子只得也双手捧过,同样磕下头去。“弟子谢二师叔,三师叔赏赐。”

    巫远川挥挥手。“徒儿,起来坐下说话。三十年未见面,你也两鬂斑白了。”

    虚栩子于下首落座,垂下泪来。“弟子等无一日不思念师傅,只是缘吝一面。现在总算好了,师傅既已出关,又有两位师叔相助,取代满人,主宰天下的大业,应该可以一蹴而就!”

    巫远川摇摇头。“徒儿,没有那么简单!仅仅一个武林霸主,要夺得就已经十分不易。何况是打江山当皇帝?没有十全十美的条件,凭想当然是难以成功的!”

    虚栩子诚惶诚恐。“师傅教训得是!可当今大清气数已尽,又有当年组织围攻师傅的深仇大恨,说什么也要让爱新觉罗的后人付出点代价。何况天下纷争,乱党林立,谁都想取满清而代之。师傅才华横溢,受屈三十余年,当然应该振臂一呼,剑指天下,一雪胸中之恨!”

    巫远川。“徒儿勇气可嘉,也算有心之人,此事容后再说。师傅虽已出关,暂时仍与你两位师叔住在这里。没有十分紧急的大事,就不去外面招摇过市了!”

    虚栩子。“师傅,如今陕西方面敌势太强,对我们挖掘唐十八陵,筹措起事经费威胁甚大。没有师傅亲临,我们实在难以战胜敌人!”

    巫远川。“掘墓盗陵,非智者所为。我的意见,还是以夺取各地治权,操纵或掌管地方库银为上策。我这里还有一些积蓄,是你两位师叔的嫁妆,可以先拿去应付着。”

    虚栩子。“从大局着眼,师傅还是出面主持门中事务的好!把总舵迁往长安,才可以总揽天下形势,朝五晚九,成就九五之尊。前秦后汉,重振秦汉雄风。”

    巫远川笑了。“徒儿错了!倘若开门立派,长安的确不错。但要睥睨天下,还是北京重要!哪怕是待在东台山,也比舍近求远,跑到西北边陲去强得多!”

    红衫女子白获香。“师兄,论境界,你当然比师侄强得太多。但总是三十年不知天下大势,还是多听听他们小辈的好。陕西的事,我亲自去一趟。就算不盗墓,也要刹刹敌人的威风!”

    白衣女子兰可人。“二师姐说得对!她既然去陕西,我就去一趟北京,看看到底有没有入主zi禁城的可能。师兄可坐镇东台,居中策应,可保万无一失!”

    巫远川。“你们姐妹俩是静极思动了吧?香儿老家就在咸阳,正好可以探探后人情况。可人儿可是出身于京畿豪门,自然也该重归故里。好吧!我守住东台,三点一线,相互呼应。”

    虚栩子大喜过望。“有两位师叔出山相助,大事可定!长天门从此将一帆风顺,发展壮大。”

    巫远川。“徒儿,你还是不要高兴得太早,尽到责任就行。为师虽然也想一振雄风,无奈时移势易,已经是好汉不提当年勇了。门中之事,能做成什么算什么,不必刻意为之!”

    白获香。“好了,你连我们姐妹俩也不放心么?此去一定谨言慎行,不坠长天门志气就行。”

    虚栩子。“师傅,徒儿这就出去作准备了。二位师叔出山,车驾行李是不能马虎的。”

    兰可人。“好!你去准备吧!明日巳时,我们分头出发。”

    虚栩子高高兴兴地走出秘洞。他先安排人把前后洞间的岩壁砌回原样,只在下方设置机关,安了一道石门,除非门中知情之人,绝不会知道岩壁后还有后洞,并且隐藏着天大秘密。

    唯有师傅对于争夺皇权的消极态度,令虚栩子心中不安。难道这一切是自己做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