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战况还好,他们已经拖住北域了,只要能再坚持些时日,北域的粮草就供应不上了。”琪儿想着之前对北域的了解安慰惊鸿道:“你看现在都已经下雪了,北域一入冬就连自己国民的饮食都保障不了,有怎么会有粮草供应军队,所以这仗恐怕打不了多久,太子殿下就能得胜还朝了。”

    “若真是这样就好了。”惊鸿叹了口气道:“真怀念咱们初到明理时一起并肩作战的时候。”说着她便放下了手中的线报,站起来不满的扯扯自己的衣服道:“早知如此,还不如等回来之后再成亲,我还能和他一起出征。”

    “你就算没成亲这次也不可能和他一起上战场了。”月韵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道:“你真认为丞相会纵容你到让你和太子殿下出征?”

    “不过这次,殿下为什么没带你们去呢?不是说费了好大劲才把你们从师兄那借出来的吗?”

    “大概是觉得我们派不上用场。”月韵抿了口茶道。

    “这次形式紧迫,太子出征时也不清楚边境上的状况,可能也没有时间来部署我们这样的棋子。”

    “北域不像明理那般阴险善用诡计,对付这样的敌人,自然也不好用一些暗处的办法。”

    琪儿点点头。

    惊鸿又拿起桌上的线报仔细研究起来。

    而此时的北方边境,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宗辰几人在成功退敌之后也难得可以松一口气。

    从那日到出征到今日这整整两月的时间,接连不断的抗击让南陵大军疲惫不堪。因为北域不能久战,所以这一来便以二十万大军轮番进攻,完全不给南陵喘息的机会。

    综合各种原因,南陵大军此次损失严重,十万精兵连同原本驻守在边境的两万守城兵现在已经损失了一大半,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现在已经入冬,冬季正是北域粮草最为紧张的时候,而现在北域已经坚持了两月,也到了极限,用不了多久就要退兵了。”宗宇冷静的分析道。

    “你先不用给我们鼓劲了,我现在只想好好休息一下。”叶煜城洗净满脸的血污,走进里层的塌边仰面躺了下去。

    宗宇看了看他,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一个字。转眼看了看还在写着什么的宗辰,走到他面前扫过他桌上的公文,便道:“哥你去休息,这些交给我。”

    宗辰抬眼看了看他,伸手捏了捏眉心道:“你去休息吧。”

    “你是主将,有精神才能带领大军打胜仗,快去!”宗宇说着便抢过了他手中的笔。

    看了看空空如也右手,宗辰无奈的起身去休息。

    他正在写的是给朝廷的战报,按照规定要在每一仗之后都要由主将呈给皇上一份,可此次与北域的对战太过于频繁,这战报都有些写不过来了。

    宗宇伸手揉揉发痛的太阳穴,提笔落在纸上。

    他其实也有十二个时辰没有休息了,但比起宗辰和叶煜城,他没有亲自上阵杀敌,体力还充裕些。

    这封战报他只用了一刻钟的时间便完成了,起身刚要去休息,想到该去看看军营中的状况,便要走出帅帐。

    手刚刚碰到帐帘,眼前便忽的一亮,紧接着一个士兵摸样的人便走了进来。

    宗宇看他手上捧着托盘,盘中竟是一只烤兔,一进来帅帐中便顿时香气四溢。

    “王爷,兄弟们在旁边的小林子里抓了几只兔子,想着您们三位近来辛苦了,就烤了一只来孝敬三位。”那人脸上尽是谄媚之色。

    “如此便谢兄弟这份心了。”宗宇笑笑,看了看这个小兵和那只烤兔,觉得并无异样便道:“放在那边吧。”

    “是。”那人恭敬的走过去将烤兔放在桌子上,从袖中拿出一把刀从烤兔上割下一片对宗宇道:“王爷快趁热尝尝吧。”

    宗宇道:“你且先放在那里,有这等美味本王自然不能先动,要等皇兄和叶大人过来一起享用才是。”

    “是小的想的不周。”

    “你先出去吧,近日辛劳,也要多休息。”

    “是。”那人听完,行了礼便准备下去。

    那人低着头向门口走去,走过宗宇身边时,他忽然抬头看向宗宇,双眼凌厉的目光让人生寒。

    宗宇心道不好,便感觉到一道寒光划过,侧头躲过了那一刀。

    再看那人时,他手上握着刚刚割烤兔的刀,刀上还闪着油光。脸上谄媚之色尽无,取而代之的是满脸阴冷。

    “你是什么人?”宗宇早猜出这人有问题,却看不出这人的来历。

    “我是来杀你的人。”那人说着,一刀便向他刺了过来。

    宗宇闪身躲过,转身一掌便击在那人背心处。一掌既出,他才忽觉不对,这一掌明明用了八分力,怎么却像三分力一般。

    那人踉跄了几步才站好,看着宗宇笑了两声道:“没看出来你竟然还会武功,但你是不是觉得使不出力气?”

    是这烤兔有问题?宗宇顿时一惊,暗骂自己大意了,这烤兔香的过分,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

    “你下了**?”宗宇感觉自己有些头晕。

    “是啊,没想到吧?”那人笑了几声,拿着刀向他一步一步的走过来,他见状忙向旁边的走去。腿也开始发软根本走不快,那人几步就追上了他,银光一闪刀便向他刺来,他奋力向旁边一躲,刀刃划过胳膊,鲜血顿时涌出。

    伤口的疼痛让他清醒了几分,快步向旁边走去,躲过了他的第三刀,脚下却因不稳,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眼见那人的刀又要向他刺来,他忙向旁边一滚,撞在了一旁的小柜上。那把刀便插进了地面,因为插的太深,竟一时拔不出来。

    宗宇见状忙挣扎着起身,眼前却忽然出现了一片阴影。是因为他刚才那一撞,撞掉了小柜上放的东西。

    不及他反应,一片黑影直直向他的砸来。

    看黑影体积不小,以为会是件很重的东西,可那东西砸在他身上却没有想象中的重。抬头一看,那竟是他的琴。

    宗宇有了琴就向士兵手中有了利刃一般,即使他现在头脑昏沉,四肢无力,但若想以琴自保还是可以做到的。

    他挣扎着坐起来,将琴放到面前,眼见那人的刀再次向他刺来。他盯着那人的眼睛,手指拨响琴弦。

    穿透而又锋利的声音顿时刺向了那人,仿佛千百把利刃正在穿过他的身体。宗宇见他已经受到了自己的控制,看准时机手指在琴弦上稍一变动,只一个音,却像是比利刃更加锋利的武器,一瞬间便穿透的了那人的耳朵。

    宗宇因为**使不出全部内力,但这一下也是用尽全力的。

    还没来的及反应,那人双耳中便喷出鲜血,紧接着便倒地嚎叫起来。

    宗宇捡起那人扔在地上的刀,慢慢站起来向他走去。

    那人见他走过来,顿时惊恐的喊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是受人指使的。”

    “谁?”宗宇知道他受了这一下,定然听不见,所以只做了一个口型问道。

    “我不能说。”随着宗宇的一步步逼近,那人也不停的向后躲。

    因为**的作用,他自知自己也撑不了多久了,可还是不慌不忙的一步步向他靠近,手中的刀也慢慢接近他。

    “我真的不能说。”那人拼命向后躲。

    宗宇拿起刀抵住他的脖子,直到把它逼到墙角。

    “你杀了我吧,反正回去也是一死。”

    宗宇觉得自己已经到了极限,那人在他眼前十分模糊,听见的声音也好像不那么真切了,四周一片天旋地转,手上的刀就要拿不住了。

    想着这人也没受什么致命伤,自己昏过去恐怕还是会让这人杀了,而帐外的状况他早料到了,刚才的这番争斗都没有人加来询问,想必都已经让这人放倒了。

    抬手狠狠的按了一下胳膊上的伤,突然的疼痛让他清醒了几分,他知道这清醒维持不了多长时间,手用力握住刀柄,用最后的力气刺进那人的心脏。

    “你们躲得了一次躲不了下一次,尊主还会派人来的。”这是那人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宗宇在晕倒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尊主这个称呼好像听到过,到底是什么人?宗宇来不及想便觉脑中重重一沉,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朔月。

    “尊主,刚送来的线报。”九月把这份线报交给夏隐时十分犹豫。

    他今日在收到线报的时候,看到这信封上一层又一层的血迹,便知现在战场上的情况很不乐观,否则朔月的线人是不会轻易将血迹染上线报的,除非真的身受重伤,对此已经无能为力了。看今天这样的状况,不知他们的线人还能不能坚持下去,明天还能不能收到线报。

    但他最担心的还是夏隐会去管这件事,即使他跟在夏隐身边那么多年也不能了解他,可有一点他还是清楚的:夏隐不会管与自己无关的事,除了是和慕容宗辰有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