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走一段不熟悉的夜路,总是先把脚伸出去试探,确定没有危险之后,身体的重心才会跟上来。

    等到第二遍再走的时候,就不必这么麻烦了,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增加了熟识度,信心得以增强,毫不犹豫就会和脚连着重心踏下去。

    人的思维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兽。

    相比于人,兽的思维更加简单粗暴,盛怒之下,对于未知的危险不管不顾,拼上性命也要撸下几根胡须,更何况刚开始的灵气冰墙给了它足够的信心来面对飞过来的冰刀。

    事实上,这是燕别秋给它下的一个套,挖了一个坑让它跳进来,对于畜生而言,燕别秋有的是办法对付,尽管这只畜生已经有了人的灵性。

    不过畜生终归就是畜生,即便是变成人它还是畜生,简单粗暴从来都是它们的性格。

    噗哧――

    刀子没入肉体的声音响起,连刀把都没有剩下,整个就钻进了棺材兽的身体里面,犹可见尾巴之处有刀尖漏出来的迹象。

    刀锋太快,没有流出一点血迹,冰刀遇到温热的血浆,自然就会融化,冰封的伤口处才缓缓的流出血来。

    棺材兽的趋势不减,犹自快速的奔向燕别秋的方向。

    两者之间的距离本来就很短,棺材兽的身躯庞大,几个跨步就到了燕别秋的身前,嘴里窜出的哈气足以蒙蔽燕别秋的视线。

    燕别秋不敢大意,踏地借力,就要高高跃起,哪成想棺材兽的鼻子刚碰触到燕别秋的身躯,扑通一声就爬在了地上,眼睛里发出的寒光犀利般怒视燕别秋,让他觉得浑身哪哪都不舒服。

    棺材兽最终还是闭上了眼睛,呼吸渐渐的停了,跃然而起的燕别秋落下身姿,来到棺材兽的身边,看着这个庞然大物,心生寒意。

    村民们的三魂从棺材兽的那对角上缓缓的飘出,沿着风的方向,穿过洞口,从井里面飘了出去。

    燕别秋正要转身离去,却发现棺材兽的丹田之处隐隐有光亮一闪一闪的,延出灵气感知之下,尽然发现是一枚内丹。

    灵气化成冰刀,泡开丹田,一颗拳头大小的内丹就滑落了出来。

    通体呈红色,还冒着热气,摸上去有灼伤感,感情这是就是火属性的内丹,灵气探查之下,却发现内丹有损,有可能是别的高手造成的。

    它呆待在这里的原因或许就是为了弥补内丹的损伤。

    照这个说的话,自己还算是比较幸运的,遇到了受伤的棺材兽,要不然他喷出的火焰,绝对不是燕别秋能对付的了的。

    把内丹裹上寒气,内衬里面撕下一块布,把内丹包了起来,自己是用不上了,如果能引导王胖子把内丹吸收的话,说不定会有良好的效果。

    王胖子以后必定要追随自己上天入地,前途凶险重重,没有点道术防身,很难做到全身而退。

    80式太笨重,携带很不方便,最主要的是他带了80式,那些吃的就需要燕别秋来背,就算为了自己不背东西,也要让王胖子把这颗内丹吸收了。

    睡了一夜的村名,早上起来看着萧条的村庄想不通这是为什么,自己只不过是睡了一觉,村庄为何会荒芜成这样?

    村庄的外围还围起了围墙,出入口有住过人的迹象,这一切都表明,自己的村庄就要被强拆了。

    这些天杀的强拆队,还让不让人活了,祖祖辈辈都住在这里,说拆就要拆,连句招呼也不打,这就是侵犯人身自由,老子要去上访,看还有没有管事的人了。

    找了一个上午,镇政府里没有一个人上班,最后把宿醉未醒的镇长从一个花姑娘的对皮上揪了起来,要他给众人一个说法。

    镇长看着这些昨天还呆若木鸡,趴在地上吹土的村民过了一夜就生龙活虎的站在自己的面前要自己给个说法。

    他能说什么呢?

    说整个村子的人都被鬼上身了,这是政府不得已而为之的手段?

    恐怕话还没有说完,就会被当众撕成碎片。

    昨天那个小子若无其事的蹲在墙头上抽烟,浑身就不自觉的打了一个激灵。

    知道自己没有办法自圆其说,只好对着自己开刀,不放血是不可能的了,激起民愤这样的罪名他还背不起。

    最后只好当着全村人的面,承诺由他本人自己出资拆除围墙,整个村内的破败,并且积极的配合村名重新恢复生产。

    村民们得到了承诺,自然欢天喜地的回去了,对于他们来说这就是幸福,祖产能得以保留下来已经是千恩万谢了,现在尽然要帮主他们恢复生产,这样的好事八辈子都遇不到一回。

    镇长擦了一脑门的汗,回头看向墙头之处,哪里还有燕别秋的影子。

    燕别秋早就已经走了,现在都过了三门峡,马上就要到陕西境内了。

    对于自己设计的剧情,燕别秋还是比较满意的,首先施威,然后就蹲在墙头看好戏,这一招对付这样的无赖再好不过了。

    还没到灞桥,王胖子来电话了,说自己刚到驿站,这些天钻在林子里遭老罪了。

    问清了燕别秋的方位,早就在隔壁新开的湖南菜馆要了一大桌子菜,两瓶上好的白酒,就等着燕别秋一进门胡吃海喝了。

    山里面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和燕别秋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能吃上美味的野味。

    执行任务的时候,要保持隐蔽性,这些食物自然不能光明正大的吃食,干粮吃完的时候,树洞里面的虫子,地鼠就成了他充饥的食物。

    现在就算是打个饱嗝都能闻到一股子死老鼠的味道。

    好不容易熬到任务结束,便迫不及待的开着路虎一路驰骋,回到了西安。

    奇妙的心情当然要分享了,就像现在,三月不知肉味也不至于这样,想象着红烧肉滑过喉咙的时候滑腻的感觉,然后一杯白酒紧随而下,那是何等的惬意。

    酒过三巡之后,话匣子打开,牛皮吹的天南海北,用最粗狂的笑声来填充这些天所受的苦。

    人生不过如此,还要什么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