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繁星点点,调皮的眨着眼睛。

    南方天气湿润,尽管已经进入冬季,北方漫天风雪的时候,南方的人们还穿着马褂,手里随时都拿着一把扇子。

    正一教后堂的一间屋子里,蔡崇敏的手里就拿着一把扇子,有些费力的扇着风。

    不过这风并不是扇向自己,而是想把炉子里的火扇的更旺一些。

    炉子上放置了一个砂锅,砂锅里煮着兔子肉,这是下午道童去后山玩耍的时候,捡到的一只肥兔子。

    不知道谁下的铁丝环套,这只兔子明显行动不便,中了陷阱,不过正好有客人要来,请客吃饭,野味最首选。

    旁边的道童见蔡崇敏扇的有些吃力,想要接过手里蒲扇,被他一巴掌推开,这位客人很重要,他要亲自烹饪。

    从来也没见过师叔祖这样,容颜焕发的太快,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师叔祖,你确定今天又客人要来?”道童心里不放心,还是问问的好,如果让师傅看见自己虐待师叔祖,面壁思过那是从轻处罚。

    “已经来了,就是耍些小脾气,不肯现身,也许在等我的兔子肉也说不定。”蔡崇敏肯定的说道。

    小道童这才放下心来,把手撸在袖子里,站在一旁看师叔祖做兔子肉。

    狗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兔子肉要是再滚上三滚,就要烂在锅里没法子吃了。

    门是开着的,就是不见客人进来。

    这个小王八犊子,吃个饭都不积极,还能成什么大事,不就是被别人摆了一道么,至于那么小家子气么?

    “你再不进来,我一个人就吃完了。”蔡崇敏真的捞起一勺子的兔子肉塞进嘴里,没见怎么咀嚼,就咽了下去,拿过旁边的小酒壶,美美的喝了一小口,把嘴吧唧的乱响。

    旁边站着的小道童咽了一口唾沫,也想尝尝师叔祖的手艺,可是肉实在是太少了,还要用来招待客人。

    蔡崇敏小气成性,这大家都是知道的,想要从他的嘴里撸下一块肉,还是亲自去打一只兔子来的容易。

    小道童得到了蔡崇敏的默许,撒丫子就朝后山跑去,希望那里还躺着一只肥硕的兔子。

    支开了小道童,蔡崇名从锅里又捞起一勺子肉,准备送到嘴里。

    一个身影闪身而过,已经凑近嘴巴的兔子肉不见了,自己对面坐着一个少年,正把那勺子兔子肉塞进嘴里,烫的兮兮哈哈的在嘴里翻滚。

    同样拿起酒壶灌了一口,发出的哇哇的声,令人那么的享受。

    “小子你终于还是没忍住。”

    “外面有些冷,小子看您扇的起劲,还以为屋子里热的要命,就进来看看,正好赶上吃肉,看来小子的吃福还是不错的。”

    来人正是燕别秋,发挥着一向不要脸的本质,大咧咧的在砂锅里捞着肉。

    蔡崇敏从旁边又取过一只勺子,两人在锅子里搅得不亦乐乎。

    “屋子里暖的是人心,现在已经入冬,就算是南方的天气,在风口上站上个把时辰,也是受罪。”

    “不错,小子衣衫单薄了些,浑身都僵硬了,还是这兔子肉好,酒也美味,人也和善,不像庄园里的劳什子,给老子下套。”

    酒壶在两人的手里传递着,不消时候,已经见底,刚要喊道童添酒,就看见道童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只兔子欢喜的说又死了一只。

    正在抢兔子肉抢的不可开交的两人,相视一笑,放下了手中的勺子,蔡崇敏亲自站起来去打了一壶酒,两人又开始传递酒壶。

    小道童一脸茫然的站在门口,觉得自己像是哪里做错了,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把兔子拿到外面开始开膛破肚。

    两人酒壶里的酒还没有喝完,小道童一脸怨的端着洗剥好的兔子,野蛮的倒在了砂锅里,然后转身出去了。

    “他想明白了。”

    “可是我还没有想明白,明明架子上有酒杯,为什么我们要拿酒壶喝酒,不卫生不说,您还老吐口水。”

    “这就对了,明明有酒杯却不用,是不是傻啊,明明有利可图,为什么要在乎手段呢?”

    燕别秋算是听出来了,这老不死的是在给自己上课,好像自己所经历的事情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进行的。

    这回兔子肉在锅里滚了滚两滚,两个人就迫不及待的送到各自的嘴里,兮兮哈哈的在嘴里翻滚着,试图把骨头上的肉全部嚼干净。

    兔子肉吃干净了,两壶酒下肚,人就开始打摆子,两人还没有吃够,等着小道童回来,可是一个时辰过去了,就是不见回来。

    “这小子学聪明了,知道我们在等他的兔子肉,这会儿大概也吃上了吧。”

    蔡崇敏的思想跑的很远,似乎已经看见那小道童支起了火堆,上面架着兔子的场面。

    “看来今天晚上吃不到兔子肉了,不过酒还能再喝两壶。”

    起身又打了一壶酒,喝在肚子里,喉咙咕嘟咕嘟的响。

    “想通了就好,有的时候人是有使命的,贫道看见你第一眼起就知道你身上的担子很重,小小年纪zi灵修为,如果不是有上苍之主的怜爱,很难有人做到。”

    “您能看出小子的修为?”

    “眼睛里的精光掩藏不住。”

    “人都说老来成精,看来您也不例外。”

    “你不是也猜到贫道今晚上要请客么?”

    两人相视一笑,酒壶又传递了起来。

    “今日擂台之上,番僧搅局,坏了众人的性质,无风子携妻女离去,已经失去了南北论道的意义,赛尊恐怕不会轻易放过中原的门派,他的般若蛤蟆功威力惊人,没几个人是其对手,如若不是这个变故,贫道还不至于出现。”

    “小子一时心急,无风子乃是小子的结拜大哥,不想让人看笑话而已。”

    “他的那个女儿和你是不是一个单位的?”

    “这你都知道?”燕别秋从次要对这个老头刮目相看了。

    “这个老头任性了一辈子,为了守住道家的名声,不惜骨肉分离,现在好了,老婆孩子热炕头,有他的福可享,就是苦了我们步星雨了。”

    “您说的可是他和南全真的方蝉婚事?”

    “看来无风子个你说了不少啊。”

    说曹操曹操就到,听说师叔祖请客,客人一定很有来头,饭食必定也非常丰盛,就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