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肖锐雄的模样,我也是呆住了,接着,便听耳畔又是一声枪响,子弹擦着我的脸颊飞了过去,劲风使得面颊生疼。我心下大惊,再也不敢去顾及其他,盯着身前的人,拳头不断地砸去。

    这些人也只是比普通人略微强一些,此刻我们的距离已经拉近,手枪在他们的手中,已经没了太大的威胁,对付四五个人,并没有废多大的力气,当我将这些人全部解决之后,回头再看。肖锐雄已经半蹲在地上,单手捂着自己的胸口,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我急忙来到他身旁,将他扶了起来,问道:“还好吧?”

    “没事,咳咳……”他刚说了一句,就大声咳嗽了起来。

    “我带你去医院吧。”

    “这里距离城里还有一段距离,太远了,我估计走不过去。”肖锐雄说道。

    我想了想,回头看了一眼,还在视线之内的村子,一咬牙扶着他。朝着村里行去。

    两人回到村里,村子冷冷清清的,之前十分热闹的村子,似乎人一下子都消失了一般,难道他们发现了那边的枪响声?我心头疑惑,再看肖锐雄,脸色苍白的厉害,我知道不能再拖了。便随意找了一家人的屋门敲响。

    过了一会儿,屋子里走出了一个女人,抬头看了看我们,问道:“他怎么了?”

    “他受伤了,能不能借你家处理一下伤口。要多少钱,我们会给的。”

    那女人三十多岁,打扮的很朴实,上下瞅了我们几眼,点点头,道:“进来吧。”

    我扶着肖锐雄走进了屋子。

    这屋子很简单,有一个水缸,一台老旧的电视机。一个锅台和一张火炕,看起来十分的简单,唯一与屋子格格不入的,便是一个冰柜,崭新的冰柜,放在墙角,看起来十分的显眼。

    我对于人家屋子里的陈设,没有心思理会,将肖锐雄扶着躺在炕上,轻声问道:“觉得好些了没有?”宏叉亩圾。

    他点了点头,伸手在伤口上摸了摸,又轻轻摇头,道:“应该没有伤到肺,死不了。”

    “大姐,你家里有没有什么处理外伤的东西?药和纱布都行。”

    那女人没有说话,而是将手伸到怀中摸索了一会儿,似乎在掏着什么,我还有些期待,等了半晌,只见她摸出了一支皱巴巴的烟来,丢到了嘴唇上,点燃了深吸一口,说道:“没有……”

    我看着她这幅模样,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他伤的挺重的。”她说道。

    “是啊,那村里有没有大夫?”我问。

    “有倒是有,不过,是个搞计划生育的,还是给牲口搞……”她说着笑了起来,看着我还有些疑惑,又道,“就是给牲口骟蛋了,你们城里人不会连这个也不知道吧?”

    “这倒是没有,我也是农村长大的,只是你说的这么别致,我一时没反应过来。那这么说,他不给人治病的吗?”

    “你想让他给你兄弟看伤?”

    “嗯!成吗?”

    “我看够呛,他倒是也给人看过病,不过,不管是给谁看病,都是开一些去疼片,反正也吃不死人,至于这种伤,没有人找过他。”

    听她说着,这个医生的确是不怎么靠谱,不过,肖锐雄现在的情况,至少需要先止血才能在想办法,我还是打算去找一找这个人,就是从他那边弄到点纱布也好。

    打听清楚医生的住处,又和肖锐雄说了一声,我便走出了屋子。

    外面寒风冷冽,比之方才似乎更加的刺骨了一些,那些被我打晕的人,在这样的天气里,估计活不了太久吧,我现在也没有心情管他们的死活,村子不大,按照那女人说的地方,找过来,倒是并不困难。

    敲开了屋门,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露出了一张胖脸,疑惑地看着我,道:“你是?”

    “大夫,我是来找你看病的。”

    “看病?啥牲口?”

    “不是牲口,是我朋友,他受伤了……”

    “外面冷,你进来说吧。”

    来到屋子里,生着一个火炉暖烘烘的,我烤了烤火,大概地和他说了一下肖锐雄的伤势,他听罢之后,轻轻摇头,道:“怎么不送到城里呢?这病我没看过啊。”

    “他现在伤着,血还没有止住,我们也不是本地人,路过这里,他不小心受了伤,我怕这个时候,送他去城里,他抗不住。要不,您去看看,就算治不了,先给止住血也成。”

    “哦,那行,倒是能试试,对了,你说是路过,那你们住在谁家?”

    我描述了一下那女人家的地址,他听罢之后,脸上露出了凝重的神色,这时,坐在炕上的一个女人,应该是他的老婆,接过了我们的话头,说了一句:“这后生说的不会是崔青家的吧。”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还没问过人家怎么称呼。”

    “八成是了。他们家可不敢去啊。”

    “怎么?”我很是诧异,不就是一个女人吗,有什么可怕的。

    “你是不知道,以前他们两口子,后来,有一段时间,崔青在外面打工,又有了一个,就想离婚,两个人天天的吵架……”

    “吵架?”

    “要是单纯的吵架,也没什么了,后来有一天,他们突然不吵了。然后,崔青也不见了,没过几天,她就买回来一个冰柜,你看他们家穷的,这么冷的天,两个火炉都点不起,那个家都赶上冰柜了,还买冰柜做什么?”

    我听她说着,有些发愣,不明白她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人都说,崔青早就让那个女人给杀了,买冰柜就是藏尸体用的。崔青就是冰柜里面。”

    “啊?”我还真没这么想过,“人家买了个冰柜,也不一定就是放尸体的,再说,尸体有那么多处理方式,为什么非要放到家里?”

    “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反正崔青之后再也没有在村里出现过。”

    “这是多久的事了?”

    “半年前了,好多人说,崔青家的忘不了崔青,每天和他睡在冰柜里。”

    一听这话,我就忍不住笑了,这不是扯淡嘛,正常的人,晚上睡到冰柜里,第二天还能活着吗,摇了摇头,道:“这样吧,如果您不方便去,就帮我开些止血药,纱布绷带什么的,我去给他简单的处理一下伤口,就带着他到城里去,对了,如果方便的话,您能帮我们找辆车吗?”

    “没有啥好车,再说,好车也走不出去,只有驴车,你看能不能用,不过,这几天一直在下雪,前面的路估计也被雪给堵上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走了。你先去给你朋友看伤去吧,不行的话,把他带来我们家也行。”那大夫给我找来了要的东西,递到我的手中,叮嘱着。

    我给了钱,便离开了他们的屋子,回到这边的时候,只见肖锐雄正围着一张辈子靠着墙角坐在炕上,不住地咳嗽着,那个女人,在烧着水,见我进来,轻声说道:“家里冷,烧烧火好一点。”

    “谢谢!”我点了点头,随后对肖锐雄说道,“人没有找来,不过,我看找他来和不找,也没有太大的区别,我到公司的时间短,好多东西没有学过,你们应该学过一些急救和处理伤口的知识吧,该怎么做,你说,我来做。”

    肖锐雄点头,随即,将自己的衣服撕开了,让那女人找来刀和剪刀,丢到锅里煮着,煮了约莫半个小时,这才取了出来,晾了一会儿,温度凉下来之后,指了指自己的伤口,道:“就着,把伤口剪开,子弹拿出来,看着点,别把血管剪断就好。”

    我盯着伤口,第一次做这种事,还真有些下不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