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丝凉风拔地而起.从大门口吹向了大厅几人.也吹散了刚刚形成的怪异氛围.

    卡吉利眼神飘忽.偶尔从两个男人之中穿梭.但却是找罗迩婆娑有一搭沒一搭的热聊了起來.她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先沉不住气.

    过了半响.刀锋从座位上站起.牵动了一个懒腰就向着卧室走去.

    卡吉利一怒.咬牙切齿的从嘴中嘶吼出了一句.

    “她让你站住”.罗迩婆娑耸了耸肩翻译了出來.

    刀锋似乎早有准备.又从后面退了回來.继续躺在躺椅上.逼视了一眼卡吉利.对着罗迩婆娑看了过去.淡淡道:“让她有事说事.别摆她的臭架子.”

    “我觉得.摆架子的貌似是你们.”罗迩婆娑沉吟片刻吐了吐舌头弱弱的说道.

    不过.她还是很快的将刀锋的意思传达给了卡吉利.

    卡吉利闻言.不满的瞪了他一眼.胸脯起伏不定.显然气的不轻.只是.她还是语气不善的将事情说了出來.

    刀锋一怔.武营和风营还剩下八百余名士兵.如果将他们收进库营确实是一个难題.谁也不知道谁的忠臣.万一以后背上捅上一刀.那真的彻底结束了.

    不收.又不甘心.也不知道如何善后.是将这些投降的士兵全都杀了.这似乎有伤天合.可是不杀.他们是不是会成为扎在心中的一根刺.毕竟死了这么多兄弟.若是沒有记恨之心.谁也不会相信.

    “你有什么打算”.刀锋难得的征求了她的意见.卡吉利不论怎么说也是库营的将军.她的决定非常重要.

    卡吉利皱了皱眉.态度坚决道:“收.单靠我们一千人在金新月这趟浑水中很难泛起涟漪.”

    刀锋点了点头.道:“既然已经作下决定.我们自然支持.只是……”

    “我明白你的意思.”卡吉利眼神锐利.抹过一丝狠色道:“只要发现了他们有苗头.我不介意将他们通通送下地狱.”

    刀锋站起身.走至了大门口.沿着树枝望向了夜空的星星点点.声音传來:“若是等你看出了苗头.恐怕就晚了.”

    古有越王勾践十年卧薪尝胆.忍辱负重.终于如愿以偿.如此的仇恨又岂会让别人轻易看出.

    “那应该怎么办.将他们全部枪杀”.卡吉利怔了一怔.疑惑问道.

    刀锋摇了摇头.

    突然从那边的座位上传來一个声音:“收买、打散、扶植”.

    卡吉利还沒有弄懂.刀锋已然开始了解释:“打散他们的编织.将他们编入库营的组队中.收买几个重要成员.为我们所用.渐渐扶植他们的羽翼.库营当无忧.”

    “其实还有一点.不知你们发现沒有.打了这场败仗.武营和风营已经出现了间隙.这对我们是个好消失.只要稍加利用.他们并不足为虑.”刀锋的话一落下.那边又一个声音传來.

    这可真是辛苦了罗迩婆娑.卡吉利坐在位置上暗暗心惊.表情飘忽不定.

    邢十三眼角余光瞥到了一眼.叹了口气.道:“我说过了我对你沒企图.如果真有想法你也活不到现在.我希望你能对我们彻底放心.”

    ※※※

    一直到了第三日早晨.库营与武营、风营的士兵进行了整编.开着浩浩荡荡的几十辆皮卡.彻底离开了这个所谓的家.开启了争霸之路.

    前方由选出的五十名精英.分为五个小组.组成了探路小分队.保护着大部队快速而稳固的前进.

    “囡囡.怕吗”.一辆车中.看着坐在他怀中的小丫头默默无言.低声问了一句.

    小丫头摇了摇头.善解人意道:“只要有爸爸在.去哪囡囡都不害怕.”

    邢十三淡淡的笑了笑.不过眼里都是浓浓的苦涩.摸着小丫头的头.静静享受片刻的宁息.

    一晃.夜幕降临.不知不觉已是过去了一天.由于山路难走.他们离着目的地还有不短的距离.可是在路途中.一直安静.并未在碰到任何其它军队中的队伍.

    或许中原战事已经到了吃紧的地步.各方势力都以云集到了那里.展开了最后的厮杀.

    夜晚的金新月.因为地势干旱.风势一起.难免出现风沙弥漫.在白天已是难于车辆的前进.晚上就更别谈了.如今只能下车.选择安营扎寨.

    “前面不远便是拉姆拉大谷底.我们就选在那里休整一晚.”卡吉利以前时常跟随父亲在金新月走荡.对于地形倒是异常熟悉.

    刀锋手持一张金新月地图.眉头深锁.过了半响.开口说道:“拉姆拉谷底地势偏低.而周围山势拔起.如果有伏兵.我们就成了瓮中之鳖.”

    卡吉利嘎了嘎嘴.不满道:“我已经让精英团的同志四处留意过了.并沒有你说的伏兵.而且.在平原上风沙很大.不利于营地的扎寨.在谷底则不同.有山势的阻挡.风沙会小很多.”

    刀锋别过了脸.不想与她争辩.

    卡吉利哼了一声.他越不同意的事情.她偏偏要做.她就不信.在精英团的检查下.他们岂能发现不了大部队的踪迹.更何况.如今大部队都以向着中部靠拢.哪还有什么人烟.最多也就留下一些乡民罢了.

    一次次的羞辱.一次次的碰撞.每一次都以她的失败告终.虽然她嘴上不说.但是心中无时不刻想要赢这个男人.只是想告诉他.她卡吉利并不比男人差.

    “下车.安营”.最后她还是按照自己的一意孤行.将营地按在了拉姆拉谷底.也不知道上天会不会眷顾她.让她赢一次那个可恶的男人.哪怕一次也好.

    夜空撒下一道明月.朦胧的照印着谷底的轮廓.

    云气缥缈在山谷.一眼望去似乎离得他们如此的近.如温柔的白色丝带.轻轻变换着.

    谷底里的空气带着些许的湿润.隐约中还有清新的花香传來.

    “哼”.卡吉利飘荡來飘荡去.最后还是到了刀锋的不远处.发出一声冷哼.不知是不是表达她的这个决定是多么的英明.

    刀锋懒得理会与她.眼神四起.望着两边高耸的山坡.总觉得不太舒服.尽管他的心里也认同并不会再出现伏击了.如果真的有攻击.只怕他们已经损失惨重了.

    可不知为何.他总是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不知是不是他不习惯将身体彻底的暴露在危险下.

    过了不久.随着周围一个个火堆升起.众人才彻底看到拉姆拉谷底的情形.

    让他们惊讶的是金新月居然还有如此美丽的地方.这不但让邢十三几人讶然.即便许多士兵都不知道这里竟然犹如古风世界里的一处极致风景.

    堪称世外桃源.

    不远处.

    隐隐传來风吹动竹林的声音.悠悠回荡.就连那个地方出來的风.都仿佛带着竹叶的清香.和那片竹林里的气息.

    突然.邢十三站起身.朝着那片竹林走去.

    青山、翠竹、风过、如海……

    “据说那是泪竹.它的每一个关节都会残余着一滴晶莹的泪珠”.悄无声息的.卡吉利带着阿生就向这边走來.

    她这是想要拉拢邢十三对抗刀锋呢.那个臭男人天不怕地不怕唯有身边的男人说话他才肯听上几分.可是又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在意起了那个臭男人的呢.或许是他太讨人厌吧.

    “传说千年前.在古巴.好像是笈多王朝统治.当时有一位出色的将军.他的名字叫做谏濮鬙.她有个非常贤惠的妻子.两人相濡以沫.

    尽管丈夫在军中聚少离多.但他们从來沒有脸红过.就在他们结婚的第三年.妻子有了身孕.这让谏濮鬙欣喜若狂.请了假便从营中匆匆赶回.

    只是还未到家.却被一位皇宫的守卫策马拦下.告诉他国王有请.

    到了皇宫.国王尽管知道了将军的妻子怀有了身孕还是将他派向了边境.驻守边境.防止敌人來犯.

    比去之后.将军再也沒有回來.过了半年.边境上才有士兵赶了回來.说将军所带的兵团几乎全军覆沒.

    有知情人称.国王是顾忌将军功高盖主.伙同敌方势力一同铲除了将军.不过这沒有考证.

    当妻子知道了丈夫的死讯后.哭红了眼睛.哭出了血泪.更残忍的是.腹中的胎儿竟是夭折了.

    自比以后.她孤身一人搬出了将军府.从此再沒人见过.

    不过.在一处居庵里却多了一个代发修行的修士.

    她每天总是站在长亭外.一站就是一天.可是从沒人见她流过泪.自那次打击之后.她的眼已是哭瞎了.好像眼眶中再也沒有了一丝泪痕能够让她哭诉.

    一晃就是三十年.她在长亭外.望着那个方向三十年.眼眶中一颗晶莹的泪珠终究把持不住.沿着眼眶.留了下來.

    时间却在那一秒化为了定格.妻子再也沒有醒來.而她三十年流下的这颗泪珠却紧紧的在眼眶下面.沒有随风消散.

    第二年.据说在长亭外.长出了一片竹林.依然转向的是那个方向.不知是否是继续完成妻子的遗愿.而在竹子的每一节都有一颗晶莹的泪珠.这便是泪珠的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