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昊宇连夜飞到了海南.深夜时分.站在公司安排的高级酒店的套房内.从窗口眺望海口的夜景.华灯璀璨.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就像一位戴着面纱的少女.娇羞却也动人.

    “刘柳.你会在这里吗.是不是和我一样.渴望远离尘世的叨扰.來到这天涯海角的海南.逃离我和那些忧烦琐事呢.”

    他修长的身体在灯光的照射下.一个长长的身影.投射出难言的苦涩落寞.郑昊宇剑眉紧锁.从苏市转到海南.一夜辗转.不变的只有他那颗孤寂哀默的心.

    在同一个城市的三个人.完全不知道冥冥之中上天的安排.海口的大小医院很多.安排的人排查清楚还有一段时日.

    “总裁.您吩咐的事情我已经在安排下去了.估计结果还要有些时日.您看.今天上午的剪彩仪式.您还要去参加吗.”吴秘书一向处事稳妥.所以前几日也随着郑昊宇來到了海南.

    “调查了几天了.”郑昊宇问.

    “今天是第三天.”

    “第三天……”郑昊宇双手插在裤袋中.“那你帮我准备一套衣服.一会儿我去应酬一下.这个生活广场目前是海口最大的.我也的确应该出席一下.”

    “好.”吴秘书看了看手表.“十点钟仪式开始.我先去准备了.过会儿來接您.”

    吴秘书的效率一直很高.在仪式前半小时.她准备好了得体的服装.料理好一切后便随郑昊宇來到了仪式现场.

    新天国际的总裁居然亲自出席.大小媒体自然不会错过这个难得的机会.剪彩仪式很隆重也很热闹.仪式过后就是酒会.这样的场合郑昊宇自然也要出席.

    商界和政界的重要人士齐聚一堂.多年的应酬和不规律饮食.郑昊宇的身体早就超负荷运转.众人你來我劝.一杯接一杯的红酒下肚.几夜殚精竭虑的他.一时间胃部一阵烧灼.

    “总裁.您是有什么不舒服吗.”吴秘书最是关心他了.因为郑昊宇的额头已经微微沁出些许细汗.脸色也有些苍白.

    “估计是空腹喝酒的缘故.胃里有些难受.”郑昊宇强忍着.失去刘柳的这几年中.酒精曾经是他最好的麻醉品.沒有了最爱的人.他早就忘记了快乐是何物了.

    吴秘书扶着他.“要不我送您去医院吧.检查一下.这样也好有些应对.”

    “嗯.这样也好.”郑昊宇点点头.“这里还是你多盯一会儿.我先走了.如果有事情就打我电话.”

    “好的.我这就给您安排司机.”

    吴秘书打电话安排好了一切.郑昊宇在司机的带领下.來到了位于酒店西侧的一家大医院.

    “总裁.这是市立四院.位置虽然有些偏.但毕竟是公立大医院.而且也离这最近.”司机恭敬地打开车门.“我扶您进去吧.到时候您先休息一下.我去给您挂号.”

    郑昊宇胃部疼痛地厉害.点点头.便随司机进入了一楼急诊大厅.

    中午正是医院急诊室最忙碌的时候.公立医院里医生护士一阵忙碌.病人和家属穿梭其中.司机细心地为郑昊宇找好座位.便急急匆匆去挂号了.

    “刘柳.刘柳.”忽然不知谁叫了一声.郑昊宇的耳朵立即警觉起來.他疑惑地四处张望.到处寻找叫声的來源.

    “刘柳.你老公又要给你送汤啦.”忙碌的人群中.一位护士从急诊室外嬉笑着走了过來.输液室里一个熟悉的身影顿时让郑昊宇呆若木鸡.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住那个女孩.她比以前瘦多了.护士裙下的窈窕身形.依旧是那么动人美丽.是她.真的是她.

    郑昊宇直觉恍如隔世.他揉揉眼睛.完全忘记了自身的疼痛.他惊讶地从椅子上站了起來.在嘈杂纷乱的人群中.不知不觉地向她走去.

    这时.白一帆出现了.

    只见他穿着平常衣服.手里拎着保温杯.眉眼中那种自然而然流露的爱意.让远处的郑昊宇揪心发狂.

    “今天忙吗.我让妈给你熬了一点排骨汤.放了一些山药.让你增加些营养.”他很自然地用手搂住刘柳的细腰.他们的关系一目了然.

    刘柳摘下口罩.脸上也还有些许不自然.“你就爱折腾.我今天是连班.三点钟就下班了.这会儿也沒时间吃啊.”

    “你就忙成这样吗.对了陈姐.给刘柳多十分钟.让她喝了汤好不好.”一看就知道白一帆和大家都很熟.他和一旁的护士打招呼.远处的郑昊宇此刻也停下了脚步.

    那位年长的护士笑呵呵地望着他们.“好好好.多休息十分钟总是有的.对了刘柳.你有这么体贴的老公.让我们一个个羡慕死了.白医生.以后过來记住也给我们带一些好处啊.”

    “行.下次我让妈多做点.也给大家带一份.”几个人谈笑了一会.白一帆至始至终手都搂着刘柳沒有松开.

    望着他们.郑昊宇呆立着.一时间.他忘记了疼痛和不适.刘柳和白一帆走进护士休息室.门“砰”地一声随即关上了.

    他呆呆地走了过去.在门口站立了好一会儿.他举起手正欲敲门.这时一位护士经过.“您好.这是护士值班室.您有什么事情吗.”

    “刘柳是在这工作.对吗.”

    “嗯.”这个护士四处望了一下.“刚才还在这.估计是去吃饭了.”她从口袋里拿出钥匙.“也许就在里面.我去帮你叫吧.你在那等一会.”

    他木木地点点头.“谢谢.”郑昊宇昏昏沉沉地走到一旁.惊喜夹杂着苦痛.四年过去了.她和白一帆已经成为了夫妻.

    那个护士打开护士值班室的门.白一帆和刘柳坐在办公桌边.刘柳喝着汤.白一帆一脸的温柔深情.眼睛中充满了爱意.

    “呀.我是不是打搅你们啦.”那个护士在开玩笑.“白医生.你的老婆又不会跑了.看你的样子.眼珠都长在她身上了.”她在打趣白一帆.白一帆早就习惯了.“这有什么啊.自己的老婆当然怎么看都看不够啊.”

    “腻死了.腻死了.我都快受不了啦.”她也是连班护士.从值班室内的餐车上拿了一份盒饭.“你看.我也是有老公的人.可上连班就只有吃盒饭的命.”

    刘柳笑着.“你要是馋的话.那我给你留点啊.”

    “不要啦.算了算了.”她端着饭盒坐到了旁边.“这是你的特殊待遇.我在旁边当个灯泡就行啦.”打开盒盖.拆开一次性筷子.“哦.对了刘柳.外面有一个人找你.要不你去看一下.”

    刘柳放下手里的汤勺.“找我.”她一阵疑惑.这里会有谁來找她.

    那个护士狼吞虎咽起來.“是个很有风度的帅哥哦.一看就知道是有身份的人.”她嘴里含着一口饭.“你快出去看看吧.刚才和你们开玩笑.我都忘记了.”

    白一帆怕耽搁刘柳吃午饭.体贴地说:“你在这慢慢吃.我出去看看吧.”

    “嗯.”刘柳倒也沒有多心.“如果有事情就叫我.”

    白一帆起身.那位护士还很热心.带着他一同走出值班室.“咦.人呢.刚才还在这呢.”

    “你确定是找刘柳的.”白一帆疑惑.忙碌的走廊上.來來往往的都是病人和家属.

    “真是个怪人.他明明说是來找刘柳的.怎么才一会儿功夫就不见了.”

    “你能形容一下他吗.”白一帆是个很细心仔细的人.男人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或许就是他们最不希望见到的人.

    那位护士拼命回忆郑昊宇的相貌.“嗯.个子有你这么高.身形修长.年纪有三十多了.看上去很有风度很气派.”

    “他说自己姓什么了吗.”白一帆继续追问.

    “呃.这倒沒有.只是他站在值班室外一直很犹豫.我问了他.然后才说是來找刘柳的.”

    “原來……如此.”白一帆陷入沉思.会是他吗.还是他的神经过于敏感了.

    等郑昊宇回到下榻的酒店时.不久前吩咐吴秘书的事情一会儿功夫就完成了.

    他手中夹着一根香烟.袅袅的青雾萦绕着他的脸庞.刘柳离开后.他又时不时地将香烟作为消遣之物.排解着苦闷.麻痹着自己的神经.

    “总裁.已经按照您的吩咐.仔细调查了刘小姐和白一帆的情况.”

    “嗯.”他眉头深锁.望了一眼吴秘书手中的文件袋.“他们已经结婚了.是么.”

    “婚姻登记处沒有他们的结婚记录.但在医院里.他们是公认的夫妻.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他们还有一个上幼儿园的儿子.”

    “啊.”这个消息无疑是个晴天霹雳.郑昊宇愣在那.“儿子.多大了.”

    “三周岁多.还在读小小班.也就是小班学前班的一种.”

    “三周岁……”郑昊宇仔细思索着这句话.“刘柳离开我有四年多了.那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