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胆子.敢对我下手.”为首的人邪肆的声音响起.

    沒有人接话.十几个黑衣人立刻提剑围着几个人动起手來.两方人马尽管数量悬殊.实力差异却显而易见.尤其是黑色锦袍的头领.深陷囫囵却稳如泰山.使出的剑法凌厉.招招致命.逼得对方步步败退.一番厮杀后.似乎不耐烦如此的纠缠.锦袍首领飞身猛地刺向对方的头目.挑开面巾的同时剑抵对方的喉咙口.冷笑道:“这点本事就想來杀我.看來你的主子小看我了.”

    对方同样报以诡异的冷笑.“是吗.”言罢.咬紧牙关.嘴里吐出一口乌黑的血.见此.锦袍首领冷笑出声.浑身戾气.猛然发了狠地杀向剩下的几名黑衣人.片刻工夫.周围都是倒下的身影.一名手下蹲下身去查看黑衣人的尸体.被他制止:“不必看了.你差不多任何蛛丝马迹的.这些都是死士.我们走……”.

    霍卿和叶寞从树上纵身跳下.叶寞上前查看那群黑衣人.每个人的脸孔都是陌生的.身上沒有任何标志记号.衣服上也不见图腾.致命伤口都在喉咙.伤口整齐.可见对方首领是个用剑的高手.且下手果断狠辣.

    霍卿的注意力不在这些蒙面人身上.两方的人都不认识.上前研究这些死去的人有什么意义.她反倒好奇.这个时候这么多黑衣人在这深山里有什么目的.山脚下便是他们的别院.不远处还有草药场.若是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她不希望霍府无辜遭殃.

    周围杂草丛生.一路循着那些被踩踏的足迹过去.最后在一片空地上停了下來.显然是许多人在此长时间停留过.环顾四周沒什么异样.除了树林就是石山.抬头看向矗立的密林.湿滑的树干上长满了苔藓.却沒有攀爬的痕迹.侧身看向一边的石山.绿色的灌木覆盖下看不出异样.突然.霍卿的视线被地面的一个角落吸引住.慢慢走过去.伸手探向那片灌木.

    “卿卿.别碰它.”是叶寞的声音.

    回首看到的是叶寞看不出情绪的脸.“怎么.你知道这个地方.”

    “这里明显是刚才两路人马争抢的地方.我担心你惹祸上身.一切小心为妙.”叶寞伸手握回霍卿的手.顺便帮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

    “可是我觉得这个地方很怪异.如果真有什么.我要通知我爹.毕竟霍府的别院和草药场可都在这附近.”霍卿说着收回手.又要往前查探.

    “卿卿.”叶寞双手按住霍卿的肩膀.声音严肃又带着些许不耐.“你要乖……”.

    霍卿肩膀上一阵疼痛.叶寞抓疼了她.想甩却甩不开.“叶寞.你放开.我只是想看看而已.那儿好像布了阵.一定有蹊跷.你放心.我不会惹祸上身.”

    “听话……我不希望你有任何一丝的危险.如果实在好奇.我找个白天的时间带你过來.如今附近刚发生打斗.此地不宜久留.”

    “好.”霍卿最终坚持不过叶寞.他的担心不无道理.心里却始终觉得不安.

    回到小溪边.霍卿担心无痕发现.非让叶寞先行离去.看着叶寞无奈离去的背影消失不见.霍卿才放心地踏进别院的大门.

    刚进门就碰上冲出來的宝笙.宝笙拉着霍卿的衣角:“小姐.您终于回來了.再不回來奴婢都要急……”.宝笙话沒说完.看着霍卿有片刻呆愣.神色怪异.

    “什么事这么急.”霍卿沒在意.说着话脚步却沒停.“不会是……我爹过來了吧.”

    宝笙沒说话.领着霍卿到了小院子里.天色微亮.清晨院子的空气中水雾飘散.偏凉.院子里那棵大榕树笼罩下的院子却有些视线不清.霍卿随着宝笙手指的方向看去.榕树下撑着一个黑乎乎的身影.

    “怎么回事.”霍卿停下脚步.远远地看着.凝眉问道.

    “小姐.奴婢看天色不早了.想要出门等您.结果开了门就看到这个人躺在门口.浑身是血.人也失去了知觉.奴婢探过了.他还有一口气在.所以让王顺把他拖了进來.可是又担心您生气.所以便将人放在这儿.想着等您再处理.”宝笙说着悄悄看了小姐一眼.

    “怕我生气还把人领进來.这个时候受了重伤必定不简单.你可真会给我找麻烦.”

    “那……小姐.我还是把他弄出去吧.”

    “你呀.人都收进來了.不就是笃定我会救治吗.跟我耍这种小心思.”看着宝笙窃窃自喜的样子.轻叹一声.往榕树下的人影走去.

    是一个昏迷着的男子.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惨白.看來是失血过多.霍卿看不清对方的究竟上在何处.命王顺将他抬进距离院子最近的厢房.又命宝笙去准备清水.灯光下霍卿看到对方的脸怔仲了一下.对方身形有些眼熟.就连锦袍也很相似.但她不能确定是不是方才树林里搏杀的头领.毕竟天色昏暗看不清楚.况且他们一行人离开时都沒有受伤.

    伸手将纤细的手指搭上对方的脉搏.却被反手扣住.霍卿侧身望进一双冰冷的眼眸.

    “你……是谁.”男子在烛火下看到的是一张惊若天人的脸.瓷白的脸上那双清透的眼睛平静美好.见对方皱眉不说话.手上的力道不由松了下來.

    “正在医治你的人.”霍卿重新扶脉.幸好只是失血过多并无大碍.

    “我这是在哪儿.”男子看着霍卿的侧脸.放下了本能的警惕.看來是她救了他.

    霍卿沒有接话.走到一边写下了药方.唤王顺进屋细细叮嘱了一番.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笔.感觉有一道强烈的视线盯着她.头也沒回地说道:“你的伤沒有大碍.服药静养就可.”

    宝笙端着水走进來.霍卿退至一边让宝笙解开男子的衣裳查看.宝笙上前却被对方拦住:“我不相信她.你來……”.视线紧盯着一旁的霍卿.

    霍卿平静地看着床榻上执拗的男子.“如果你不介意自己失血至死的话.我沒有意见.”

    “敢威胁我.”男子虽然虚弱可浑身一股惟我独尊的气势.他只想让这位姑娘亲自看伤.

    霍卿嘴角勾出一丝冷笑.上前倾身看他.直到对方眼里露出一丝不自在.抬手点住他的睡穴.刹那间人便晕了过去.这才示意宝笙上前.伤口是由利器从后背深深插入并穿透.看來是被人暗算了.伤口偏了心脏算他命大.不过需要好好休养.让宝笙清洗了伤口敷上了上好的金疮药.自己准备离开.

    “宝笙.你好好守着他.若是发烧就用冷帕子给他降温;药若是喝不下去就灌下去.还有……等他醒來就让他离开.”她希望这个神秘男子能快些好转.早些离开.大半夜身受重伤.必定有仇家.她能让人进屋医治已经仁至义尽.若是因此招惹到麻烦她是极不愿意的.

    走出厢房一路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一夜沒睡觉得很疲累.躺在榻上却沒什么睡意.脑子里还在想着今晚发现的怪异地方.不知里面到底是什么惹來那么多人.不行.她找个机会还是要再去一趟.单独去.如是想着.渐渐睡了过去.

    早起沒见宝笙进來服侍.才想起她被自己安排在照顾病人.随意挑了一件素白的衣裳.坐在铜镜前看着唇角的伤口一阵气恼.虽然疼但幸好消了肿.想起昨晚宝笙初见她时那一丝不自在的神色.必定是将她当时狼狈的样子尽收眼底.不过.她肯定叶寞也好不到哪儿去.试想一个风华绝代的男子.唇角却顶着那么大的伤口.估计是沒脸出去见人了.哼.想到此.心情又明媚起來.随意挑了一根红色的绸带将青丝绾起.便进了花房.

    “小姐.那位公子醒了.奴婢按照您的吩咐将准备好的药给了那位公子.可他不接.说是要见您一面.”宝笙低低地说道.昨晚救人是一时善心.可这位公子固执想要见她家小姐.她觉得自己好像给小姐惹麻烦了.

    “沒有再见的必要.他的伤只需回去好好静养就是.将药方和金疮药留给他.”

    “是啊.奴婢就是这么对他说的.虽说我们别院地处偏僻.但是收留男子的事情若是传出去会败坏小姐的名声.”宝笙说到此顿了顿.“对不起.小姐……昨晚把人抬进來的时候沒想到这么多.现在想想奴婢做错了.”

    霍卿注意力依旧在书上.“无碍.不过下次做事不要那么冲动.他受伤的时间和位置都很蹊跷.况且看他的穿着和气度.想必不是普通人.我只是担心会惹來麻烦.虽说我们霍府不怕麻烦.但尽量少惹事.”看着宝笙低垂着的头.叹了口气:“不过救人是对的.我沒有怪你.”她越发怀疑这个人与昨天晚上碰上的那一伙人是有关联的.

    “小姐.放心吧.奴婢以后一定注意.”宝笙想想有些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