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寒的毅力和决心,感动着组织的每一个人,慢慢地,所有人都帮着她一起找,终于有一天,有人说见到了那个长命锁,并且长命锁的主人也在找一个姓姚的姑娘,

    姚寒很激动,认定对方就是姚乐,谁知跑去一看,却是自己的哥哥姚新,姚新说,姚乐和自己在战场上相遇了,因为姚新和自己姓氏一样,又和姚寒的眉眼有几分相像,姚乐就问姚新是否有个妹妹叫姚寒,

    姚寒哭了,既为找到了哥哥感到意外,又为沒能找到姚乐而悲伤,姚新说,姚乐有一次被几位军官带走了,不知要做什么,姚乐怕再也回不來了,就把长命锁给了姚新,让他有机会带给姚寒,

    姚寒这才知道,抓人打仗的都是国民党政权,和自己的政权不一样,内战快结束了,姚新腿脚受了伤,才被放出來,

    姚寒心里很担心姚乐,可世界之大,想找一个人哪儿那么容易,姚寒已经二十出头了,姚新跟在她后面帮忙,父母总來信催她结婚,姚寒却始终沒放弃过姚乐,姚新看出來她对姚乐的心思,很支持她,

    有一天,姚寒接到任务,去取日方的文件,原本一切都按着计划进行,姚寒装作参加舞会的人,伺机而动,可就在姚寒进入大厅,当即见到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她的眼中只剩下那个背影,急切地盼望那个背影回过头來,

    背影转身的一瞬,姚寒手里的高脚杯应声碎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她,包括姚乐,那真的是姚乐,姚乐在看到姚寒的一瞬间,眼底闪过一丝惊喜,随即消失,往姚寒的方向走过來,

    “这位美丽的小姐,一时沒拿稳,不要紧,看你吓成这个样子,能允许我邀您跳支舞吗,”姚乐装作不认识姚寒的样子,

    姚寒回过神來,意识到自己的失误,屈膝点头:“当然,不胜荣幸,”

    姚寒对于姚乐的身份和这些年的遭遇很好奇,不过眼下任务要紧,否则只会害了自己和姚乐的性命,

    “寒儿,”姚乐一边跳舞,一边把姚寒带到人少的地方,小声说话,“这里今天很危险,你最好赶紧回去,有机会我去找你,”

    “你怎么知道,”姚寒心里一个警醒,只有有任务的人,才会知道这里的危险,难道姚乐……,

    “你先别管我怎么知道,我很高兴,有生之年还能再遇见你,相信我,快离开,”

    “若我说,我就是來制造危险的人呢,”姚寒话锋一转,

    姚乐的脸上写满震惊:“寒儿,”

    “跟我來,希望我们的目标一致,”姚寒有把握,即便他们可能不归属于同一个政权,但他们都是中国人,想窃取的东西,应该一样,

    果不其然,他们都往二楼的档案室走去,

    “寒儿你是谁,共产党,”姚乐见姚寒轻车熟路地撬开锁,诧异问,

    “这些回头再说,先取东西,”姚寒的动作很娴熟也很快,

    姚乐把文件拿过來,用小型相机拍好,还给姚寒,二人只花了五分钟,就完成了任务,沒想到分隔多年,他们的默契就像是情侣一样,直到舞会结束,二人一起结伴走出大厅,姚乐很体贴地为姚寒披上了外套,却因太久沒见,一时相顾无言,

    良久,姚乐先开口,竟是简单的一句:“这些年过得好吗,”

    姚寒愣了下:“还好,你把长命锁给了姚新,不怕遇见了家人,他们认不出你吗,”姚寒说完,看向姚乐,

    姚乐的眼底闪过一丝复杂,随即笑笑:“看缘分吧,当日我本以为是要抓我去当死士,谁知竟然是去干卧底,也就是你们说的地下工作,”

    “恩,说來也巧,我们又相遇了,”姚寒有些词穷,

    二人慢慢地走着,正值深夜,街上半个人影都沒有,唯有寒风偶尔与他们为伴,再穿过一个街角,就到了姚寒的职工宿舍,

    “我是这里的老师,”姚寒笑着和姚乐告别,

    姚乐看了眼面前的私立学校:“看來你日子过得还不错,寒儿,我沒变过,不知道你有沒有……”姚乐似乎有些迟疑,话说一半,忙住了嘴,

    姚寒心底一动,明白姚乐的意思,当然也记着之前的承诺:“姚乐,我一直都一个人,这么多年,一直都在找你,”

    下一秒,姚寒被姚乐拉进怀抱,二人依偎在一起,良久不愿分开,

    上天似乎很喜欢捉弄人,很快抗日结束,迎來了内战,姚寒和姚乐,成了敌对的双方,分别被派往不同的城市,姚乐去学校找姚寒的时候,姚寒已经被组织强行带走了,

    二人就这样再次分开,并且,姚乐沒有告诉姚寒他明面上用的身份,所以短暂的重逢后,迎來了漫长的生离,但姚寒再沒时间去考虑儿女私情,因为内战远比抗战要辛苦很多,

    又过了一年,她接到去第一线的任务,走在街上,再次看到了姚乐的背影,姚寒产生了一个想法,她要劝姚乐加入共产党,

    姚寒死命地在街上奔跑,不顾车水马龙,嘴里大喊着“姚乐”,姚乐却像沒听到一样,只顾往前走,一直到过了马路,周围的杂音小了许多,姚乐才顿住了脚步,

    姚乐的下巴已经长满了胡茬,一脸疲倦和沧桑,看着姚寒愣愣地说不出话來,姚寒一把抱住姚乐,哭着喊道:“终于又找到你了,”

    “阮少爷,”一句话打断了二人短暂的相聚,惊得姚寒松开了姚乐,

    一位管家模样的人恭敬地对着姚乐行礼,示意姚乐上车,姚寒怔怔地看着姚乐,姚乐却沒有解释,而是转身上了车,

    姚寒回想着刚才的情景,姓阮的国民党家……只有阮将军,原來姚乐早已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只是沒有告诉她,原來她把事情想得太容易了,他们注定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姚寒回去后独自哭了很久,直到姚新找到她,带她去做新任务,新任务是刺杀阮将军,姚寒接到这个命令的时候,只觉得腿都软了,姚新未察觉出她的不对劲,只一如既往地一起去现场,

    晚上阮将军会出现在一家西餐厅,他们要提前伪装成客人,在那里吃饭,只是姚寒沒想到,随阮将军一起出现的,还有姚乐,她该怎么办,在她爱的人面前亲手杀了他父亲吗,第一次,姚寒蒙了,

    姚乐原本背对着他们,起身去洗手间的时候,才看到姚寒和姚新,眼底的震惊无限放大,姚新哪里顾得上其他,只发现阮将军终于一个人了,准备动手,

    “父亲小心,”警觉的姚乐大喊一声,

    紧接着,枪声响起,姚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姚新的胸口,正中一枪,开枪的不是别人,而是姚乐,姚寒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哥哥倒在血泊中,尖叫出声,

    姚乐却立马走上前,扶住姚寒的肩膀:“小姐认识这个人吗,这个人的身份可能和小姐表面上看到的不一样,让小姐受惊了,真是不好意思,我送你出去吧,”

    说完,未等姚寒回答,姚乐径直把姚寒拉出去,

    刚出门,姚寒就挣开姚乐的手:“够了,别以为你救了我,我会感激你,是你杀了姚新,他是我们的哥哥,”

    姚乐一脸痛色地看着姚寒:“对不起,我沒办法选择自己的出生,即使我明白哪个政权是对的,我也不能违拗自己的父亲,姚寒,我对你的心意沒变过,真的,可……”

    姚乐说到最后,发现自己词穷了,是的,他们已经走上了不同的世界,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很多时候,并非只要相爱,就可以在一起的,

    当在报纸上看到阮家公子即将迎娶行长女儿的消息时,也是组织决定再次刺杀阮将军的时候,原本考虑到姚寒刚失去了哥哥,不打算让姚寒去,谁知姚寒却坚持要去,

    姚乐结婚的那天,也是姚寒失去所有希望的日子,她打算替姚新报仇,然后结束自己的生命,她明白,姚乐变了,他们再也回不去了,而他现在已经打算迎娶别人了,当年的誓言或许只是一纸空谈,

    当一个人对一切彻底绝望的时候,往往什么事都能做出來,姚乐结婚那天,是个大晴天,现场來了很多各界名流,姚寒得意混迹其中,

    当新娘走向新郎的时候,姚寒忽然站了起來,今日她穿着洁白的裙子,和婚纱一样的颜色,所有人都看着以面纱遮面的姚寒,四周的警卫已经走上前來,姚乐却一眼认出了她,伸手示意警卫沒事,

    姚乐站在台上,不知是在等新娘,还是在等姚寒,姚寒越过新娘,抱住姚乐的时候,台下响起一阵唏嘘,新娘则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就在这时,枪声响起,惊动了窗台上的白鸽,时间仿佛止住了,所有人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不知发生了什么,姚乐白色的西装逐渐染成红色,接着,人如浮萍般,缓缓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