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雅在水泥墙壁下沿发现了一个直径三四十公分的洞口,周围用鲜艳的红色圈了起来,看整体好像是被描绘成了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猫头,对,是猫,因为它看上去很萌,并没有老虎那种凶狠的气势,除了那张参差不齐的大嘴(事实上就是那个洞口),在昏暗中不停向外渗着阴风,让人感到丝丝寒意。

    “看来这个洞早就有了。”我蹲下来,用手电照了照,除了扬起的灰尘,里面漆黑一团,什么也看不清。“或许它并没有进来,而是跑到其它地方了。”我站起身又用手电扫了一下周围。“你再好好想想,说不定是朝旁边村子里去了。”

    “不会。我可以确定它就是在这儿附近消失的。况且它真要长距离奔跑我是能看见的。”她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我,把所有可能性都排除的一干二净,唯独剩下那个黑不溜秋的洞口。

    我沉默了一会儿,两手一摊,踩着脚下的碎砖头,一脚深一脚浅的往回走。“好吧,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只有打道回府了。”

    “回去?”她叫了一声,用手电照着我的后背嚷道:“可你还没开始找呢!”

    “不用找了。”我摆了摆手,头也不回的走到汽车旁。“就像你说的,这下面大的像一座城,而且又是晚上,能找的到那才见鬼了!”

    她急忙从废墟上跳下来,用手电光照着我。“你不会想违约吧!?”

    “就算是吧,违约费我来承担。”我看了她一眼,扭头坐进了车子。

    漆黑的车窗外,一双充满怨恨的大眼睛紧紧盯着我,满头银发再加上苍白脸上的那张红唇,看的我后背一阵发凉。我轻轻叹了口气,觉得还是先安慰她一下比较好。“我看还是回头再买条新的吧,我有个朋友养过这种狗,我让他给你留一只就是了。”

    老旧发动机在寂静的黑夜不停抖动,就像临死前的哀鸣,让人心烦意乱。

    一直沉默的高雅终于开口了,她语气柔和的说:“只下去看一下也不行吗?”

    “抱歉。我真的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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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脸上有些难看,轻咬着嘴唇说:“看来是我找错人了。你看起来根本就不像侦探,像个胆小鬼。”

    我纵纵肩,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要说这事儿也怪自己,如果之前问清楚,恐怕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事。现在可好,钱赔了不说,还他娘弄得里外不是人。

    “你走吧。”她生硬的说。

    我一愣,“什么意思,难道你要一个人留在这儿?”

    “不用你管。”说完她竟一转身又踏上了那片废墟。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轴啊!不就是一条破狗吗?还没完没了了!”

    她头也不回,激动的叫道:“快滚吧,你这个胆小鬼!”

    你大爷!老子干了这么多年警察,还从来没人说过自己是胆小鬼。今天为了一只狗,竟被一个满头银毛的小丫头奚落。“神经病!老子可不想在这儿和你瞎耽误工夫!”我无名火起,摇上车窗,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真搞不懂现在的北京城怎么还会有这种地方,我照着脚下横七竖八的碎砖块小声咒骂着。淡淡的手电光由远及近,竟没发现一条好走的道儿。突然,一道强光从对面射过来,照在脸上叫我睁不开眼,我急忙用手遮住,缓缓说道:“行了,是我。”

    高雅没说话,冷哼一声又转身消失在了涂鸦墙后。其实我挺佩服她的胆量,尽管年纪不大,却在这荒郊野岭的晚上没显露过一丝惧意,我怀疑这是不是电影人的特质,因为他们今后要挑战各种情节和场景,包括恐怖片,如果没有胆量,怕是很难胜任这些角色。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女人终究是女人,胆子再大也不意味就能应对各种难题,比如现在,面对一个只有三四十公分宽的洞口,明显有些束手无策。

    “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养狗人的心理,居然为了一条畜生这么固执。”

    “请你说话尊重一点,‘坦克’不是畜生,而是我的亲人,不,它看起来似乎比某些人还要懂事。像你这种冷血是永远不会懂得。”她头也不抬,只是用纤纤细手做样子似的扒拉着洞口上的灰尘。

    这丫头,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要是我没有同情心恐怕也不会折回来找你。得,遇到你这种狗主人算我倒了八辈子血霉。下次……不,再也没有下次了,以后再遇到你这种人我就绕着走。”说完,我把她拽起来拉到身后,跟着飞起一脚,使劲踹在了那只“猫”的黑鼻子上。

    碎石伴着砖屑纷纷掉落,我轻轻用手一扒,一大块粘着水泥的砖垛掉了下来。洞口又扩大了十几公分,只要我愿意,随时都可以进去。

    “是不是无论结果如何,只要下去看看你就能跟我离开?”

    她看着我点了点头。

    “好吧。现在八点半,你在这儿等我,不管能否找到,十分钟以后我准时出来。”

    “要是出不来呢?”

    尼玛,这妹子到底会不会说话,我狠狠瞪了她一眼,然后猫腰钻了进去。

    这个废弃了几十年的地铁站,此时一片漆黑,只有从身后的洞口依稀透过一缕夜光,淡淡洒在积满灰尘的地面上。空气中透着一股发霉的味道,大概是地铁口被封死以后,潮气排不出造成的。我举起手电照了照,发现在顶上,还有墙壁的阴角处已经聚集了大量发霉的黑渍,就像一只只附在墙上的蝙蝠,让我不禁一抖。

    其实这也不是我第一次置身这种幻境,记得小时候我家附近有个防空洞,几个小伙伴时常顺着铁栅门的缝隙钻进去“探险”,那个时候也不知道防空洞是干什么用的,就觉得下面阴森森,凉飕飕,举着蜡烛钻进钻出挺刺激,有几个胆大的,甚至还占了两个空房间做“秘密据点”,抽烟喝酒耍二百五,反正就是专做大人不让做的事儿。

    不过眼前这个地方可比防空洞大多了。我扶着锈迹斑斑的扶手,站在台阶上俯视眼前这个深邃幽暗的空洞,不知为什么,看着眼前逐渐消失的光束,我竟有些发晕,半天也没迈出一步。

    “喂!”突然从另一个世界传来一声叫喊,瓮声瓮气,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不断跳动徘徊,就像有人躲在道口深处随声附和一样。我心头一颤,急忙回过头看,狭小的洞口不知什么时候竟挤进一张苍白分明的脸,眉骨在月光照射下,映出一条奇形怪状的影子,刚好绕过鲜红的血唇,遮住半张惨白无力的脸。关键她还有一头亮闪闪的银发,光线一照,竟有几分贞子形象,灰白白的没有半点生气。

    “这都过去好几分钟了,你发什么愣呢?”红唇动了几下,催促道:“要是在这儿磨洋工我可不付钱哦!”

    你大爷!我暗骂一声,心想刚才真不该回来。现在可好,彻底骑虎难下了。换作平时也许还不觉得,可偏偏今天早上刚听完车站大姐讲鬼故事,此时也不知怎么了,耳朵里嗡嗡直响,就像过电影一样,一幕幕恐怖画面从眼前不停闪过,怎么甩也甩不掉。我的确患有耳鸣,时不时发作一次,严重的时候就像一列火车开过。所以我很怕呆在安静的地方,那感觉能让人发疯。

    不过想想自己好歹也是个侦探,哪怕心里再打鼓也不能认怂,否则不仅丢面子,就连苦心经营的侦探社恐怕也保不住。

    “别急,这就去了!”我深吸一口气,终于横下心来向车站深处走去。

    说:这是一个悬疑故事,每个线索都在字里行间,需要大家静下心来慢慢细读。不要急,与我一起探解这个秘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