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光头,你要对付的是我吧,不要连累其他人!”

    玄武闪着白光凝视着无数滴水珠凝结而成的身体,言语之中夹杂的愤怒显然只是一阵耳边风,无可奈何地成为了光头左耳进右耳出的牺牲品。

    “你就这样直接称呼我为光头?也罢,我都还没自报家门呢……我叫克鲁西斯,是即将把你带回去的引路者。”

    “你还没回应我的请求呢,我说,不要牵连无关人员。”

    “玄武……我不是……”

    “赶快离开这里,这个人不是你所能应付的。”

    玄武少见的用呵斥的口气和贯中交谈,这让他迅速意识到了现在情况的紧急,而反倒打消了之前的犹豫,赖在原地没有了下一步行动的征兆。

    “看来他是不肯走呢,玄武,你说怎么办?要不我帮你杀了他……”

    一道薄纱轻盈地从克鲁西斯的身旁飞闪而过,其速度之快犹如锐利的风刃,可刚刚在克鲁西斯的脸上留下的那道划痕却犹如昙花一现,神不知鬼不觉的愈合之后,就连玄武也无法确信刚才的这次攻击事实上未被眼前的敌人完全闪过。

    “闭上你的嘴,贯中,你如果不肯走的话,就小心周围的状况吧。”

    “还是让我来帮你……”

    “我说过了,你不要插手!你现在的实力,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不试试,又怎么可以这么肯定呢?

    贯中本想这么回复,可即便看不到玄武那种无法像人类那般自如展现的凶相,他也明白此刻玄武的心境,不再多说。

    ——笨蛋,你试了之后,就没有总结的机会了。现在就连我自己,都没什么把握击败这个家伙。

    就在玄武发呆之际,几颗飞速穿行的“子弹”穿透了自己的头颈,他忍不住喉咙之上介于痛楚和皮肉之痒的微妙感,发出了几声干咳,不料这反而加剧了自己的不适,支撑庞大身躯的四肢也由此疲软不堪,让自己形同一滩烂泥一样地平铺在地上。

    “不是吧,就这样你就不行了吗,我一直以为你是8个神兽中最强的,还担心完成不了队长交与的任务呢。”

    玄武用尽全力,却只是维持着瘫倒在地的难堪。

    “再用点力气,再用点力气,说不定你就可以……直接扼杀在你体内的另一个我了呢。”

    ——什么!!!

    玄武的身体之内,确实感觉到了另外一个生命活动的迹象,只是不由克鲁西斯提醒的话,它竟完全意识不到,以为这只是如心跳那样的正常心理现象而已。

    “不会吧,你这样可真没意思,我看我还是陪旁边的这个小子好好地玩一会儿吧,等你什么时候好了的话……”

    克鲁西斯躲开了两条朝自己直奔而来的白色丝织物,瞬时又化作无数的水珠朝贯中扑面而来,贯中站在原地,展开了周围的屏障,他并不知道,刚才还停留在回忆之中的那一次成功的防守,很快将成为见证自己失败的安慰之作。

    “咳!!”

    某一滴水珠成功地在屏障上打穿了一个小洞,并将这个凿洞的痕迹延伸至贯中的左肩,不一会儿又突围而出,包裹着一团红色愉快地在空中旋转着。

    ——这下子,可不妙了,我现在的身体却又……

    只能一旁焦急的玄武只恨自己的束手无策,眼睁睁地将贯中单膝跪地的丑态记录在自己的可视景象中。

    “好了,你们两位,就随我一起回去吧。”

    贯中忍着肩部的伤势翻身来到玄武的身旁。

    “赶快逃走吧,这样下去的话我们俩都会被抓的。”

    “谢谢你,玄武……”

    玄武无力地躺在地上,就连惊讶的表情也由于身体之内的那些从中作梗而无法传达而出。

    “你想说什么呢……”

    “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明白……爱情的含义,至少要我自己去领悟的话,可比修炼什么特殊的能力要难得多了。”

    “哈,我只是做一些我自认为正确的事情而已,如果你心里觉得难受的话就直接向我发泄一番吧,因为待会……”

    “你可不要装出这么一种就义于战场的口气,这场战斗,不仅是为我自己,更是为了守护貂蝉的安息之地,无论敌人是谁,我都会留下来,和他决一死战。”

    “真没想到……你有的时候竟这么固执吗,贯中兄弟……”

    玄武的四肢纷纷用力蹬向地面,那个壮硕的身躯就这样毫不费力地重新恢复了原先的雄壮。

    “小心,待会的强风说不定会把你吹开,如果你真的想和我一起作战的话,就得经受住这样的考验才行!”

    玄武闭上了眼睛,周围闪耀的白光在瞬间迅速的熄灭,随后,无数道气流从体内充斥而出,在以身体为中心的地带向天顶旋转而出一股壮丽的龙卷。

    “开!!!!!!!!!!”

    贯中启动了彩虹下的许愿,只是稍稍退后了几步,但气流冲突的最后,他险些被吹离这片战场,只得寻求森林的守护之神给予自己一个安身立命的寄托。

    “哎,隐藏实力的故弄玄虚之徒,好在我也未尽全力。”

    克鲁西斯摸了摸光头,看着从玄武体内被排斥而出的水珠向自己的身体聚拢过来。

    “好吧,上半场结束,就让下半场来见证我们彼此之间的胜者吧。”

    “可不要……把我给遗漏了,光头!”

    贯中揉着被气流猛吹一阵的眼睛,悄悄站在了玄武的身旁。

    “直呼我光头吗,算了,你们要二打一的话我也没有什么意见,反正都是我要抓的人,只不过,小子,你很快就会意识到……你的加入将是这场对决的最大败笔!!”

    三条白色的丝织物齐刷刷向克鲁西斯的心脏冲击而来,就在克鲁西斯行将被团团包裹之际,他又及时地化作无数滴水珠,向着各个角落四散开来,其中的一部分用作佯攻,另一部分则潜伏在暗处,继续寻觅着冲向敌人体内驻扎根基的良机。

    “贯中,张开你的屏障,千万不要再像刚才那样被他有机可乘了,不过,这也不能怪你,他冲击所蕴含的能量,早已超出了一般的范畴……”

    正说话间,贯中的周遭发出了叮叮当当的清脆声,那是水珠触壁反弹之后不得不演奏的一段乐曲,而玄武则持续着“开”的状态,在自己的身体周围筑起一道无形的气流之墙,吹得这些水珠毫无一丝近身的机会。

    “切,我看普通的水珠有点悬了。”

    就好像刻意解说一番才能满意,克鲁西斯又一次聚拢了身体,无奈地用右手的食指戳了戳自己的额头,陷入了一阵思考之中。

    五条,这一次换做五条白色的丝织物将这个分身的敌人团团包围,一阵五花大绑之后,克鲁西斯从形如绷带的覆盖物中嘀咕了一串模糊不清的话语,玄武随即从丝织物的始端发出五条鲜艳夺目的熊熊火焰,齐齐窜向它们汇合的终点。

    一阵耀眼的银白色爆炸之后,丝织物随同克鲁西斯消失在大气之中,就连见证这场战斗的灰烬,也没有残留下来。

    “结束了吗……”

    贯中擦了擦额头,只是使用短时间的癹,自己就有点气喘吁吁,不知是因为仍不适应身体的节奏,还是对方的强度超过了自己噐的消耗。

    “可惜,对方没这么简单被消灭……”

    玄武扬了扬自己的脑袋,指向那些从天而降的水珠。一眨眼,它们就不再只是悬挂般地在原地停留,而直挺挺地冲向玄武所在的领域,却将贯中所在的领地彻底忽视。

    “这样下去的话,始终抓不到对方的实体,一味消耗战的话……”

    就在玄武无奈地感慨之时,从树林之中潜藏的那些水珠终于动身,向着玄武身后那一片不设防之地猛冲而来。

    察觉到这个异状的,是被冷落在一旁的贯中,克鲁西斯没有想到,这样的一番漠视,竟为玄武提供了一丝求生的机会。

    ——只用我的身体去阻挡的话,面积小了一点。

    ——得想个办法,想个办法……

    贯中的脑袋高速地运转着,一如其在过去的战役中急中生智的出彩表现。

    ——对了,就像当初保护关羽一样,将我的这个屏障覆盖在玄武身上就可以了。我记得那种感觉应该是……

    贯中伸出右拳,突袭过来的水珠本以为此战可造就一大串功名利禄,却不料一番横冲直撞之后,他们竟被眼前无形的障壁彻底地断了去路,只得以无奈的弹地而起将这番攻势作罢。

    “哼,小看你这个小子了。”

    克鲁西斯又一次恢复了人形,咒骂着自己的大意轻敌。

    “好险啊,不过还是成功地使出来了,玄武,你没事吧?”

    贯中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频繁地建造障壁已将过去几日的疲劳累加上了今日的高速冲突,挤压着胸腔无法正常呼吸。

    “刚才,你用你那彩虹下的许愿保护了我?”

    “是,其实很早以前,我就无意中使出过。”

    “看来……”

    玄武收起了身体周围卷动的气流,化作了贯中记忆之中的那头可爱的梅花鹿。

    “准备做最后一击吧,贯中,我也有点……累了。”

    克鲁西斯微微睁大了眼睛,不知是因为玄武化身为梅花鹿的那般小巧,还是由于玄武在贯中耳旁的那番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