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虽然不大,却依旧让正端着酒杯,颇有雅兴到吟诗作赋学东北一位年纪相仿却才气盎然乔大少一般,可惜酒一杯还没喝完,遣词造句押韵排律尚没想好的肖章脸色变了。

    淡然自若变成猛然一僵。

    眼圈儿红得不像话的一尾姑娘却是破涕为笑,朝着门口喊了一声小叔。

    幽怨委屈。

    张破是第二次见到一尾姑娘哭,第一次自然是水桶腰娘们那一回受了委屈,这是第二次。无论是笑起来还是哭起来,都算得上极好看。

    张破就挺喜欢看。

    肖章僵着脸冷哼,“张破?你还真没死。”

    张破也没想过周强会是秦拳请出来特意找他麻烦,当然,就算秦拳不请,只要周强下了山,第一件事情也绝对是找张破算账,没理会肖章那张难看臭脸,扶起王老哥,接着摸了摸差不多比自己肩头还略高几分的丫头头顶,浅笑,“哭起来可不好看。”

    这是违心话,一尾姑娘反倒是真哭了,哭的那叫一个伤心欲绝梨花带雨,直接一拳锤在了张破胸口,“你骗人。”

    王老哥在一边算是心定了,这位忘年交的能耐到底多大他不清楚,不过他却信得过,朝着一尾姑娘看似严厉实则温和道,“小丫头别没大没小。”

    张破摆摆手,不碍不碍事,老哥你将一尾带走,这里没你们事。

    被晾在一边的肖章脸色更是难看,跟猪肝色也差不多了,张破这完全没将他放在眼里,说白了当摆设的,心气劲高耸入云的肖大公子哪里受得了,冷怒道,“我看谁敢走。”

    一侧的泰拳青年立刻横出一步,挡在包厢门前,面色沉稳冷静。

    是个高手,张破暗暗点头,纳闷肖章挺能折腾,还有出了这么大是,居然没看到赵二狗,他娘的这事一了非得跟赵二狗再好好练练。

    张破嘲讽一笑,“高手?”

    青年横眉冷对,继而挑眉,用着有些生硬的国语,一字一板,“走一步,死。”

    这话够霸气,张破还就走了一步,两步,合计三步,不偏不倚挡在王老哥和一尾姑娘面前。

    青年再挑眉。

    一尾姑娘突然极俏皮的半跳不跳的岔出一步,也不说,反正就跟张破站一条线,那意思是我也走了一步。

    青年三挑眉。

    这尼玛有点意思哈,两人感情配合了。

    生硬冷哼,“好。”

    继而悍然出手。

    泰拳讲究个快准狠,速度很快势头很猛拳法狠辣,大抵是一拳封喉才好,从武学这一块来讲算是外家拳的套路,刚猛异常效用确实很好,手脚肘膝并用,一气呵成圆润自如,此人确实算得上高手。

    张破也学过拳,正宗内家拳法太极,老鬼虽说猥琐了些抠门了些,倒也有真手段,交了张破一些硬功夫,比如说从陈家沟那边特意偷师而来的一百零八手太极拳法,一旦施展开来那绝对是绵延不绝气机不断,太极本就讲究个不迭不荡以柔克刚,说白了专治青年的各种不服,一记大架推过去跟着一手小架路数摆过来,速度不快归不快,不过以青年十几年的泰拳手段,愣是连张破衣服都没碰到,好几次差点被张破带的东倒西歪。

    太极作为国术中流砥柱,自然不是白显摆的,光是传承就有好几处,最出名自然是陈、杨、吴、武、王那一撮,张破学了老鬼的陈氏太极,有一段时间还特意跑去跟一位耍江湖把式的老师傅练了几首腾挪、忽雷架,那货自称是杨氏杨露禅多少多少代传人,架势套路说的头头是道,挺能忽悠外行人,可惜是个绣花枪,搞的张破愣是后者脸皮去了一趟冀地学了一些真宗杨氏套路,三五架下来,打泰拳的高手愣是懵逼了,太极不动则以,一动便是气机流转不绝由动入静由静入虚无,他哪里见过这玩意,想要后退,发现退不了了,他人到哪里张破拳势便跟到哪里,最后一咬牙一狠心想来个一力破十会,砰一声,整个人跟醉酒老汉一般直接倒地上了。

    这一倒,愣是没爬起来。倒不是不想爬,只是觉得全身上下有力使不出。

    一尾姑娘瞪着明亮亮的大眼睛,“小叔,你这是打的太极拳么?好厉害,我见公园里面的老爷爷老太太都打太极的,是不是跟你一样厉害?”

    这个问题问的太有深度了,张破真心没办法回答,那煅体太极和这纯武区别还是有很大的,一笑,“差不离。”

    一尾姑娘认真点头,“哦,那你以后教我,再有坏人来,我就用这太极对付他。”

    这话说的肖章老脸挂不住了,坏人除了指他错不了。本来指望这位泰拳高手撑撑门面,鬼晓得这货中看不中用,还他娘的自称三界泰拳王,师承泰拳名家什么添,简直是他娘的放屁。

    肖章真想立刻就走,丢人啊,尤其是张破那玄乎的三推两推就把个人给弄得起不来,他就觉得这比以后不能这么撞了,张破似笑非笑走过来,“听说要和我叙旧?成啊,咱哥俩这关系,你不找我我也得找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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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章嘴角抽了抽,没答话。

    张破主动倒了杯酒,“得,有话就说没话就喝酒。来,听说肖大公子是京都人?那可是皇城来的,咱这平头老百姓还真不太好高攀的,敬你一杯。”

    肖章心想这话打脸打的好阴险,你们左一句这关系跟着右一句高攀不起,玩我呢?

    肖大公子一咬牙一甩小辫子,当然不是撸袖子跟张破动手,他也没那个胆,自己那点皮毛功夫估计被张破一拳就得砸晕喽,转头看身侧的唯一一位。

    至于眼角有刀疤的不是别人,正是这附近几条街的霸主,那也就是说的好听点,不好听就是收保护费的头头,刀疤刘,一看到张破立刻转过头,当没看见,腿肚子实际上有些打颤的,跟了几个牛逼靠山都倒了,吴秃子听说被南宫家给逼出了s市,死没死不清楚,不过何家大公子是真死了,暴毙而亡。至于身侧这位肖大公子身后有秦拳,本来想着又靠上了一座大山,谁他娘的曾想居然不死不活的来惹张破,这不是自己找死么。尼玛你找死归你找死,这事跟我没关系。

    刀疤刘根本没盯他看。

    “嗓子不好?嘿嘿没关系,多喝点酒自然会好。”张破摆弄那把剁骨刀,厚重的很,老东西果然质量过人,这一刀站下去,乖乖,再粗的猪骨头也得一刀两断,肖大少你说是不是?

    肖章只有点头,不点头不行啊,这尼玛你说话归说话,把这么大这么重的剁骨刀搭我肩膀干嘛,也就是我体质好,要不然这一屁股得被压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