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古天域心里也猛地一惊,好像自己真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似的。

    “婷萱,你来了,站着干嘛,进屋吧”古天域努力地使自己语气显得轻松。

    “这小狗不会咬人吧”蓝婷萱语气带着几分淘气和玩笑,抬脚一嗑地板,小跳蚤吓得呜咽一声,赶紧夹着尾巴躲在林淑婷脚后。

    逗着古天域也忍不住哈哈大笑,尴尬的气氛一扫而空。

    林淑婷抱起小跳蚤说:“婷萱姐进来吧,小跳蚤不咬人”

    进屋落座后,林淑婷给两人倒了杯热水,蓝婷萱瞅了瞅林淑婷还带着泪痕的眼睛,笑问道:“怎么哭了,是不是天域欺负你了”

    蓝婷萱在古天域腰间软肉狠狠掐了一把,并瞪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警告道:“以后不许欺负林淑婷”

    古天域疼得五官直扭曲,心里那个冤啊。

    “不是的,婷萱姐”林淑婷像个犯错的孩子似的,都不敢抬眼看蓝婷萱一眼,她低着头细若蚊声道:“今天放学家,总感觉身后有人跟着我,我越想越害怕,所以才打电话给天域哥的”

    蓝婷萱敲了下古天域脑袋,质问道:“听见没,放学了不和林淑婷一起家,跑哪儿浪去?一身酒气?”

    “天域哥他。。。”林淑婷刚要解释古天域已经没上学了,被古天域突然打断道:“你说有人跟着你,看清楚他长怎么样吗?”

    林淑婷陷入了忆,下午在楼道上她遇到了萧进贤,本想避开他的,哪知一转身,手就被他拽住。

    “跑?你让老子身败名裂,现在没脸见老子了是吧?”

    林淑婷手被拽的生疼,却偏偏又挣不开,急的她气骂道:“萧进贤,因为你,古天域已经被开除了,你还想怎样?”

    提到古天域,萧进贤更是火冒三丈,猛地将林淑婷摁到墙上,脸色狰狞道:“我想怎样?你给老子戴绿帽子,你还问我想怎样?我恨不得现在就掐死你”

    “绿帽子?”林淑婷气的想笑,她几时给他戴绿帽子了?想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林淑婷就觉得委屈,她真应该狠心地把孩子打掉,林淑婷咬着牙含泪吼道:“来啊,掐死我,连同孩子一同掐死算了”

    萧进贤看向了林淑婷的肚子上,气的浑身抖看她那挑衅的眼神真以为自己不敢掐么

    “来啊你有种就掐死我啊”林淑婷的眼里噙满了泪水看不清是对他的挑衅还是对他的绝望

    气的萧进贤直接掐住他的脖子,看着林淑婷因为呼吸不畅而胀的满脸通红,心里却丝毫生不起一丝快意,反而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手掐住似得,疼得无法呼吸。

    突然,萧进贤余光瞥见一道冷箭朝他射来,便立马松开了林淑婷,头微微向后一撇,险险避过了这道冷箭。

    “锵”萧进贤见钉在墙上的不是箭,而是一把三菱刺刀。

    一股寒意袭卷全身,如果刚刚反应慢了一拍,那么这支三菱刺刀钉的就不是墙,而是他的脑袋。

    萧进贤怒目瞪向了刺刀射来的方向,并拔腿追了出去。

    萧进贤离开后,林淑婷才虚脱般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呼吸着空气。这种濒临死亡的感觉让她后怕不已,也顾不上是谁救了她,赶紧起身跑了。

    一道身影从楼上翻了下来,伸出手朝奔跑的身影喊了声:“秋水”

    但那道身影脚步不停,甚至头也不地消失在楼道里。

    奈良渐渐地放下自己的手,她不是秋水,却为何长的跟秋水一模一样。

    感觉身后有人追来,奈良赶紧拔掉钉在墙上的三菱刺刀,单手按着护栏一翻,瞬间消失在楼道里。

    “可能是萧进贤吧”林淑婷过神来,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放学来的路上,她总感觉有人跟着,此时料想,除了萧进贤,还能有谁会追着她不放。

    “萧进贤?”古天域皱起了眉头:“他又打你了?”

    “没,他没打我”林淑婷扯了个慌,她已经连累了古天域被开除,不愿看到古天域再和萧进贤起什么争执,何况蓝婷萱还坐在边上呢,古天域越担心她,越让她觉得无地自容。

    但她天生就不是个会说谎话的人眼睛噙满了泪水已经说明了一切。

    第二天中午,古天域去了趟学校,直奔男生宿舍,趁着萧进贤睡午觉,用被单蒙住他的脑袋,对他一顿猛揍,直把萧进贤打的鼻血横流才罢休,并留下一句话:萧进贤,以后再敢动林淑婷一根手指头,就不只是揍你几拳这么简单。

    萧进贤扯开了被单,狂地追了出去,但哪还有古天域的影子,气的萧进贤怒吼道:“叶天域,有种你就别跑,我他妈的不弄死你我就是龟孙子”

    “贤哥,我带你去医务室止血吧”郭志伟揉着肩膀出现在萧进贤身后,刚才他也想上前阻止古天域来着,但被古天域一脚踢出去后就没敢上前了。

    “啪”萧进贤转身扇了郭志伟一巴掌,吼道:“滚,都他妈的给老子滚”

    萧进贤出了宿舍往操场树林走去,他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平定下情绪,到了树林摸了支烟点上,手指粘上鼻血,抹了一把,满手都是血,萧进贤又骂了声“艹”

    “呦哦啊。。。”身后草丛中传来一阵****的呻/吟声,萧进贤一皱眉,隐隐看到草丛里蹲着两个人,他也懒得去理会,继续抽自己的烟。

    但紧接着他现不对劲,从草丛里传出来的声音分辨出是两个男人,似乎是对搞基的,萧进贤便踩灭了烟头,好奇地走过去一看,草丛里果然坐着两个男子,手里分别抱着冰壶,正你一嘴我一嘴的吸着,看那表情状态,完全到了西方极乐世界的状态。

    “不是搞基?”萧进贤觉得没趣,转身就要离开,又突然停下了脚步,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对付古天域的绝妙主意。

    花钢厂厂长办公室,古天域正在查阅去年钢厂每个月的销售额,去年公司年产量大概是4o万吨,每吨售价三千元左右,总销售额过十亿,扣去员工薪水,公司各项费用,纯盈利也就两千万左右。

    古天域之所以查这些数据,是因为他现在还差着一千万左右才能拍到海城花园这块地皮,而后天就是海城花园地皮挂售的日子,时间紧迫,想来想去只有去银行贷款才能借到这一千万,只要公司能照常经营,一年内就可以还清。

    打定主意,第二天,古天域信心满满地奔向各家银行谈贷款事宜,最后皆是碰了一鼻子灰来。

    事情往往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古天域只好到花钢厂,他坐在高炉塔架的顶端,看着地面忙碌的工人,看着厂子里的大小建筑,看着日落西山,心情就像夹在手指的烟一样,在一点点地燃烧着,耗尽着希望。

    直至夜幕降临,满天繁星,古天域才深深叹了一口气,他此刻的命运就像是处在这高塔之上,面前已无路可走,却还有退路。或许他可以遵循蓝程峰的意见,选一块真正适合花钢厂搬迁的地皮。或许他可以选择潜伏在许达辉的身旁,为祁先生提供情报,一样可以完成祁先生的承诺。

    “厂长,还坐上面呢?天都黑了,赶紧下来吧”

    底下有工人担心古天域的安全,古天域这才爬下了高炉的塔架,到了地面上,一名女工取了件外套披在古天域身上说:“厂长,您坐那么高也不怕着凉了,快把衣服穿上”

    说话的这名女工带着憨厚慈祥的笑容。

    古天域朝她笑了笑说:“没事,我身体棒着呢”

    “那是,厂长您这么年轻又能管理好整个花钢厂的大小事务,简直是年少有为呢”另一名男工朝古天域竖起大拇指。

    “以后直接称你就行,不用带着敬语称呼,听着不习惯”

    “好嘞,厂长你还没吃饭吧,刚好今天包饺子,一起吃点”女员工拽着古天域的肩膀,无比热情。

    古天域腼腼腆腆被她拉到宿舍楼去,才知道这两名员工是夫妻,男的叫于鑫,女的叫马玲,家里还有一双上小学的儿女,古天域感受到这一家子的温暖。

    也不知道是谁传出去说厂长在于鑫的宿舍里吃饭,宿舍里的员工们一个个来串门,有的还带着啤酒花生米,非要敬厂长三杯,说是厂长替大伙追了工资,撑起了厂子,给了大伙儿希望,这三杯无论如何都得敬。

    到最后古天域都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杯,只知道自己喝迷糊了。

    又有人问厂长怎么不高兴啊,是不是有心事啊?

    古天域分不清自己最后到底说了什么,只迷迷糊糊觉得被两名员工扶了办公室,安顿在沙上睡觉。

    第二天,有人叫醒了古天域,喊到:“厂长,厂长,你快去职工宿舍楼看看吧”

    “出咋事了?”古天域睡意全无,赶紧穿上鞋往职工宿舍楼赶去。

    就见职工宿舍楼前的场地上站满了人,扫眼一看全是厂子里的工人。

    “厂长早”工人们整齐地喊着,一个个充满精神地看向古天域。

    “早。。。”古天域注意到工人们的手上或多或少都攥着一笔钱,便问道:“大伙儿这是?”

    于鑫和马玲夫妻俩从人群中挤出来,略显激动地说道:“叶厂长,厂子搬迁是不是还差着一笔钱?我们夫妻俩愿意为厂长分担一点微薄之力,这四千块钱厂长先拿去用,等新厂建起来,盈利了再还给我们夫妻俩也不迟”

    “厂长还有我们,我们大伙儿都愿意出一份力,我能拿出八百,我一千,我三千。。。”工人们纷纷高举着手里的钱,职工宿舍楼顿时一片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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