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抵达江家时,我们没有再说过话,临下车前我说了声谢谢,然后也不回头,拿出锁匙开门入内。

    关栅栏门时,我看见蓝池炫依旧坐在驾驶座位上,一动不动。

    那一刻,不知为何,我感觉他的身影透露着浓浓的悲伤与落寞。

    我转身朝里走去,经过花坛时,我隐约听到屋子里传来惊叫声,便吓得赶紧穿过前院朝屋子里跑去。可是因为新鞋子的原因,没跑两步我的脚便扭到了,于是我忍着疼痛,将鞋子脱了扔在一边,又赤着双脚朝屋里奔去。

    我一进屋,便看到小旋姐在沙发上痛得绻成一圈,家佣阿珠在一旁显然是吓到了,看见我就像看到救星一样。

    “叶小姐,我正想打电话给您,可是夫人说这是产前征兆,是正常情况,等晚一点点再请您过来帮忙送到医院就行。”

    “小旋姐--,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硬撑?都怪我不好,昨晚就应该过来的。”我上前紧紧地握住小旋姐的手道

    “叶宁,我没事,只是刚开始阵痛而已。”疼得一头汗的小旋姐看到我着急的样子,反而虚弱地安慰着我。

    “我马上送你去医院!”为了迎接这一刻的到来,我做了很多的准备,查阅了很多产妇生产前需要注意的事项,所以真正这个时刻到来时,我反尔显得比平常镇定。

    “你赶快打电话给司机,然后去房间准备好孩子的衣物,我负责将小旋姐送到医院。”我立即起身吩咐阿珠。

    “司机刚好帮夫人出去办事了,可能还得晚点回来。”阿珠着急地道。

    “那你赶紧去准备衣物,救护车也要时间,我去门口拦一辆的士。”说完便放开小旋姐的手,再次跑到江家门口。仓促间,我完全忘记我还是赤着脚的。

    刚到门口,便看到车水马龙,我想也没想,便站在马路中间朝路过的车流不停地招手。

    “危险--”焦急间,突然感到身体一个旋转,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呃--,你怎么还在这里?”待站稳后,我挣脱了那个怀抱,抬头一看发现是蓝池炫。

    “你说你,好好的站在马路中间做什么?你有点常识可以吗?”蓝池炫没有回答我的疑问,反而数落着我。

    “小旋姐--,小旋姐要生了,司机刚好不在,快--,快!”想到小旋姐还在阵痛中,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紧紧抓住蓝池炫的胳膊,像抓住救命稻草般。

    “快带我进去。”蓝池炫也跟着紧张起来,他拉着我的手,然后直接冲进了江家。

    “小旋姐,我叫到车了,我们现在就去医院。”一进屋子,我又上前抓住小旋姐的手道。

    “这位是?”小旋姐虚弱地看着一旁的蓝池炫,又看着我问道。

    我望着蓝池炫,想着该怎么同小旋姐解释。

    “我是叶小姐的朋友,我姓蓝,刚好从这里路过,被她拦下了。”蓝池炫不满地看了一眼我,对小旋姐道。

    “原来是蓝先生,那麻烦你了。”小旋姐朝蓝池炫点了点头,接着又探究地看了看我,然后朝我伸出手来,我赶紧上前准备扶起她。

    “恕我冒昧了,我现在送您去医院。”蓝池炫轻轻地将我拉开了,然后对小旋姐说声报歉,就躬身将小旋姐打横抱了起来。

    我也顾不得了那么多了,示意阿珠将准备好的衣物和证件一起拿起来随我去医院,我则紧跟在蓝池炫身后一直小跑到他的车跟前,在他的示意下打开后排车门。

    蓝池炫小心翼翼地将小旋姐横躺在后排,又示意我也坐了进去,我上车后,便将小旋姐的头枕在我的腿上,让她躺着也适当地舒服些。

    待阿珠也上了副驾驶后,蓝池炫的车便像箭一样地冲了出去,我除了有些眩晕外,感觉车子很平稳 ,所以没有提醒他放慢车速,到医院的途中,我打通了电话,联系了在大洋彼岸的江老师。如果顺利的话,江老师明早就会出现在医院。

    蓝池炫在去医院的路上,已经帮我们联系好了医院,待我们一驶入医院,便看到医护人员等候在医院门口,车一停,医护人员便抬着担架熟练地将小旋姐从车里移了出来,然后直接推着小旋姐进入产房待产,我和阿珠紧跟在担架后面,快进医备大楼时,听见一个领导模样的医院工作人员走到蓝池炫面前,用意大利文对他说道:

    “蓝少,后面的手术流程都已经准备好了,您的朋友尽管放心,我们会用最好的医护人员,保证大人和小孩绝对的安全……”

    我没有继续听下去的心情,不顾脚的疼痛一直朝前奔跑着,直到上电梯、进产房,我们被堵在产房门口时,才停了下来。

    在产房关上的那一刹那,我气踹吁吁地地对小旋姐大声地说了句‘小旋姐,加油!’,然后看着产房的门静静关上。

    我的整个人便松懈了下来,这个时候忽然感觉到脚底钻心的痛,我低头看了看脚 ,发现地板上有轻微的血迹。

    “叶小姐,您的脚受伤了!”阿珠指着我的脚尖叫道。

    “没关系!可能不小心足踩到石子了。”我示意阿珠不要大惊小怪的,然后指了指走廊上的座位,两人走过去坐了下来。

    刚坐下来,就见两个似中国籍模样的医生和护士朝这边走了过来。

    “您是叶小姐吧?敝人姓江,是这家医院的外科主治医师,这是我的护士,我们俩人都是中国人,是受蓝先生的嘱托,特意过来为您检查脚上的伤口的。”为首的医生走到我的面前,十分尊敬地对我说道。

    “江医生,您好!只是轻微的破了点皮而已,不碍事,等回家后自己包扎一下就好。”我将脚缩进了裙摆底下。

    “江医生,刚刚在地板上都看到江小姐脚上的血了,您还是给她包扎一下吧!否则感染了就不好了。”阿珠指着地板上的血迹,焦急地对江医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