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能得闲王相邀是臣女的荣幸。”秦墨宝周炎笑了笑。

    听祖母说当日在牢房中将军府的上上下下幸亏得了周炎的照顾,否着她们压根活不到她来的时候?

    先生也说他被曹邦彥挑断手脚筋也幸亏周炎即使给他找了大夫。

    无论是照拂了将军府上下人口,还是她的先生,只要是太子开口只要不违背道德,她都是答应。

    第一酒楼雅间里。

    “闲王过得可还好?”秦墨宝见他一杯又一杯的把酒灌下肚子。

    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周炎苦笑一声,“你觉得我的样子是过得好的?”

    说着他又自斟一杯,一仰头,一杯烈酒又下了肚子。

    当年被一个丫鬟算计后,他就没再喝过酒。

    无论什么场合,他都不沾一滴酒。

    如今短短一些日子,他就把这几年来的酒全都补了回来。

    他现在唯有喝酒度日。

    “别喝了!”秦墨宝按住他又要举杯而引的酒杯,皱着眉头,“这样糟蹋自己又有什么用?”

    “有用的。”周炎凄凉笑,拂开她的手,“它能帮我逃离现实。让我能有短暂的忘了那些不开心的事。”

    “那短暂过后呢?还不是要面对,既然都是要面对又何苦糟蹋自己,让别人快乐?”秦墨宝夺过他的杯子,倒了了里面的酒。

    “自暴自弃能起什么作用?为什么不振作一点?”

    “振作?怎么振作?拿什么振作,我现在是一无所有。”酒杯被夺走,周炎欲要拿酒壶,不过还是被眼疾手快的秦墨宝上了过去,一并倒了。

    “你怎么就一无所有了?”比起那些平明百姓你已经好了很多,“你有房子,你有闲王的头衔,虽然没有实权但是好歹你也皇子,一般人又敢能把你怎样?可是你再看看那些穷人,没房子,没收入,种一些田还要缴税稍微有些有能耐的人都能上去踩他们两脚。”

    “本王是皇室血统,岂能和那些低下的人相对比?”

    周炎抢不到酒,开始有些暴怒。

    “……”血统能吃吗?就算血统纯有什么用?还不是让人撵下太子宝座。

    “人生万事如流水,就算你现在得到你想要的东西,那又怎样?百年之后还不是一堆黄土埋了这副皮囊。与其痛苦的活着不如开开心心的活一世。”

    秦墨宝起身,“我先走了,闲王自己想想吧。”

    秦墨宝把酒壶放在桌子上,走了。

    当她打开门时,想到了什么,回过身来,“假如闲王没地方可去,将军府随时欢迎闲王。”

    话说完,关上门,下了楼。

    回到将军府时,大家都已经吃完午饭了。

    秦墨宝拍了拍脑门,她干嘛不在第一酒楼吃完饭再回来?

    都怪周炎那小子的一脸消极情绪,否着她哪能这么早,不然她肯定大吃海吃一顿。

    秦墨宝来到厨房随便下了一碗面条吃了。

    在回院子的路上,秦墨宝正好撞上吴广。

    “吴叔叔。”秦墨宝礼貌的笑了笑。

    “小姐今日不用去北府?”吴广看到秦墨宝有些诧异。

    今天是双日,小姐在这个时候应该是在伺候丞相大人恭顺世子吧。

    “吴叔叔,你跟我来一下。”秦墨宝把吴广带到自己院子,小声说,“将军府的机关弄得怎样了?”

    秦墨宝有些着急,三皇子已经开始怀疑她了,说不定会来将军府搞一些小动作。

    “最后一天,到晚上差不多都好了。”吴广站在秦墨宝对面,恭敬的说道。

    “那就好!”秦墨宝心里松了一口气,“从今天开始,晚上巡逻的护卫再增加十个。让他们夜里睁大眼睛看紧了。”

    “是”

    秦墨宝回到房间,让人点起炉子。

    炉子升起,冰冷的房间没用一会就暖和起来。

    秦墨宝手捧医书,坐在火炉边认真看了起来。

    师父是指望不上了,在这世上她没听过还有比师父医术高的人。

    现在她只能靠自己了。

    也不知道北辰轩到底有没有去打造银针。

    那个巴掌后,也不知道北辰轩还要不要她去给李非烟看病。

    秦墨宝想,也许北辰轩会让她去给李非烟看病吧。

    李非烟都失贞了,他都要娶她。

    可以看得出他对她是真爱。

    所以北辰轩应该不会和她计较那一巴掌的事了吧。

    火炉里的啪啦啪啦的烧着,秦墨宝却有点出神。

    然后,她想到周裕的那句话:回家等着纳妾的圣旨吧!

    卧槽。

    他为了纳她为妻,既然向皇帝求圣旨。

    完了,万一那个老皇帝脑子一抽,答应了他,那可如何是好。

    秦墨宝放下手中的医书,烦躁的在房间来回走动。

    如果没和北辰轩发生那种不愉快的事,她肯定要去求他帮忙?

    她那个冲动干嘛,不就亲一口嘛又不是没亲过。

    现在好了,把唯一一个靠山得罪了,现在找不到人帮忙了吧。

    哎!秦墨宝重重叹了口气。

    一时半会她也难以想到应急的办法来。

    重新拿起医书坐在火炉旁读起来。

    可是……

    她盯着那页书愣愣发呆。

    “小姐!”忽然丫鬟喊声,吓掉她手中书。

    这才发现医书被火烧着了。

    “医书!”秦墨宝惊叫,整个人趴到地上,用手去拍书上的烈火。

    啪嗒啪嗒的不停拍打。

    丫鬟冲了过来,猛然拉住她的手,“小姐,您在干嘛?”丫鬟盯着她的占满书灰的左手。

    “小姐……”丫鬟泫然欲泣,“您是小孩吗?用手去拍火?不想要手了吗?”看看她的左手,都烫掉一层皮。

    “正常人不都是用脚去踩火的吗?您为什么总是跟别人不一样?”

    秦墨宝:“……”她当时只是想到医书,其它什么都没想到。

    “好丫头,快去端一盆清水来,给你家小姐清洗手。”秦墨宝抽回手,看了看烧烫的手。

    刚开始没感觉到疼,现在灼痛感从掌心传送大脑。

    今天万事不顺,看个书也能烫着手。

    她是古往今来,第一人。

    丫鬟扶起她,然后帮她捡起半截的医书。

    不一会丫鬟端来清水,小心翼翼的给她清理伤口。

    最后给她上了铁打损伤的药,然后用布条包扎。

    “小姐,您一向是稳重的人,今日怎么就做了一件不稳重的事?”

    秦墨宝语噎。

    她自己也不知道。

    “人总会有犯二的时候。”秦墨宝笑了笑,“没事,就这一点小伤,过几天就能好。”

    “小姐,您要是碰到什么难事,可以和夫人说。或许夫人能帮你解决。”

    丫鬟想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

    “我能碰到什么事?”秦墨宝笑道:“你千万别把小姐我的丑事说出去,谁都不行知道吗?小姐我还要脸!”

    “也不能告诉夫人吗?”

    “谁都不行!”秦墨宝冷着脸吓唬她。

    晚上她去张三中院子看望她的时候。

    张三中一眼就看到她包扎的手,紧张道,“你的手怎么了?为什么要包扎?”

    秦墨宝扬了扬左手,有些难为情。

    “哎,先生别提了。学生这次丢人都丢到姥姥家了。”

    “说实话,别敷衍我!”张三中望着她的左手,目露心疼。

    “那你可不准笑!”秦墨宝先是提要求。

    张三中不语。

    “就是睡觉的时候,我梦到一只烤鸭,然后我特别馋,一口咬了上去。谁知……”秦墨宝耸耸肩,满脸无奈。

    “咬的是自己的手,因为嘴巴用力过猛,咬出深深牙印不说,还流了很多血。”

    “真的?”张三中一脸不信,这么扯的话,他是不可能相信的。

    他又不是三岁孩子。

    “先生不信的话,我把布条拆开让你看看。”

    秦墨宝低头,作势要拆布条。

    “算了!既然包好了,就别再去拆它了。”

    张三中垂下眼睑,轻轻说了一句。

    秦墨宝看出他的闷闷不乐,用手在他身上挠了挠,以表示自己的手真的没事。

    “疼,就别乱动了!”张三中扭头,对上她清澈的眼眸,心疼道。

    这么冷的天,她额头上都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

    肯定是因为疼痛,才会有这些薄汗。

    这个蠢丫头,她以为他手脚残了。

    他心也残了吗?眼睛也坏了吗?

    “先生。”秦墨宝在他右边坐下,头靠在他的一条手臂上。

    “其实真相比这个谎话还丢脸!”秦墨宝闭上眼睛,轻轻说道,“师父用尽毕生心血写出的医书因为我的粗心被火烧了,而我的手也因此受到该有的惩罚。”

    张三中侧头,看着抵在他手臂上的头,心里百感交集,一面心疼秦墨宝一面有憎恨自己无能,连拥她入怀的最简单的动作他都做不了。

    他轻轻低下自己的头,前额贴着她的头顶,“别自责,你的师父不会怪你的。”只要是亲近的人都是喜欢她入骨的人,没有人会因为某件失误的事,而跟她生气。

    师父不会怪她,可是……

    那是医治他的一本医书。

    秦墨宝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枕在张三中的手臂上。

    屋里一时寂静,温暖的房间却透着伤感。

    因为手的原因,傍晚张三中早早的便撵秦墨宝回自己的院子,让她好好休息。

    秦墨宝无法,只好听他的话,回到自己院子。

    丫鬟上来给她换了药,重新包扎了一下。

    手心的疼痛,和心里的烦躁让躺在床上的秦墨宝如何也睡不着。

    翻身起床,还好丫鬟没把她的蜡烛吹灭,不然她还要费力气的点燃它。

    拿出被烧掉一半的医书,秦墨宝把它捧在怀里,“师父,对不起!”

    师父年老瘫床,她却无能为力。

    只能在远隔他乡默默的祈祷。

    希望老天不要给那个脾气古怪却很有爱心的老头太多的疼痛。

    夜渐渐变深,秦墨宝坐在临窗的软榻上,望着天上的星星,有些伤感,恐慌。

    她想回渔阳县,可是将军府她又放心不下。

    夜深人静,人特别脆弱。

    连杀人如麻的秦墨宝也感觉到自己的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