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瑶抱着黎折刚出医院门口,手机铃声就响了,一看时间,已经快要11点了。

    期间方妈打了十一个未接来电。

    “喂?妈妈!”

    “你在哪呢!为什么不接电话?”方妈焦急的问。

    “我在回家的路上。”

    “你那个同学找到了吗?”

    “找到了,已经回去了。”鹿瑶看着怀里的黑猫吐了吐舌头。

    “哦,真是急死人了,给你们老师打电话也没人接,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我现在就回去了,马上。”

    “嗯,注意安全,要不要妈妈下楼接你?”

    “不用了妈妈,有同学送我!”

    “有同学送你?男同学女同学?”

    “男的女的都有,放心吧。”

    挂掉方妈的电话,鹿瑶转身看了眼跟在身后闷闷不乐的宿七七。

    “你怎么了?”

    “唉没什么。”

    “有什么事你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你说,那恶人生前也蛮可怜的。”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宿二一说道。

    “可是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啊。”

    “这是他残害无辜的理由吗?”宿二一眉毛一立。

    宿七七瞬间没有声响。

    “若是他当初投靠其他正派,凭他的一身真传,怕是现在早就风光无限了。误入歧途!自取灭亡!”

    “师父,他口中的虚流派现在还存在吗?这名门正派的掌门,居然也能做出如此残暴的事?”

    “不在了,据说几十年前被魄魂门灭门了。”

    “魄魂门?”一提到魄魂门鹿瑶耳朵又竖了起来,这怎么哪哪都有魄魂门啊?

    “其实那家伙如果投靠了魄魂门,那也是找个靠山。”宿七七忽然插嘴进来。

    “想什么呢你!”鹿瑶用肩膀撞了一下口不择言的宿七七。

    “哎呦,我只是说如果嘛!”

    “你以为魄魂门什么人都收?这从地狱逃出来的魄魂门是不会留的,他们不想与地府再填积怨。”宿二一说。

    “师父,您说,地府与魄魂门来场决斗,会怎么样?”

    “两败俱伤,不过当然是地府的胜算要大些。”宿二一长叹了一口气。

    “这什么地不地府的,一群神经病在这讲什么呢?”忽然背后传来一个大妈的操着浓重口音的责骂声。

    几人回头看去,一个中年妇女领着十几岁的小儿子正站在他们身后,看来已是偷听了有一会了。

    “这是哪个科室跑出来的?医生也不管管!”

    “你.你说什么呢你!”宿七七愤愤不平道:“你才是神经病!”

    “诶!”宿二一拦住他,摇了摇头使了个眼色,“走吧,打车回去,今天太累了。”

    鹿瑶也明白宿二一不想引起争端,看着他一脸疲惫,赞同的点了点头,两个人架着宿七七快步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身后依然传来那位妇女的叫嚷声,“这病人都跑了医院也不管管啊?万一跑到外面祸害人可怎么得了?”

    “唉!”鹿瑶无奈的笑了笑,真是什么人都有,是说她多管闲事也好,迂腐也罢,这没经历过的人,是到死都不会相信这些的,不过,

    活的平凡些,倒也是好,乐的轻松自在。

    “黎折就跟我走吧!”宿二一瞥了眼鹿瑶怀里紧紧抱着的黎折。

    “不了,我还是把他带回家吧?”

    “什么?这还没怎么样呢?就要睡一起啊!”宿七七先不干了。

    “说什么呢你!他睡客厅不就好了!”

    “睡客厅你还怎么照顾他啊?他现在受伤了,你把他带回家把人家撇客厅里可还行?伤还没好就先感冒了也不一定!”

    “那..”

    “让他跟我回西街吧,他需要静养,你白天不能照顾他,总不能带她一起去学校。”宿二一说。

    “好吧。”鹿瑶思虑了几秒钟,点了点头。

    三个人打了辆出租车,先将鹿瑶送回了家。

    刚进家门,方妈就劈头盖脸一顿责骂。

    “下次你别想晚上出去!谁找不到了都不行!就是你爸丢了也不行!”

    “为什么啊?”

    “这大晚上的联系不上你多危险啊,刚刚新闻还报道说洛河街那边发生了打架斗殴,公交站牌都给打下来了。”

    “拍到是谁了吗?”鹿瑶心虚的问,刚才她怎么没注意到周围有监控?

    “监控坏了,你说啊,这监控,不用它时它就拍个不停,一用上它,嘿,它就坏了,要它有什么用啊?”方妈说。

    “坏了就好,坏了就好!”鹿瑶小声嘟囔着。

    “你说什么?”方妈疑狐的问。

    “我说,怎么就坏了呢?真是没用,呵呵呵呵呵呵。”

    “记住我说的话!以后天黑了不许出去!”

    “记得了记得了!”鹿瑶捂着耳朵往屋里冲。

    “干嘛啊?”

    “睡觉!”

    “折腾了一晚上你不饿啊?”方妈屁颠屁颠的跟在女儿身后。

    “妈!我不饿!我很困!”鹿瑶把方妈拦在房间门口。

    “好吧!睡吧!”方妈无奈的耸耸肩,“饿了自己去冰箱里找吃啊,别把胃饿坏了。”

    “知道啦,快去睡吧。”

    送走方妈,看了眼手表,已经十一点半了。

    “哭包?”鹿瑶把哭包从项链里唤出来。

    “主人,怎么样了?那个娃娃被抓住了没?”

    “嗯,他灰飞烟灭了!”

    “真的?你也太厉害了!这下护禾大人不会再为难你了。”

    “我看看你的脸,嗯,已经差不多快好了。”

    鹿瑶捧起哭包的脸仔细端详了一会儿。

    “嗯,我复原的比较快。”哭包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哭包,一会我要去上班,你帮我跑西街一趟,看看黎折现在醒了没有,如果还没有醒,你就在那多呆一会”

    “黎折?黎折哥哥受伤了?”

    “嗯,为了救我,不过鬼婆婆已经帮他医治过了,但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好的,我现在就去!我也睡了好几天了,现在灵力充足,跑到西街没问题。”哭包乐呵呵的答应着,自己也好几天没见着七七师兄了,还真是有些想念。

    哭包蹦蹦哒哒的走后,确定方妈已经回了房间,鹿瑶转身躺到了床上。

    昀阁院。

    “鹿瑶,来了?过来,来来来!”护禾大人依然像叫小狗一样招呼她。

    “大人,什么事?”鹿瑶憋着嘴,护禾大人已经是知道了这么多事,恐怕她是如何大战缝皮娃娃的事也是瞒不过他了。

    “你今晚,很令我刮目相看啊!”

    “我?我怎么了?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啊?”鹿瑶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你独自解决掉了缝皮娃娃。”

    “其实我.”

    “不用说了!这个任务你完成的很好!”护禾大人赞许的点了点头。

    “真的吗?”鹿瑶简直不敢相信。

    “其实很多事情,不用看经过,只看结果就好!这世俗间有太多的条条框框,人们只需遵循本心,不必太在意规则。

    若人人都被框在框子里,便会埋没了天才的才智,封闭了英雄的气魄,折断了伟人的脊背。

    那这天上地下加上人间,还有什么不一样呢?神仙也不过成了背着枷锁的鸟,倒还不如真正的鸟来的自由自在。”

    想不到护禾大人的思维理念竟如此开阔?鹿瑶暗自打量着眼前人。

    “你既不违背初衷,也没改变自己的本意,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坚持你的目的,况且你在最危难之时,肯挺身而出,牺牲自己,

    也实在令我没有想到,一个小女娃娃尚且有如此胆识,日后若加以培养,肯定不会是池中之物。”

    “大人?您的意思是?”鹿瑶小心翼翼的询问。

    “从明天起,去梵谷训练场训练。”护禾大人袖子一甩,站起身来,“你就先去找集树准备准备吧,我要去寻那阎王算账去了。”

    “哼!偷偷摸摸的回来一趟还跟做贼似的,真以为这地府只有他一个人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吗?”

    鹿瑶听到此话不由得缩了缩脖子,看来护禾大人果真是什么都知道了,不过看样子倒不想为难她,自己也算是逃过一劫。

    “还杵在这干什么?对我的安排有异议吗?”

    “没有..没有。”鹿瑶赶紧连连摆手,告别护禾大人跑进屋子找集树去了。

    “回来了?不错啊小丫头!”集树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是不知道,我们刚上去,就听见你在那里说什么要牺牲自己和那娃娃同归于尽,我师父在一旁听的眼眶子都湿润了!”

    “真的假的?你可别唬我了!”鹿瑶一脸的不可置信。

    “哎呦,是没哭,但是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我就知道,他肯定是认同你了。”

    “那倒是,刚刚还夸我来着。”

    “你呀!这算是守的云开见月明,柳暗花明又一村了。”浣卯从里屋走出来,手中端着一盆花。

    “浣卯姐姐,你刚来时,护禾大人也是这样待你的嘛?”

    “呵,我可比你惨多了,虽然我一来就进了梵谷去训练,但是护禾大人比我却比对其他人都严厉。”

    “每天十个小妖,五个魔妖的基础搭配,还要去谷内深处钓毒尸鱼五十条,深渊鳄十只。”

    “深渊鳄是?鳄鱼吗?”鹿瑶瞪着眼珠子问。

    “对,是梵谷最深处的罪深渊里的鳄鱼,不过体型不大,但是凶恶的狠,那里边的鳄鱼都是天上打下来的犯了滔天大罪的小仙们,要在深渊里呆上一万年。”

    “小仙?神仙们都给打成鳄鱼了?”

    “嗯,岂止呢,那罪深渊里的潭水白日极寒,黑夜时却又万分炽热,鳄鱼们在里边是生不如死。”

    浣卯把花盆放到了窗台上。

    “那钓上来做什么?”

    “凡是被鱼饵引诱上来的,皆是不知悔改了,抓上了就扒皮炼丹了。”

    “啊?”

    “你看见隔壁贤士阁屋子里那窗帘没?”

    “看见过,我觉得不太好看。”鹿瑶撇撇嘴。

    “但凡审美没问题的都觉得不太好看,那可是深渊鳄皮做的!”

    “”

    “我猜啊,嘿嘿,你也得去钓鱼钓上一断时间。”

    “不会吧?”

    “你觉得呢?”浣卯朝集树努努嘴。

    “我觉得这个可以有!”

    “这个不能有!我最怕鳄鱼了!”鹿瑶光想想,就已经鸡皮疙瘩掉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