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瑶把墙里的干尸抬了出去,和鬼婆一起从楼梯间离开。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医院的安保们就冲进了停车场。

    “刚刚怎么回事?”保安队长拿着对讲机。

    “不像是地震了!”对讲机对面说道,“别的地方都没有感觉到。”

    “好好检查一下!”

    “队长,这有面墙塌了!”小保安指着那面露洞的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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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队长,有几辆车被砸了。”另一个保安跑回来汇报。

    “调监控。”队长对着对讲机说道。

    几秒钟后,对讲机那边传来回话,“队长,监控全都坏了,放不出画面。”

    “靠!”队长白眼一翻差点气晕过去。

    鹿瑶背着干尸和鬼婆来到了太平间。

    “都滚出去!”鬼婆穿门而入冷冷的命令道。

    众鬼停止吵闹,方才还挤的满满当当的太平间瞬间空了。

    “把我放下来吧!”鬼婆说。

    “哦。”鹿瑶听着这话忽然觉得有点别扭。

    “把我的鬼板指摘下来,否则我不能触碰她。”

    鹿瑶走过去摘掉了干尸手上的扳指,刚刚拿在手里,扳指就化成了一抹灰烬散落一地。

    “这?”

    “有什么想问的?”鬼婆说。

    “太多了!”鹿瑶摇摇头。

    “那就一个一个来。”

    “您的尸体为什么会在停车场的墙里?”

    “我的尸体原本是不在那儿的,十二年前被人挪了位置,这所医院是十二年前建的,我被用来镇压结界。”

    “结界?”

    “这里,原本是魄魂门的入口之一。”

    “魄魂门?”

    “嗯。”

    “您为什么会被用来镇压魄魂门的结界?”

    “因为。”鬼婆盯着鹿瑶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我生前是魄魂门的人。”

    “什么?您是”

    “魄魂门的人?”鹿瑶觉得这个消息太过惊人她需要延长缓冲条。

    “二百多年前,我入了师门,那时魄魂门还没有现在这个烂名字,而是叫宿魂门。”

    “这个我听宿七七提起过。”

    “我祖父和师父是挚交,我十岁那年便入了师门,开始修行法术,到了十六岁便不再变老,虽然在师门排行第六,在所有师姐妹中辈分最高。

    但师弟师妹们却喜欢取笑我这个大师姐为小师妹,其实我不过是爱美心切,刚入师门就修了驻颜术,为此师父还责怪我凡心太重,难成大事。

    后来师父离去,将师门重任交予我七师弟,引得大师兄不满,爆发了内乱。”

    “七师弟重伤逃走,大师兄依然没有放过他,还下了绞杀令。”

    “我表面中立,实则暗地里救了七师弟,还帮助他逃往苍山。”

    “我回到魄魂门,想要和大师兄道别,没想到他表面上假意挽留,实际上已经动了杀心。”

    “他请求我出席魄魂门首次举办的魂门宴后再走。”

    “我不疑有他,便留了下来。”

    “唉!”鬼婆摸着自己的干枯的尸体叹了口气。

    “没曾想,他在魂门宴的前一晚,带着众魔围剿偷袭我,原来他早就知道了我帮助七师弟逃走的事。”

    “我寡不敌众,惨死在他手上,因为有师父给我的扳指护体,不管是尸身还是灵魂他都不能动我半分。”

    “于是他将我和尸身都沉在万尸池底困住,一困就困了一百多年。”

    “直到十二年前那场内斗,魄魂门元气大伤,关闭了很多结界入口,防止外敌入侵。”

    “他们为了彻底关闭这里的入口,就把我的尸身抬出来封到了墙里,用以镇压结界。”

    “为此,我的灵魂才得以逃脱万尸池。只不过,我受尸身限制,不能彻底逃离,这么多年我一直再想办法如何破解这个禁锢。”

    “您早点告诉我不就行了?”

    “傻孩子,要破解这个禁锢哪那么容易,那面墙被施了法术,不是能被轻易凿开的。”

    “可我看那个女人用手锤了几下就把墙给锤裂了。”

    “那个女人是被施了咒的,不是她自愿的,凿开墙也不是因为她的手,而是因为她的血。”

    “她是炎魔的傀儡,因为长时间跟随主人,身体里的血已经和炎魔融为一体,所以当封印尸体的墙在受到炎魔血的一瞬间就被打开了。”

    “炎魔?炎魔不是魄魂门里的吗?为什么会有炎魔想要打开结界呢?”

    “是谁我不知道,但是这个人一定想要魄魂门不得安宁,然而恰好帮了我这个大忙。”

    “不过虽然我不用再受躯体牵绊,但是还是要守着魄魂门的结界,如果那天入口被打开,将会引来一场腥风血雨。”

    “这里所有的人和所有的鬼,都会万劫不复。”

    “原来婆婆您这么厉害啊?居然是宿七七祖师爷辈分的人。”

    “那您认识宿七七的师父吗?”

    “他师父小时候见过我,认识我的样子,我还记得他们师祖刚建门派时,拜师时他还甩着大鼻涕呢。”

    “婆婆,那这尸体怎么办?”

    “我自会处理,你先回去吧,方诺妈找你快找疯了。”

    “哦,我的天,我先走了!”鹿瑶撒腿跑出来太平间。

    她一路狂奔,拖鞋差点甩掉好几次。

    “诺诺,诺诺?”刚上二楼,就听见方妈地呼喊声。

    “妈!我在这!”鹿瑶赶紧迎了上去。

    “你跑到哪去了!急死妈妈了!”方妈抱着鹿瑶。

    “刚才好像地震了,妈妈醒来发现你不在,可把我担心坏了!”

    “没事,不是地震,我那时正好起夜,觉得有些饿了,就想跑出来问问值班护士有没有什么零食吃的,

    结果感觉到了晃动,就被一帮从病房里冲出来逃命的人给推搡着下了楼梯。

    “下次不许乱跑了,再这样就不让你出病房!”方妈爱女心切,不停的责怪着。

    “是是是,好好好,我们先回去了,这里冷。”方诺推着方妈离开楼梯间。

    走廊里医生护士忙成一团,不断有病人从病房里探出头来询问刚才是不是地震了。

    “你倒是聪明,外套都穿上了,可苦了妈妈。”方妈看着自家女儿身上的外套说道。

    “给您,给您”鹿瑶赶忙想脱下外套。

    “去,谁要穿了,别脱,该着凉了。”方妈拉着她的手把外套穿了回去。

    “你刚才说不是地震,那是怎么了?”两个人从电梯里出来,方妈还在不停的追问。

    “嗯,好像是停车场的一面墙塌陷了。”

    “一面墙塌陷会搞的整个医院都在晃?”方妈吃惊的问。

    鹿瑶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了解。

    “看来这家医院的楼建筑质量真的不行,我们要不要转院啊?”

    “哎呀,没事的,转什么院啊,走了走了。”鹿瑶拉着方妈的手进了病房。

    看了眼时间才不到五点,“妈妈您再睡会吧!”

    “我是睡不着了,我怕医院塌了。”

    “哎呦不会的。”鹿瑶坐在床上。

    “你快先睡会儿,跑出去疯了那么久,有事妈妈叫你。”

    “好吧!”鹿瑶躺回床上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鬼婆刚刚跟她交待的事情。

    信息量略大,需要好好整理整理。

    如果把这事告诉宿七七,他一定惊掉了下巴。

    虽然黎折没来,但是昨晚发生的事太过惊人,鹿瑶已经暂时没有心思去生他的气。

    还有凿墙的那个女人,鹿瑶的脑海里一直有一张脸若有若无的出现,每次刚刚要变的清晰,就瞬间消失不见。

    难道这个女热她生前认识?不然怎么会有如此熟悉的感觉?

    只不过,第二天她打听那个女人的来历时,被医生告知她是三天前因车祸被送进医院的,正是鹿瑶回来的那一天。

    但是人在昨晚就失踪了,现在联系不上。她入院时身上没有身份证件,所留的电话姓名全部都是假的,看来,一定是有备而来。

    线索就此中断,不过还好,至少离真相又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