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瞅,全身起一层鸡皮——这一遗体不清楚在世时什么模样,但是现在是个能跑会动的骷髅头铁架子——身高都比我高一点,怎么也得靠近2米了。
真他妈在世时莫非是个篮球员?
我可以看相,依此类推,算得上也能看看面相。
它这一身骨骼十分粗大,显而易见是个男的,带上十分明显的邪气,头上微突,主聪明智慧,眉弓矗立,主利欲熏心,手骨的食指和无名指是一样长的,是从事领域内的佼佼者,特别是在后脑壳带上反骨,这也是一身恐怖表现,估摸……是一个杀过许多人的,保不准是一个古代将领之类的。
最主要的是,它的眉弓错节,主英年早逝,鼻根坍塌,主命短——少亡枉死,邪气怨恨毫无疑问大,确实是一个练尸的好原材料。
这些弄风水堪舆的,够操心的,不知道在哪里淘换的这类遗体。
跟我想的一样,要不这一名将是中毒死的,要么就是去世后尸体令人泡了毒,这一身铮铮铁骨的,骨头的色调也变了,并不是一般骷髅头的煞白,而是一种怪异的深黑色,目前,那游尸一张大嘴像个捕鼠夹一样伸开,冲着我就咬!
我往后面一退,顺手抓了一个东西就塞它口中了——是一个河卵石。
可谁料,那河卵石到了这个口中,居然像个馍馍一样,“咔嗒”一声,闻声而碎!
我后心就凉透了——怪不得在小庙里边,可以把木材长凳搞成木渣,这特么整个一个破碎机啊!
这游尸觉出去河卵石味道不好,奔着他就过去,长手和师傅显而易见也听见我这边声响,两侧走路声一动,已经赶来了,我想大声喊她们,可这一下,手里的毒就发了作,我只是觉得跟让蝎子蛰了一样,半侧身体一阵麻,姿势压根就灵巧不起。
握草,我也算是智勇双全,如果真在一个游尸这儿吃大亏,那么我特么的之后还怎么好意思当顶尖天师道啊!
“当!”就在这时候,一道寒光闪了回来,正挡在那一个游尸要咬我的大嘴巴上。
长手!
长手面无表情的手举鲁班尺:“你手怎么啦?”
我摆摆手:“没事儿,你小心点,这个东西有害!”
长手转过身,全看了出去那个东西——而游尸的嘴,一下就张开了。
那一个视角,令人毛骨悚然的——游尸在笑!
他和看到了什么好吃的一样……
长手冷冰冰的盯住游尸,就把游尸当高尔夫一样打走——这个东西看见一身骨骼,随时随地可以松掉,可谁料,长手这一劲头一下用变大,鲁班尺直接在游尸的铜墙铁壁中被弹出,长手没把握住,鲁班尺划到了一个很好看的双曲线,居然落到了芦苇叶田里!
并不是长手没把握住……看见了长手的虎口,都已经被震出血。
这东西的身上究竟有什么法决——如何营长手指的鲁班尺,也给弹回去了?
长手的表情也凝了一下。
长手指的武器也没有了,那游尸更开心了,冲着长手就张开了嘴——得吃!
可已经这时候,一个身影妖魅一样出现在游尸体后,一把抓住了游尸。
妈的救兵可算来啦……
我抬头一看,却瞬间就傻眼了——并不是师傅,是五叔祖!
五叔祖形销骨立,实际上样子比这个游尸好不了多少钱——但看得出,五叔祖死前,应该是一个鹤发童颜得人。
人中长,鼻根挺,两眉顺——良善之相。
五叔祖块头跟我差不多,的身上也仅剩骨骼了,衣衫褴褛的套上一件寿服,高低肩十分明显,游尸回过神来,还需要挣脱,五叔祖就通过自己的手臂,遮住了那一个游尸。
游尸的浑身都是不化骨,硬实水平,基本上匹敌裸钻,照理说,没有什么能遮挡它。
而五叔祖如今也是游尸——游尸是硬实,但就和钻石大道理一样——仅有裸钻,才可以切割钻石!
一个有点儿耳熟能详的声音响起来:“小孩,没事吧?”
没有错……便是窗户外的那个声音!
“五叔祖!”
“?G。”五叔祖的声响,好像十分愉快:“好长时间……没听叫我了。”
对啊……没有人给五叔祖独立拜坟,自然不会有些人喊他。
那一个游尸被五叔祖那么一挡,简直就是气急败坏,冲着五叔祖就攻过来了,这游尸挺难处理,可五叔祖应对这一游尸,却像是得心应手——他一不要命,二不害怕毒。
刚刚想过去帮衬,突然一只手就按照在我肩上:“不许动……这个五叔祖,是惦记着给赵家想挣钱。”
是师父来啦。
师傅一双苍桑的双眼,生长在一副年轻人脸孔上,让他的眼睛更独特了——目前,那双眼睛全是怜悯。
果真,五叔祖也讲到:“小孩,你别过来——你还活着,就好好的活着。”
五叔祖都已经被李家人粗心大意到了现在那样,或是为了自己晚辈竭尽全力——老祖先,便是老祖先。
那一个游尸虽比五叔祖高,可显而易见精神面貌并没有五叔祖好,就听“哐当”一声巨响,那一个游尸的一条胳膊,居然硬生生便被五叔祖给卸下来了。
那游尸气急败坏,伸开大嘴巴冲着五叔祖就反咬一口了过来,五叔祖镇定自若,一手推到了那一个游尸的下巴上。
游尸被推的仰起脸来像是要喝雨水,儋州市嘴一张一合,在五叔祖头上发出恐怖的牙齿咬合声。
我精神实质一下震起来——五叔祖应对这一游尸,看来十分轻轻松松嘛!
可谁料,那游尸死前智勇双全,也没白出血,目前居然沿着五叔祖扑上来下巴力气,立即敏锐的旋转以往,手骨一用力,身体倒立起来,用剩下来的那只手,一把抓住了五叔祖的腿。
五叔祖的脚底,还软塌塌的,套住那一个荷花功底的寿鞋。
五叔祖措不及防,一下也就失去了均衡,但五叔祖反映也比较快,看着那游尸的嘴要咬伤自己的脖子,一手戳着了这游尸的脊柱。
人总体结构高精密,牵一发动全身,五叔祖着手又狠又稳又准,这一下把那一个游尸拽的扬起头来,五叔祖借机歪脖子,游尸一低头,咬住了五叔祖脚头的一大块石块,“喀嚓”,石块闻声而裂。
而借着这次机会,五叔祖握紧了游尸仅有的手臂,手骨一翻,那手臂便被五叔祖立即拆下来。
那游尸一时间变成断臂维纳斯,颅骨露出不来神情,可是显而易见也是激的它勃然大怒,可它特别能顺势而为,了解打不赢,它一瞬间转过身,一下翻入了阴河里。
五叔祖伸出手一拽,想把他再次拖出来,可是那游尸速度特别快,五叔祖没捞着。
那可坏掉——那东西就算没了手臂,也还是一个伤害,至少也得把握住,我一下把羽绒衣从的身上拉下来,就需要下阴河,可五叔祖挡在我前面,冲着我就摆头。
水底下……风险?
就在一瞬,水中“啪”的一下,蹿出来了一个东西,冲着五叔祖就咬!
那游尸——只剩下一嘴牙了。
五叔祖一瞬间倒退,那游尸翻盘上去,坠了身体朝五叔祖猛击,就和雄鹰扑鸡一样,五叔祖侧卧躲避,反而是擦着游尸到了这个身上——仿佛哪吒降龙一样。
那游尸被五叔祖一压,一张嘴吃了一嘴土,五叔祖对人身安全结构显而易见十分熟悉,熟练的就需要再拆掉游尸的脊柱——脊椎一旦出现了问题,游尸就散了。
可游尸的脊柱哪里能这么好拆,五叔祖抠也抠没动,眼看着那游尸爆起,要扛不住了,五叔祖突然一头撞在了这游尸的身上。
“当!”
那是两个硬块磕在一起的金石之声。
五叔祖——通过自己的脑壳,来断游尸的梁柱!
我当然知道,五叔祖早已去世了——可看着他这样做,我的心里一阵疼。
游尸以不化骨的牢固为御,这特么的,并不是决一死战嘛?
我还想上前去给五叔祖搭把手,就在这个时候,“当”的一声响,那游尸的脊椎被撞断了。
那个游尸瞬间跟断了珍珠项链一样,不动弹了。
我立马高兴了起来——五叔祖成功了!
其实按着礼节,祖先金玉在前,小辈是不好随便出手的——不然是对祖先的不尊重,可五叔祖拼了自己的“命”,来保护我们,也实在是让人心酸。
眼看着五叔祖晃晃荡荡的站起来,我迎上去就说道:“谢谢五叔祖!”
五叔祖的嘴动了动——那是一口的完整白牙,可见五叔祖生前,有可能烟酒不沾,过的十分健康——应该算是跟我笑了笑。
接着,他就说道:“记着,快把我的房子修补好了,不然你五婶祖怕冷。”
五婶祖——对了,五叔祖跟五婶祖是葬在一起的,坟塌了往里灌雪,势必也会影响到了合葬的五婶祖。
我还想起来了——照着三叔公的说法,五叔祖是年少丧妻,终身未娶,所以才没有后代给上香火。
现在看来——五叔祖还真是个痴情汉子,原来,宁愿不要子孙香火,也要跟五婶祖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种情,也就能从偶像剧里看见吧?
我立刻用力的点了点头:“五叔祖,你放心吧!”
五叔祖点了点头,说道:“那些人,怕是还会再来,到时候……”
可这话没说完,五叔祖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眼看着,站在面前的五叔祖,猛地在我面前坍塌了下来,成了一地的碎骨头。
“五叔祖!”
我立马蹲下去——可我也知道,来不及了。
五叔祖用头去撞那个游尸的脊椎,自己也被反作用力撞击了——只有钻石能切割钻石,那个力气是相对的,五叔祖承受的,跟游尸一样。
游尸散了,五叔祖,也散了。
师父叹了口气:“都说你们窥天神测李家的人仁义,看来,还真是血脉相传啊。”
我羽绒服摊开,一块一块,将五叔祖的骨头收了进去——可这么一碰,那些完整的骨头,也碎了。
力道太大了。
我赶紧把骨头全聚拢了过来——起了风,再不收拾,就要被风吹了去了,毕竟五叔祖已经没了那么些年。
把五叔祖的寿鞋和寿衣也归拢进来,我把羽绒服打成了个包袱,奔着祖坟就过去了。
结果到了祖坟一看,见到了千树哥的背影,他也在凝神看这个蛟龙出水的坟山。
我喊了他一声,他背对着我,跟我挥了挥手,还叹了口气:“茂昌,咱们又有活儿干的。”
我心里一沉:“哥,你说的是……四相局的事情?”
“没错。”千树哥点了点头,说了一句跟师父一样的话:“那帮人,怕是跟咱们杠上了。”
接着,他自言自语:“难道……我那个死劫,还他妈的没过去?”
生劫死劫我倒是不太清楚,连忙就问道:“哥,你找到了什么线索没有?那到底是一帮什么人?”
看堪舆的,也属于文先生,文先生大多手无缚鸡之力,给人感觉造不成什么威胁,可其实拿着风水秘术害人,也是易如反掌。
郭皮股那老东西就是看堪舆的,据说以前就让不少人家破人亡过。
而且,千树哥既然说出这种话,那就说明,对方未必是为我李茂昌一个人来的,而是——为了整个李家的来的。
“咱们祖上很出名,咱们俩也粘过光。”千树哥答道:“可能,祖上的烂账,要咱们还吧。”
是我们李家的先祖得罪的人?
会是什么人呢?
“这一阵子有的忙了。”千树哥意兴阑珊的伸了个懒腰:“但愿,能有人来帮忙吧。”
我看够呛了——祖上都说了,不让子孙后代再接触这一行,不然要断子绝孙的,我和千树哥吃了阴阳饭,已经算是破例了,上哪儿能找人帮忙呢?
我师父倒是拍了拍我的肩膀:“也不用挂心,该来的总会来的。”
是啊,比起恐慌,还不如坦然面对呢。
“行了,事已至此,咱们也只能等着对方行动,好见招拆招。”千树哥已经抄起了一个锄头:“咱们给五叔祖,把坟修好了吧!”
看来,千树哥也已经把五叔祖的事情全给弄清楚了。
我答应了一声,也回去找工具,又托长手回家报信儿——现如今游尸的警报,在五叔祖的帮助下,可算是已经解除了,大家也能暂时安全,出来活动了。
只是以后那些看堪舆的人什么时候再来,就没人说得准了。
长手腿脚很快,转身就走了。
千树哥在长手走了之后,颀长的身材直了起来,像是怀念什么似得,说道:“你那个小伙伴的鲁班尺,我以前也有一个。”
“鲁班尺?”我想起来了,对了,长手从来都不离手嘛。
我就点了点头:“想不到他那个傻狗跟千树哥还有这个缘分。”
千树哥一笑:“凤凰山上的事情,恐怕还没完呢。”
“凤凰山?”我顿时就反应过来了:“你是说——凤凰牌楼那帮人?”
母僵尸王他们在魂瓶全部覆灭的时候,已经全走光了,据说魂瓶的神仙消失,他们也会跟着消失,应该是回凤凰山归隐了,长手的鲁班尺,又跟凤凰山有什么关系?
千树哥也觉出来了我的疑惑,笑着说道:“那个地方鸡零狗碎的事情太多了,一下说不完,有时间,我跟你细说——上面以前住着个老头子,顶可恶,好多事情,都是那个死老头子干出来的。”
听了这话,我师父倒是给笑了——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千树哥说的,又是什么老头子。
我师父看出来我一脸懵逼,随随便便的就说道:“神仙住在凤凰山,凤凰山里出凤凰,一个老头儿胡子长,三脚鸟儿飞天上,那个老头子,就是做三脚鸟的人。”
我一下就醒悟过来了——当初张天师以三脚鸟封魔,原来是那个什么老头儿做出来的。
不用说,那个老头儿当然也是一个神仙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我师父出了口气,却看向了千树哥的背影。
千树哥脚边有一条肥狗,跟个小牛犊子似得,长得又大又丑又凶,正在呼哧呼哧的乱跑。
千树哥也养了宠物——我忽然就想起了我的大金花来了,也不知道那货现在怎么样了。
自从上次跟大金花分别,就没见过她——我手腕上也再没有了那个金镯子,也好,男人戴金镯子,毕竟显得有点娘炮。
估摸着,大金花在那条龙的帮助下,已经历劫化龙,现如今正在九霄之外比翼双飞了吧?那一肚子的小蛟龙,说不定都已经面世了。
看着师父看千树哥的眼神,那么意味深长,我疑心师父是想吃那个狗的肉来下酒。
而师父张口就说道:“大城隍爷,上次喝了大城隍爷的猴子酒,实在是意犹未尽……”
千树哥摆了摆手,很豪爽的就说道:“好说!我也爱喝,以后有机会,还给您送——权且替我这个缺心眼儿弟弟,给您补上拜师礼。”
谁缺心眼了?我是老实,老实而已。
而听了这话,一般人大概都得推辞一下,可我师父一听,喜的抓耳挠腮:“还是大城隍爷大方!那一言为定,这拜师礼可不能赖账,还有啊,我听说,拜师礼一年送三次,端午,重阳,还有教师节!”
我满头黑线,赶紧拉了师父一把,师父假装没感觉,还在冥思苦想,什么节日可以收礼。
千树哥笑着答应了下来:“我弟弟的师父,就是我的师父,您放心吧。”
这会儿后头一阵脚步声响,我回头一看,是李国庆他们那帮大批人马赶到了,眼瞅着我和千树哥正在修坟山,二话不说,也加入了进来。
李国庆用肩膀撞了撞我,乐呵呵的说道:“还是你们俩有本事!这么快就搞定了,三叔公刚才还打电话,说要把院子里的鹅也保护起来,别让游尸给吃了,你说说,哎,对了,早就问你们,啥时候带着我进城,我也跟着你们长长本事!”
李国庆说这话,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我十分熟练的就给敷衍过去了。
李天罡和李天璇这会儿也跟着跑过来了,跟李国庆家闺女一起挖土,李国庆一看,上去就挨个骂了一遍,把他们给赶开了。
这会儿李天罡和李天璇看见了千树哥,赶紧就冲上去了:“大城隍伯!”
卧槽,大城隍伯——这是个什么新神名。
千树哥挺喜欢孩子,可惜不能见面,就背着他们打招呼,不过李天罡和李天璇早就习惯了,倒是跟那个大丑狗玩儿上了。
李天璇直接骑在了狗背上,喊“驾”,李天罡闲的蛋疼,拿手戳狗鼻子眼儿。
那狗不是善茬,可这会儿竟然老老实实的跟孩子们玩儿上了,也是不可思议。
钟灵秀一下就紧张了起来——前几年传了假疫苗的新闻,钟灵秀怕孩子狗给咬了。
我师父就笑了起来:“你别担心,跟着大城隍爷的,怎么也不可能是普通东西——那可是貔虎犬。通灵的。”
等把五叔祖重新归葬,我们都给五叔祖跪下了,五婶子知道了一切之后,心里有愧,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似得,忽然就拉住了李国庆:“你把家布拿了来。”
李国庆一愣:“五婶子,您又想怎么样?家布可不是拿来玩儿的!”
“谁玩儿呢?”五婶子兜头啐了李国庆一口:“快点!”
李国庆没法子,只好把家布拿来了——上面密密麻麻,都是李家这些年这几代人的名字。
五婶子拿了笔,一下就把小厉害的名字,从上头给划了。
众人都愣了:“五婶子,您这是……”
五婶子不搭腔,却把小厉害的名字,重新添到了五叔祖的名字下面。
我们这就明白了——小厉害这一脉,以后,就负责五叔祖的香火了。
五婶子没再多说,给五叔祖坟前磕了几个头——磕的真心实意。
我松了口气,五叔祖到底是好人有好报。
现在放眼一看,李家的人丁其实挺兴旺的,坟山里散了黑压压的一片人头,一起纳头拜下去的时候,还挺壮观的。
我暗暗就下了决心——不管那个破我们家风水局的是个什么人,我都不会让他得逞。
肩膀上搭了一只手,我闻到了细细的线香味道,显然是千树哥。
我知道,他跟我想的是一样的,李家不惹事,可也不怕事。
大雪快晴,白茫茫的一片接着瓦蓝的天,柿子树上坠着鸟没吃完的柿子,橙红橙红的,颜色跳跃却和谐,老家虽然很破,但同时也很美。
自己的家,自己的祖宗,我们自己来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