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起了小茂讲的话来啦。

    狐狸眼叹了一口气,跟辛魏说:不许你去,你非来,心疼并不是咎由自取吗?


    我就是想看一下。辛魏抽抽噎噎的说到:他做了新郎时是怎么样的。

    行啦,如今你看看也看到。狐狸眼弄了辛魏一把:能够走了吧?别人新婚夜呢,你跟随添麻烦,这个不是造孽吗。

    辛魏撩开了狐狸眼的衣摆擤了擤鼻涕,狐狸眼脸色瞬间便给变绿,劈手要把衣服裤子给抢走,可手外伸半截子,好像又狠不下心,改成一脸嫌弃的敲打辛魏背部,以表抚慰。

    辛魏一边哭一边讲到:我也没添麻烦,我也是给小井开心。

    狐狸眼和我使了个使眼色,让我说几句安慰安慰她,要不然怕这一新婚之夜想让她给哭以往。

    我并没有方法,只能也照猫画虎的去拍辛魏的背部,结论辛魏是打蛇随棍上,一下扑我怀中来啦。

    冷我顿时打一个激灵。

    初秋时候本就减温,更何况从屋子里急急忙忙出去,都没怎么搭配。

    感觉出去我打个颤,辛魏抱我抱得更加紧了一点,嚎啕大哭:小井——你为什么就不能早点死呢?


    辛魏和阿七是两类,阿七有啥事是一定要表达的,可辛魏由于生前遭受,忍得住就强忍,脸面大如天。

    能说这种话,对他而言早已真的不容易了。

    我放软了一口气哄了哄:我就是未能早点死,人家有现在很多人死的早吗?你迟早能够找到自己的爱情的,狐哥哥或许何时也可以派让你别的做兼职鬼差了


    讲了多少次了,狐狸眼强烈抗议:我不姓狐!


    也没有人理他。

    辛魏尽管流不出来泪水,但是这一番嚎啕,已经把想发泄的情绪都发泄出来,半晌皱着眉头,有代表性的擦了抹双眼,讲到:即使再来啦别人,那也不是了。

    会比我好。

    辛魏还想说点什么,可是憋住了,昂然抬起下巴:我觉得都是。

    狐狸眼叹了一口气,低下头心疼的看过看看自己的衣衫,抓着辛魏要回去。

    辛魏不愿,但摆脱但是狐狸眼,只能对于我讲到:你跟你媳妇说,逼她好好珍惜你,否则的话,他人可一直盯着呢,保不准何时就下手抢走了!


    这句话我哪敢带,但我依然点点头同意。

    辛魏又抽完吸鼻,才讲到:也有小井,一个人做新郎的模样,真好看。

    狐狸眼听不了了,才把辛魏拉到了一团黑暗中,消失了。

    深秋的风现在开始带了些凌冽,我送行完她们,就打了个喷嚏。

    一件衣服靠在我肩上。

    我回头一看,钟毓秀早已起来。

    我连忙将她往屋子里推:外面冷别冻着你。

    钟毓秀一笑:不怕,只怕照顾不了你,令人给抢去。

    得,那话好赖也是让她给听到了。

    我假装没明白,就抱着她往床边走:咱们继续,再次


    可话刚说完,屋子里猛地就黑了下去。

    诶?跳闸了?屋子里电路老化,这是常有的事情,我便习惯性去弄电闸开关,可这时候,钟毓秀一把拉住我:你看看。

    屋子里也不知道在哪里,起一星一星的绿色光。

    这也是荧火虫?


    有意思了,这季节,按理说并没有荧火虫了呀!


    但那些荧火虫越聚越多,把屋子里映衬出一条墨绿色的星辰。

    真好看钟毓秀兴趣爱好大起:跟儿时快给我抓的一样!


    儿时,花娘节约水电费,熄灯很早以前,海棠花姐睡不着觉,先从窗子下边看月亮星星。会有一阵子阴雨天,她看不见,还跟我抱怨,说很快就要七夕了,见不着阴河,一年手造化弄人。

    我听完,立刻回想起囊萤读书的故事,就上阴河附近芦苇丛里看了好多荧火虫,装到了布袋里给他放到了墙脚下。

    那一天,等花娘关上灯,我把荧火虫全放出来了,一星一点的照射到了海棠花姐的窗上,听到她欣喜的叫起来:真好看!


    听完那三个字,我的心里比吃蜜还甜。

    原先海棠花姐一直知道这些萤火虫是我放的。

    但是,这种荧火虫并不是我抓的,全是哪儿来的?


    哈哈哈哈哈


    正这时候,一阵忍俊不禁的笑声音起来。

    握草,屋子里偷藏本人?我心瞬间就提上来了,情不自禁把钟毓秀给护到了背后,要是真的有人可以不动声色藏在这儿,得多厉害?


    表述不对呀我和钟毓秀,一丝一毫人气也没感觉出来,即便是我师傅,都不一定可在2个天阶前隐藏那么整洁。

    并且,这声音,是一个女人说话,年青女人说话。

    荧火虫跟演出团队一样,组成一个一个大大的心型,然后那一个女人说话讲到:黑阿哥,今日准备结婚咯,你开心莫?


    阿七?


    不可能啊阿七本来已经死去,回不来了!


    可这声音,除了她谁会?


    钟毓秀拉住我手,到餐桌前边。

    餐桌前边撒下来了一片皎洁的月光,一个虫子淋浴在月光里边,相貌平平的,一个劲儿的展翅——响声,就是这样的小虫子传出的。

    这一,是传播声音虫。

    我眼圈子一下便给热了。

    阿七死前留下来的传播声音虫。

    那么说起来,这个东西,全是阿七一早就备好,她本来,是为自己和婚礼英文精心准备的吧?


    小虫子不清楚悲欢离合,不清楚阿七是如何把小虫子设定的,感受到了我想结婚时,就全部来啦。

    钟毓秀望向我,又望向了小虫子,说了一声:大家特别喜欢,感谢你。

    那一个小虫子一听,猛然不吱声了,然后,小尾巴后边冒出一股子白烟,等白烟散去,小虫子只剩下一张皮,一阵秋风从窗户根下边漏出来了,把小虫子吹进了地面上,消失了。

    荧火虫倒是继续闪耀着,漂亮,但有令人辛酸。

    钟毓秀倚在我胸脯,讲到:阿七实际上不烂。

    对啊,天底下都觉得这人不好,但是他心疼你,你就必须认别人好。

    小扫把星。

    海棠花姐。

    你喜爱小孩吗?


    喜爱。

    你想男孩小姑娘,起一个什么名字?


    一样一个就最好,如果双胞胎就比较好。

    双胞胎?为何?


    那样,你一辈子只受一次罪就行了。

    实际上我无所谓,世上有她陪我就够了,并没有别人会比更可爱。

    另一段人生,正式开始。

    之前看见钟毓秀忙里忙外,我也没觉得如何,如今,轮到你来做席天师道,恨不能自己可以当名八臂哪吒,一个来管那么多事情,是真的很不可开交。

    多亏北京猿人精明能干,左一行,老顾她们也分摊了很多,全是靠谱的人手,托他的福,有时候才可以偷一懒惰。

    一眨眼,又到一年夏季,掐指一算,进天师道府六年了。


    当个领导真不容易,偶尔我会很怀念在乡下种瓜的日子。


    不过长手劝我不要做梦,最多是在天师府种,水猴子池塘附近倒是有块空地,看样子挺肥的。


    照着他的意见,我就给那块空地种上了京欣一号和京欣六号,每年夏天都能吃瓜。


    这几天雨水很大,我有点担心西瓜出问题——水分吸的太多,瓜容易裂,也不甜。


    于是我就打算着,把手头这点事情干完了,好去看看那些瓜。


    结果屁股刚离开了椅子,北京猿人风风火火的就闯进来了,拿着一份文件就说道:有个风水局,好像被人动了。


    风水局?我有点纳闷:我又不是看堪舆的,你让罗老爷子看看。


    北京猿人翻了个白眼:我当然给罗老爷子看了,罗老爷子一见这个风水局,顿时就瞪了眼,说事关重大,一定得跟你商量商量——这是个四象局,一千年,都出不来一个。


    我顿时一愣,所谓的四相局,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中国神话中的四方之神灵,分别代表东西南北四个方向,还代表了四方的二十八星宿,这种风水局确实千年难得一见,因为够本事设局的人,千年未必能出一个。


    这种局,就算帝王都没资格用,除非——是镇某种东西,某种能引来天翻地覆的东西。


    设局的必然得有诸葛亮袁天罡那种才能,而能动这种局的,才能也不会在设局的人之下。


    我本能的就感觉出来,这一阵的消停日子过不了多久了——又有大事儿要生了。


    至于地理位置——我细看了一下文件,心里又是一动,离着千树哥那不远。


    不行,我得找千树哥商量商量去。


    刚要出门,北京猿人忽然拉住了我:还有个事儿。


    我一皱眉头:还有什么事儿?


    北京猿人往水猴子池塘那歪了歪头:李天罡把你的瓜给摘了当球踢呢,有水猴子伸手拿瓜,被李天罡打了,水猴子王不干了,要找李天罡说理,让李天罡拽着胳膊抡了一圈,脱臼了,黄二白正给水猴子王接骨呢,水猴子王哭的吱吱的,有点可怜。


    啊?我一下愣了:那李天罡他妈呢?没管他?


    钟天师带着李天璇上龙虎山听课去了,本来是托窥天神相他老人家照顾半天,北京猿人叹了口气:可惜今天他老人家见到了袁青城活着的时候私藏的八珍酒,喝多了在池子前面睡着了,呼噜震的山响。


    老铁,老姐,小胖子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跑了进来:不好了!


    北京猿人一愣,骂道:你都多大了,还跟二愣子似得,哪儿着火了还是怎么了?


    小胖子上气不接下气:李天罡把后院的行尸给放出来了,飞殭大哥他们正忙着往回抓呢,哎呀场面太乱了,左一航也被他放出来了,左一行气的脸都青了,说这次抓住李天罡是一定要打的。


    卧槽,这个李天罡,特么的哪儿是儿子啊,这是个哪吒吧?


    我没法子,只得奔着后院就去了——四相局的事情,回来再说。


    果然,一到了后院,兵荒马乱,鸡飞狗跳,十个人里有八个人要拦住我,跟我诉李天罡那个熊孩子的苦,听得我脑袋都大了。


    李天罡成为这样一个熊孩子,很大部分是钟灵秀造成的——虽然钟灵秀对我和天师府的人要求十分严格,偏偏就是跟李天罡一点法子都没有。


    生李天罡的时候,她难产,拼了半条命,所以对来之不易的孩子格外珍惜,外带我师父宠爱,我爷爷娇惯,整个一个宝儿,我小时候没得到的宠爱,都变本加厉的偿还到了他身上,不是人造革,是真的皮。


    这会儿李天罡已经被长手抓住了,扣在了水猴子池塘旁边,水猴子见我来了,呜呜的就哭,简直闻者伤心见者流泪,水猴子本来想指着李天罡控诉,可惜两条胳膊全脱臼了,抬不起来。


    李天罡统共就怕我一个人,见我来了,脸都白了,赶紧把头低下了。


    左一行见我来,也气的浑身乱颤,把左一航的尸身拉了过来:你看看,你看看!


    好么左一航的下摆被烧黑了,模样也很可怜,这会左一航也还是忘不了钟灵秀,指着李天罡,还想过去呢。


    你看你妹妹,人家李天璇跟你是龙凤胎,怎么你妹妹从来不惹事儿,就你一天到晚闲的蛋疼?我气的上火,牙都隐隐作痛:你给我过来,我今天不抽的你长记性,我他妈的跟你叫爸爸!


    北京猿人拉我一把:教育孩子别这么粗俗。


    我粗俗也是这个熊孩子逼出来的。


    一撸袖子正要拾掇他,可这会儿,手却被人拉住了。


    一抬头,是我师父。


    卧槽,师父早不醒晚不醒,怎么非得在我拾掇李天罡的时候醒?多少次了,每次都是这样!


    我师父眯着眼睛就说道:你倒是问问,他为什么这么做?


    不是,还能为什么?


    李天罡这才低声说道:我我就是想帮爸爸摘瓜——爸爸每天都处理那么多事情,太累了,我想亲手摘下来,在池塘里镇凉了,再亲手切好了,给爸爸解渴,祖师爷说,做人要孝顺。


    我的心一下就柔软下来了——所以,水猴子才抢了瓜?他为了保护瓜,才打了水猴子。


    别说,儿子像妈,闺女像爸爸,这李天罡就是幼童版的钟灵秀,跟钟灵秀还是海棠姐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谁见了都有怜爱心,舍不得把他怎么着了。


    不由自主,我的声音也软了下来:那行尸是怎么回事?


    李天罡委屈的说道:是这个行尸先来扑我的,不怪我,爸爸。


    对了,我还想起来了,现在那个金老虎,挂在了李天罡脖子上。


    难道这些事情,还真是意外?


    李天罡两只眼睛含着眼泪,委屈巴巴的,大气也不敢出,跟平时搅动的天师府天翻地覆的小畜生判若两人。


    李茂昌!忽然背后响起了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


    我一回头,心里暗叫一声不好——钟灵秀那个母老虎回来了。


    自从跟她结婚以后,大事儿她不管,小事儿她包揽,以前约法三章,说好了孩子她教育,让我别管,我要是管了,她就对我飙。


    这会儿,李天璇也跟在了钟灵秀身边,瞪眼看着哥哥那个样子,一撇嘴,露出个幸灾乐祸的笑容,但马上就收回去了。


    钟灵秀盯着我,视线像是两片冰刀:怎么,我不在家,你就趁机把李天罡弄哭是不是?你以前说过的话都忘了?


    真的,我看行尸恶煞,都没害怕过,唯独这个时候害怕。


    周围的人见状,都拿起脚来走了,我求生欲也强烈起来,想求他们其中一个把我带走。


    可惜,他们的求生欲跟我一样强烈,没一个管我的。


    妈,你别怪爸爸李天罡揉着眼泪说道:爸爸管教我,是为我好。


    钟灵秀冷冷的看着我:李茂昌,你还不如个孩子懂事。


    可我看出来了,李天罡在他妈错开视线的时候,偷着笑了,接着,也幸灾乐祸的看着我。


    这明明是演的啊!这不小心机婊吗?


    得,我特么比窦娥还冤。


    被钟灵秀收拾完,我正要往回走,忽然又被人拉住了。


    回头一瞅,是我师父。


    我师父端详着我,半天才皱了皱眉头。


    这不是好兆头。


    我顿时就想起了刚才北京猿人说的什么四相局了。


    果然,我师父说道:那个四相局,可是个大麻烦,你自己务必小心点。


    我只得点了点头:看来,又是一个难关?


    也不一定。我师父慢悠悠的说道:你迁移宫上紫气东来,也许,这件事情上,有人能帮你搭把手呢。


    搭把手?我来了兴趣:什么人?


    我师父想了想,笑了:卦不可算尽,我只能告诉你,是个有意思的人。


    这倒是不错——来路无可眷恋,值得期待的只有前方。


    大太阳把蝉鸣烤的格外焦躁,地上也像是冒了火,我想起来,到底忘了那些瓜。


    师父,吃瓜吗?


    甜不甜?


    甜!


    走。


    走!


    也许,四相局,又是一个新故事了。新故事,有新的人来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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