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他冷静一点,问他这话怎么讲?

    他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惊慌失措的情绪稳定下来,指着那石灰粉上的痕迹就说道:你看,你看,我经常陪我爷爷去定制手工制作的鞋,我爷爷的脚,我再清楚不过了,是正常大小,42号,五根脚指头,可这个脚印子上,有六个脚趾!而且,比我爷爷的大!

    我一听,立马弯下腰,就仔细的观察了起来。

    没错这石灰粉本身颜色就很暗,加上没有糯米粉那么强的显形能力,看上去是十分模糊的,我们要观察,也是十分吃力才能观察出形状,所以刚才大家一看到了印子,都往罗明爷爷已经去世这方面想,根本没想到其他的方向上去。

    罗明满怀希望的抓住了我:李教习,来的不是我爷爷,是不是说明,我爷爷还活着!

    当然有这种可能,但是来的不是罗明的爷爷,那是谁?

    不会吧?罗晓梅擦了擦眼泪,也睁着红彤彤的眼睛吃惊的望着我:李教习,如果不是我们爷爷,那是怎么被叫来的?

    我也没想明白,就蹲下去仔仔细细的去看那石灰粉上的痕迹。

    可上面的脚印子非常轻,除了勉强辨认出形状,也看不出什么有用的——对了,刚才罗明说,他爷爷的脚是42码的,倒是跟我一样,我凌空就把脚伸了过去,跟地上的痕迹比了比。

    这一比不要紧,地上的六指脚印子,比我的脚大不少,绝对不是42码的。

    卧槽,还真不是正主哪能是谁啊?罗明爷爷呢?

    我还没想出来,没成想这个时候,罗明怀里抱着的鸡倒是抓住了机会,趁着我们注意力都没在它身上,求生欲旺盛,一头就又从罗明怀里跳出去了,奔着楼梯间就跑。

    本来这鸡招魂完毕就没用了,爱跑就跑,也没人当回事,可没成想,大金花早饿了,跟着那个鸡,一头就撞到了楼梯间里去了。

    卧槽,这个虎老娘们!

    我立马就喊:大金花,你给我滚回来!

    当家的,你放心,大金花的声音从幽深的楼梯间里传了过来,带着点回音,显然是已经跑远了:我吃了就回来,不然暴殄天物,要遭雷劈的!

    特么让我说啥好,这个地方的东西还没弄清楚是什么,眼看着失踪了这么多人,有危险你不知道吗?

    养大金花这货真的有风险——我真应该找观音菩萨,给她也求个金箍,紧她几紧,苦头吃足就记住了。

    我没法子,就让他们在大厅等着我,我去把大金花那个挨千刀给提溜出来好好拾掇拾掇——她这个深山老林里出来的,是真的野性不改!

    说着,我就跑进去了。

    可我这么一进去了,一阵脚步声跟着我就给下来了,长手怕我死了,先二话没说,就当其冲的跟了下来,而这帮小兔崽子,也跟着凑热闹,跟一帮羊似得,全哗啦啦进了楼梯间:李教习,太危险了,我们跟你一起去!

    你说说,狮虎都是独行,牛羊才会成群,带着你们才危险!

    可事已至此,我也没法子,心一横,反正早晚得跟那个人见一面,那就豁出去了。

    于是我就告诉他们:那你们一个个给我跟牢靠了,谁也别落单,帮不上忙可以,千万别给我添麻烦。

    好咧!他们得了令,一个个异常兴奋,罗明的声音则最为迫切——招魂招了个身份不明的六指,这么说他爷爷很有可能还没死,他急不可耐,想把自己的爷爷给找回来。

    这个楼梯间又黑又深,大金花动作又快,现如今已经没了影子,也没听见鸡扑腾的声音,不知道是跑远了还是以为被大金花给吃了,我直着嗓子就冲着螺旋而上的楼梯喊:大金花!

    可这地方只传来了深沉的回音,根本没听到大金花的回应。

    这虎老娘们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我憋了一肚子火,恨不得把她一身蛇皮给扒下来。

    没法子,我就打头拾级而上,一步一步顺着台阶往上走,小胖子也看出来我这次是真生气了,就劝我:老铁,你也别太跟大金花计较——真计较起来,还不把你活活气死?反正罗老爷子的魂没招来,咱们怎么都得进来找,一个羊也是赶,两个羊也是放。

    是倒是,可对事而不对人,大金花这么干实在让人不得不生气。

    我正想骂大金花几句,正在这个时候,我们就一起听到了一个钝响。

    这个钝响正像是有人从走廊附近穿过去,撞到了墙角,我来了精神,寻思八成是大金花,就要追上去拾掇她。

    可一上了楼梯,往里面一望,整个楼道都安安静静的,根本就没人。

    对了,照着那些维权业主的意思,现如今这个地方根本就没人敢住了。

    我心里嘀咕了起来,追着又喊了两声,可还是没大金花的回应。

    罗晓梅胆子小,这会正抓着陈小含的胳膊,小心翼翼的问道:李教习,是不是大金花也

    别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让大金花也跟着成了饵料吧?

    我压下心里的火,就让大家眼睛放亮点,一点可疑的动静都别放过。

    他们赶紧答应了下来,跟我一起四面八方的找线索。

    正这个时候,我一错眼,忽然看到一户人家的门上,漏出来了一丝光。

    那是猫眼,说明他们家开着灯。我顿时就愣了——这个大楼里,还住着人?

    小胖子也看见了,立刻一瞪眼:不是吧?谁的胆子这么壮啊?

    肯定不是什么寻常人家——人是非常怕未知的,他们不怕万一这一家,是对隐情知根知底的呢?

    我就过去敲了敲门。

    屋子里很明显是有人的——我一敲门,里面传来了椅子的摩擦声,像是有人站起来了。

    我后退了一步,就等着开门。

    可眼瞅着透出亮光的猫眼暗了下来——那人应该是正趴在猫眼上往外面窥视我们。

    我一寻思,在这里住,有防范意识也很正常,没法子,就又继续敲门:我们不是坏人,只是来这里找人的,想着跟您打听一下情况!麻烦行个方便。

    屋里的人这才把门给打开了。

    屋里光线十分强烈,一瞬间照的人眼睛适应不了,我眯着眼睛赶紧跟对方道了个歉,这会儿适应看光线,我看清楚了开门的是谁,顿时就给愣住了。

    这不刚才那个在庙里拉警笛的老太太吗?

    脑袋上,还戴着大米老鼠的卡呢!原来她就在楼里住啊!可有点奇怪,我们刚才一直在大门口,却没见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瞅着我,显然也认出来了,歪着头就笑了:咦嘻嘻嘻你也来了,你也来了?

    来就来,怎么还带了个也?

    小胖子低声说道:老铁,难怪她还敢住在这里,感情是脑子秀逗了,不知道怕。

    是啊,陈小含也有点嘀咕:跟这样的老太太,能打听出什么来吗?

    我没让他们继续说,就跟老太太和颜悦色的说道:是啊,我们也来了,那在我们之前来的人,都上哪儿去了,您知道吗?

    那老太太拍着手,嘻嘻的就笑了起来:我知道!我知道!

    我来了精神,就请她告诉我们。

    老太太跟之前在庙里一样,神神秘秘的压低嗓子,就说道:吃了!全吃了!

    罗明的脸一下就白了,立马问道:被什么吃了?

    老太太摇摇头:不敢说,我不敢说,要不,让他们自己告诉你。

    不是说被吃了吗?还怎么告诉我们?

    什么呀。罗晓梅压低了声音,说道:李教习,咱们跟一个老年痴呆症,这么较真没用吧?我看她一句一句,说的都是胡话。

    之前在小庙里面,也没顾得上仔细看她,这会儿逆着光,倒是也能看清楚她的面相,这么一细看,我倒是暗暗吃了一惊——这老太太,还真不是什么寻常人。

    只见她印堂开阔,鼻梁骨高耸,天庭饱满地阁方圆,这都是主聪慧的,说明老太太的智商不仅不低,反而比一般人都高。

    再看宽阔的程度,打个比方,一般搞学术研究的,有三分宽,这老太太竟然就得有五分宽,这种面相,轻易看不到,算是天之骄子,那得是行业泰斗,人中龙凤。

    随着我的品阶不断升高,我已经能看到业内人士遮掩起来的面相了,好比堪舆界的泰斗罗老爷子,也就不过如此,甚至还不及这个老太太宽阔呢!

    我猛地就想了起来,那个小庙里面的香——那种高级的香,不仅不是人人都买得起的,也不是人人都买得到的。

    一般人烧不上的香,怎么会在一个老年痴呆老太太手里。

    我心里嘀咕了起来——卧槽,横不能,这个来历神秘的老太太,其实是存心在装疯卖傻吧?

    这就有点诡异了,真要是这样,她图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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