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泽失眠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自己来到大唐的第一个朋友,找到了自己人生的目标,投身军旅。兄长楚庆每日忙着豆芽,干劲十足,脸上整日笑眯眯的,丫妹儿无忧无虑每日开心的玩耍,身边的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做。而自己呢,每日晒太阳,无所事事,自己的人生又在哪里?

    来到大唐这么久,楚泽总是抱着一种见证历史的态度,只是从来没想过要加入其中,日子也是得过且过,从来没有努力过,造豆芽,写诗,酿酒,也都是形势所逼,自己从来没有主动做过什么,前世的自己征战沙场,马革裹尸,现在为什么如此颓废?曾经无数次梦回古战场,一骑白马,一杆长枪,一身白袍,‘王师大将莫自牢,千军万马避白袍。’是何等意气风发,可如今呢,自己穿越到大唐,为什么成了现在这样?楚泽想了很多,直到东方拂晓才睡去,这一晚的月光冷的似冰,照在身上,直透心底!

    第二日楚泽一大就醒来,来到院子练了一遍拳法,就呆呆的坐在门口,目光无神的盯着远方。楚母从旁边经过了几次,楚泽都没有任何反应,他现在的样子吓坏了楚母。

    “泽儿,你怎么了?”

    “泽儿?”

    “泽儿!”

    楚母在一旁急切的喊着,直到第三声,楚泽才有了反应,晃了身子,看着站在一旁的焦急的楚母道“啊,母亲?怎么了?”

    “泽儿,刚才看你入神,可是有什么事吗?”

    楚母心里担心,语速不由的就快了起来,双眼之中满是担心望着楚泽。

    楚泽心里一暖开口道“母亲,孩儿没事,只是一时有些事情写不开,故才有些走神,母亲莫要担心。”

    “泽儿,是因什么事想不开了,与娘说说,娘与你参详参详。”

    看着楚母关心的望着自己,楚泽想了想把藏在心底的事说了出来,“母亲,孩儿一直在想,人活着是为了什么?兄长每日操劳豆芽之事,虽辛苦,但乐在其中。孩儿的朋友程处亮今日也要去军营投军,而孩儿则每日无所事事,犹如无头的苍蝇一般,找不到方向。”

    楚母看着沮丧的楚泽,微微的笑了一下,用手摸了摸楚泽的脑袋,“泽儿,且随娘来。”楚母说完话,拉着楚泽的手进了房门。

    楚母从箱子里拿出一个蓝色的包裹,放在了楚泽面前道“泽儿,跪下。”

    楚泽依言跪在地上,只是眼中多有不解。

    包裹打开之后,里面是几个牌位。“泽儿,你可知这几个牌位是谁?”楚母看着楚泽道,声音里夹杂着回忆。

    “孩儿不知,还请母亲告知!”

    “泽儿,这牌位是我们楚家的列祖列宗啊,如今你已长大懂事,有些事也该知道了,今日娘就将楚家的往事说与你听。”

    楚泽不明白楚家还有什么往事,不解的望着楚母。

    楚母看了一下楚泽道“这一块牌位是你曾祖父的,老太爷当年乃是南朝大梁军中赫赫有名的‘白袍将军’陈庆之帐下的大将,追随陈将军南征北战,”这第二块牌位是你祖父的,老爷子当年是前隋开朝九老之一的忠孝王伍建章帐的将军,官至左武候大将军,在忠孝王伍建章金殿骂杨广的事件中受牵连,我们楚家在那一次事件中几乎被满门抄斩,你父亲靠着老爷子昔日的手下一路护佑才逃到这关中!”

    楚母停顿了一下,看了看楚泽,缓了一下情绪接着道“这第三块便是你父亲的牌位,你父亲逃到关中之后,以为报仇无望,心生颓意,整日饮酒买醉。直到天下大乱,天下义士纷纷起兵反隋,你父亲这才投身军中,后得秦王赏识,追随秦王殿下南征北战,只是名歹亡命沙场。”

    楚母说完这些,想起了已经逝去的丈夫,眼圈红了起来,低声的吸了吸鼻子开口道“想我们楚家也曾是名将之后,只是到了你们这一代才到了这般地步,你兄长小的时候,你那父亲也曾想将一身武艺传授与你兄长,将来也好投军报效李家对你父亲的恩情,只怪你兄长没有天分只得作罢,你父亲将满心的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只是还未等到你长大,便….”

    楚母说不下去了,小声的啜泣起来,楚泽站起身,替楚母擦去了腮边的泪水道“母亲,莫要伤心难过,都过去了。”

    楚母整理了一下情绪,望着楚泽道“等到泽儿长大之后,娘也想过要将这些告诉你,只是那时你一心想读书考取功名,也只好作罢了。娘今日为你说这些不为别的,只是今日听你所问,加上娘最近看你每日早起耍那拳法,对于县学读书之事也是不怎么上心,才决定告诉你这些,你也长大了,有些事是时候让你知道了。”

    楚母说完这些在一旁看着楚泽,似乎是在等着楚泽做出决定!

    楚泽低着头在心里思索起来“原来我还是名将之后啊!看着身旁楚母殷切的目光,又想起前世自己的梦想,楚泽在这一刻心里终于做出了决定,以后我就是大唐楚泽,既然再也回不去,就好好的在这大唐闯出一片天地!楚家的逝去雄风由我楚泽来震!楚家昔日的荣耀,我楚泽来重新找回!”

    抬起头目光坚定的看着楚母“母亲,孩儿知道怎么做了,只是这家中?”

    “泽儿决定了就好,凭着你的心意走下去吧!家中之事,泽儿不必挂念,一切还有你兄长,娘在家中等候吾儿归来!”

    话说完,楚母又自箱中取出一个包裹道“泽儿,这是你父亲生前所穿的铠甲,是由你祖父传下来的名曰照夜亮银甲。这本书上记载的是我们楚家祖传的枪法,相传是由七探蛇盘枪演化而来,现在交给你。”

    楚泽赶紧走上前接了过来,正要开口说话,楚母在一旁先开了口。

    “你父亲生前所用的长枪名曰龙胆亮银枪,也是我们楚家祖传下来的,在娘的床下,你也一并取出吧,还望泽儿以后能建功立业,不辱我楚家将门之血!”

    楚泽重新跪下冲着牌位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站起身目光坚定的道“孩儿定当全力以赴,重震我楚家昔日雄风,不负母亲厚望,不负父亲的在天之灵!”

    楚母欣慰的点了点头道“泽儿能有此心便好!”

    拿着手中的龙胆亮银枪,楚泽感到阵阵的寒意,枪身乃混铁精钢打造而成,长一丈一尺三,枪头为镏金虎头形,虎口吞刃,乃白金铸就,锋锐无比。楚泽不得不感叹古代的技艺精湛,似这等长枪在后世想要打造出来也要费些力气,何况是在生产力严重不足的古代,在封建社会朝代的更迭中,很多宝贵的技术,因为保存不当,早已堙灭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将盔甲穿在身上试了试,正好合身,铠甲由细小的铁环相套,形成一件连头套的长衣,罩在贴身的衣物外面,所有的重量都由肩膀承担,试着做了几个动作,并没有楚泽想象中的笨重,楚泽现在可不敢穿着这身打扮去长安城,随后将盔甲脱下收拾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