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幕,不禁让我为之汗颜。

    食堂里的近百号人,竟然一个个都拿着锅碗瓢盆之类的铁器,不知为何打了起来。

    t,这里不是监狱么?!

    我想要赶紧退出食堂,刚回头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却看见了灰狼那阴狠的目光直直盯着我,一步步向我走来,逼得我不得不一点一点后退。他看我的那目光,杀气凌然,仿佛我是他的杀父仇人一般,fuck,我跟他有什么仇什么怨,怎么会这么恨我。

    “狼哥,怎么?”我一边后退一边质问他。

    灰狼狰狞的表情突然一松,然后嘴角上翘,咧嘴阴笑了起来,活脱脱的就像是看到猎物一般。那表情,简直是比哭喊要难看,不禁让我心里发怵。而他接下来的话,却让我一阵阵的心惊,“sorry,我受人所托,那人要求我在监狱里找你麻烦。没办法,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虽然我挺欣赏你,但还是对不住了。”

    当他还未说完,我的心就凉了半截。看来,那焦龙的亲戚,还是没有放弃对我的报复。

    灰狼说完,就喊了一声停,食堂里的人有一半多人都停了下来,而剩下的人也都接二连三的停了手,目光都向灰狼注视来。这时,我在人群之中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秦诉离,他缓步走到我身旁,灰狼的对立面。

    “我早就知道灰狼要对你动手,所以中午早早就找到了你。”这时的他一反刚刚的啰嗦样子,格外认真的对我说道,“我刚刚本来想拖住你告诉你事情真相,却没想到你中途跑了,只好让早已安排在这里的兄弟跟灰狼的人打了起来。”

    他扑扑脸上脸上的灰,“灰狼,这个人我保了,怎么样?”

    灰狼脸上的笑容浅浅凝固,沉声道,“你跟他非亲非故,为何不放弃他,以免我们两个闹的不痛快,最后落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我虽然无从插话,但听到这,也明白了些许。看来,秦诉离也是一个在这陕安监里举足轻重的人物,要不然也不会让如此心狠手辣的灰狼也忌惮几分。倒是我,大意了许多,在这里呆了一天也没细细了解各方面的情况。

    秦诉离冷哼一声,颇有几分冷的样子,“呵,我也是受人所托,要求我在号子里保住他七年无恙,怎么,要不我们就拼个鱼死网破?”看来,我爸早已料到这些情况,已经铺好了后路,我心里即刻便放松了许多。

    “这次你们可以离开,但别让我见到他落单的时候!”说着,指了指我,便转头上楼。不到三五分钟,周围的人纷纷散去,大约四五十人聚在秦诉离周围,纷纷喊着“离哥。”

    秦诉离点点头,示意这里不安全,先离开再说。我刚想问我怎么办,还未说出口,他就拉住我向食堂外扯去。我想挣脱,却发现秦诉离的手劲大的很,我竟无法动弹半分。刚刚跨出食堂不久,身后传来“砰”的一声,回头看去,一堆衣物、日常用品从楼上扔了下来,赫然就是我的行李。

    我还没反应过来,几个我不认识的人就小跑过去,把东西简单整理了一下带了过来交给我,我愣了许久才想起道谢。

    ......

    我跟着秦诉离等人在监狱里东拐西绕,来到了一个较为偏僻的监室楼,侧墙上印着“三号仓”几个大字。周围秦诉离的兄弟都散去休息了,我却站在楼下迟迟不想进去,害怕会中了另一个圈套,“刚出虎口,又入狼穴”。

    “放心,这里是我的地盘。”秦诉离站在我身旁,看着我没上楼,便对我说道。我暗暗叹息一声,罢了,现在能够信任的也就只有他了,难不成回八号仓去?想着,我先他一步进楼上楼梯。他快走几步跟上我,“你先和我住一间监室吧,这样比较安全,一号室。我是受了一位自称吴永泉吴先生的人所托来照顾你,不知你认不认识?”

    吴永泉是吴亦哲他爸,我爸的得力手下,看来秦诉离确实是我爸安排的。

    我边走边点头,心中的警惕已放松了五六分。

    一号室在三号仓二楼的东侧尽头,是整个三号仓设备最完善的监室,里面还配备单独的澡堂。这是一间八人监室,里面却只住着秦诉离一人,据他说自己十分无趣。

    我以后的日子将要生活在这里,秦诉离便热闹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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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这里,我拾掇完行李后,便无心搭话,随口一句“困了”就敷衍过去他,草草睡下了。

    可能是心里有事,也可能是下午睡了整整半天的缘故,我躺在床上辗转身躯,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

    “秦诉离?”我试着喊了一声,不知道他有没有睡着。

    我刚喊完,黑暗中立刻应了一声,“嗯?”

    一片寂静。

    我不知道想说些什么,只是觉得心里很空虚。刚来到这里的第一天,便发生了这么多事,一想到还要在这里呆上许久,心里就堵得慌,想要找个人倾诉倾诉。

    我开始没话找话,“你是怎么进来的?”

    “哦,你说这个啊。我捅了一个同学,重级伤残。对了,你杀人了怎么还没事?”

    “我爸走的关系,但还是判了七年多。”

    “哦,我只是捅伤了一个人,却被判了三十年。”

    我隐隐为他感到凄凉与些许的悲痛,心中不自主的开始有些认可起这个“朋友”来,“为什么要捅他?”

    这时,黑暗中没有立刻传出声音,夜晚寂静的让我有些怀疑起他是不是睡着了。过了能有几分钟,我才想起自己刚刚是揭了秦诉离的伤疤,刚想道歉,却听到了他变冷了几分的声音。

    “我是孤儿,他骂我没爹没娘,是有娘生没娘养的野孩子,我气不过,捅了他九刀,没想到他竟然没有死。”秦诉离冷冷说道,带着几分杀气,“他爸是县公安局的民警队长,走关系判了我三十年。”

    我深切的同情他,想要安慰他,却无从开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想到自己的身世与被我杀死的焦龙,心中竟升起了些愧怍之情。

    我坐起来,打开床头上的台灯,看向暗淡灯光下早已坐起的秦诉离。

    他那张稚嫩却冷无比的面庞,在昏黄色的灯光下散发出阵阵愤怨的杀气,让我不由得的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