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的坐起身来,盯着那两位来者不善的警察。

    假装不经意地瞄了一眼那位满脸严肃的中年警察大叔肩膀上的警衔。

    完了,两杠三星,怎么也得是一级警督这个级别的了,他要告诉我不是重案组的才怪。

    我绝望的闭上双眼,靠在床头上,重重的叹息了一声:这次算是栽了......“你好,我们是公安部刑事侦查局中纪重案组的。”大叔旁边那位年轻许多的警察一字一句的说道,每说一个字就在我心里砸一个坑。

    这次真是玩大了,连中纪都惊动了。

    “哦。”我淡淡回应道。

    “根据相关人员的举报,请你配合我们审查。”

    “哦。”我叹息一声,淡淡回应道。不知那天到底怎么了,竟然会失控,以至于自己在大街上失手杀人。

    要知道,我可是从未那么疯狂过的。

    我僵直地挺起身子来,也不再多想什么,换上摆在床头前整洁的衣服。

    被拷上手铐后,我打了一个冷颤,冷不丁的清醒过来:“不是说去审查么,为什么拷手铐?”说罢,我就挣脱起来。一直未发言的大叔冷哼一声,死死按住我不断挣扎的身子,“像你这样的人渣,说是审查,那就离死不远了!没想到我们国家竟有你这般狂妄之徒,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夺人性命,真当我们国家的法律是摆设吗?!”

    得了,又是一位满怀正义热血的人民警察,干什么也没用,那就不如硬气一点了。

    想完,我便不再乱动,挺起胸膛来,跟着前面的年轻警察走出病房。

    病房外的大叔大妈们都对我指指点点,什么那个小孩就是杀人犯之类的话不绝于耳,还有位大叔说:“这样的人渣终于要被带走了,天下要太平了。”我听着这些话,心里不以为然,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只是我暗自奇怪,为何没有记者。按照我设想的,不是应该一堆记者拥前簇后、噼哩咔嚓的拍照才对嘛?我都打算让大叔给我戴头套了。

    “上面打过招呼了,消息已经被封锁,各大新闻网站对这件事没有一点报道,只在小范围内流传。”一直走在我前面的小警察回过头来。

    “为什么?”

    “这种政治敏感、具有负面效益的恶劣事件,会引起人民恐慌,怎么可能大肆宣传?所以上面决定这次低调处理,暗中了结。”

    “哦。”

    一路无话。

    被押上警车前,我问那位年轻的警察:“我会死吗?”

    大叔冷哼一声,废话,肯定的,谁也救不了你。

    年轻警察迟疑了片刻,最后说了一句,“我不知道。”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长呼一声。我就知道,我爸不会不管我的。

    回到警局后,我直接被关进了一间单独的拘留室。年轻警察告诉我,这事已经成定论了,无需审查,直接等待公诉即可。

    我在躺在床上,闭目沉思,回忆着近段时期发生的事情。从杀人到现在,一点一点的思考着。我惊愕的发现,我对于杀人这事竟无任何感觉,除了刚开始那难以接受之外,现在我平静的都让我自己感到阵阵后怕。因为,我好像自然而然的对于杀人感到很正常......就这样,我昏睡过去。

    三四天后,我不记得过去了多久,那位大叔警察打开了那张久违的拘留门,让我见到了这几天来除了送饭警员之外的第一位警察。

    “一个小时后北市中级人民法院对你的案子进行公诉,现在先去法院的直属拘留室。”

    我紧跟在他后面,一路走出警局,最后两个荷枪的刑警把我押上了一辆警车。我刚刚坐稳,就眼前一黑,似乎被带上了头套。紧接着,车子飞驰而去,朝着北方急速行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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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机是谁我并没看清楚,只知道副驾驶上的是大叔,我身边还坐着两位警察,应该是刚刚荷枪的那两位。也许是觉得自己不会出事,我心情平静得很,没有丝毫慌乱,完全不是一个被逮捕的杀人犯的心境。其余四位不说话,我也不好开口,着实闷得很,变示意右手边的刑警开一下窗户。

    那位刑警应该愣了一下,估计没有刑犯有过这样的要求。副驾驶的大叔却冷哼一声,“快到了。”

    我不理解这句“快到了”是什么意思,只觉得应该是他让我别那么多事。

    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当时的我是多么的天真。一位一级警督,不会对审理的罪犯不做调查。那么,既然他知道我的背景,还说我没有好下场,就证明了一个严肃的问题。

    我也许真的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约莫十分钟左右,车子在急刹的声音中停了下来。接着我被押下警车,进入一栋建筑物,一路被人押到了一个密闭的房间里。我头上的头套被摘了下来,大叔示意所有人出去,便在我面前的审讯椅上坐了下来。

    我以为他又会跟我说什么话,却没想到他身体放松靠着椅背,闭目假寐了起来。我嘴角不自然的抽搐,却终究什么都没说出口,长长叹息一声,为自己的下场感到悲凉。

    我深深感到无趣,便打量起这间应该是法院里直属的拘留室。拘留室里简单的很,除了我坐的椅子与眼前的审讯桌椅,除此之外一无所有。墙壁似乎是皮质的,看起来比较厚,而门却是钢铁的,金属的色泽映着丝丝寒光,证明它是坚不可摧的铁门。头上的吊灯发出炽白的光线,刺得我眼睛生疼,便也闭上了眼睛小憩。

    我的皮带与手表早已在警局就被收走,应该是防止犯人自杀。我抬头睁眼,不知为何想起了这些,心里有些不自在的微微紧张起来。我真的会平安无事么?

    我摇摇头,摆脱了自己这些奇怪的想法,再次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休息,理清了现在的思路与自己目前的处境,不过片刻便再次睡了过去。

    直到那扇铁门的打开,我将会进入一个新的世界。

    一个我万万没有料到,并且使我陷入万劫不复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