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吴争一脸疑惑,卜知天又赶紧解释道:“不是不是,我是说,你姑姑她,不健康……哎呀,你看我这笨嘴拙舌的,我是说……”

    “姑夫你别慌,我知道的,姑姑她身体不好,嗯,很不好!”吴争打断了卜知天说道。

    其实在这九个月的朝夕相处中,吴争对百花谢和卜知天可以说是相当了解了,卜知天是一个极守本分的老实男人,对百花谢百依百顺,百花谢表面上大大咧咧,实际上对卜知天也是情深意重,二人感情相当深厚。

    早在上山之前,贾爷就和吴争说过百花谢身体不好,吴争刚开始还觉得这是个笑话,毕竟百花谢一直都表现的生龙活虎,比正常人还要活力四射。

    可有一天半夜十二点左右,吴争被尿憋醒,上厕所时就听到隔壁传来百花谢剧烈的咳嗽声,出于好奇,吴争小心翼翼的踱步到门口,向内偷看,就发现百花谢躺在床上,和白天时完全判若两人。

    准确的说,床上躺着那个人根本就看不出半点百花谢的影子,那是一个干枯瘦小的老太太!

    那老太太脸上的皮肤松弛不堪,褶皱横生,两只眼睛如死水一般毫无生气,头发更是根根枯黄,如秋冬的野草,嘴唇干裂出血,全身瘦到皮包骨头,每咳嗽一声,都会喷出一口乌黑色的浓血,腥臭难闻。

    若不是身上的衣服有特点,加上卜知天在旁边痛心落泪,吴争就是打死都不会相信那老太太会是那个风韵犹存的百花谢。

    到了第二天白天,百花谢却又神奇的恢复了原样,谈笑风生,一如常人。

    这种情况吴争发现过好多次,虽然心里狐疑,但始终没敢问出口,所以现在卜知天一张嘴,吴争就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

    吴争问道:“姑夫,姑姑她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

    卜知天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她中毒了!”

    “中毒了?这怎么可能?”吴争惊讶不已。

    如果是其他人中了毒,自然没什么好怀疑的,可百花谢是谁啊,她的医术简直出神入化,吴争有无数次都感觉自己要见阎王了,可每次都是百花谢用一身的绷带和草药将他救了回来。

    这种神医级别的人,也会中毒?即便中了毒,难道不能给自己解毒医治?

    卜知天的脸色变得异常阴郁,沉痛道:“你姑姑中的不是普通的毒,那种毒有一个名字,就叫百花谢!”

    吴争猛然一怔,如遭电击,不可置信的问道:“百花谢?那不是姑姑的名字吗?”

    卜知天连连摇头,眼神迷离道:“你姑姑虽然姓百,但并不叫这个名字,当年他中了百花谢这种毒以后,为了让自己牢记仇恨和耻辱,干脆就改名叫百花谢,这一叫就是二十几年!”

    “这百花谢是一种诡异的毒药,中毒者平日里和正常人没有区别,可一到了晚上子时,就会发生剧烈变化,身体的各个部位都开始迅速变老,五脏六腑开始出血,疼痛到难以想象。”

    “这个过程要持续整整一个时辰,期间毫无缓解的办法!”

    听到这里,吴争忍不住到倒吸一口凉气,眉心紧锁,问道:“仇恨和耻辱?也就是说,姑姑是被人下的毒?”

    卜知天眼含热泪,点头道:“没错,要不是花儿她当年年轻大意,轻信于对方,也不会中了这种丧尽天良的毒药,也就不会夜夜被痛苦折磨!”

    吴争的心忍不住也跟着疼了一下,二十几年啊,百花谢每天晚上都要毒发,变成一个风烛残年,被病痛折磨的老太太!

    “到底是谁这么阴毒,对姑姑下这种黑手?”吴争双拳紧握,关节咔咔作响。

    虽然百花谢平日里总是戏弄与吴争,可吴争心里清楚的很,百花谢只是性格调皮,实际上把吴争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有加,所以吴争一直都把百花谢当成自己的亲人。

    如今亲人被人还成这样,吴争早已愤怒难当。

    卜知天擦了擦眼角,道:“这都是陈年往事了,具体细节我也不想再提起,容易触景生情,我只是想拜托你一件事,想让你下山后多多留意,如果有机会能见到三眼神鼠,就想办法取它的尾巴回来。”

    不提细节倒是可以理解,毕竟卜知天和百花谢伉俪情深,那种惨痛回忆对于卜知天来说如同心劫,可是这三眼神鼠又是个什么东东?

    “姑夫,你说清楚点,是长着三只眼睛的老鼠吗?”吴争不解的问道,心说这不是要大海里捞针吗?哪只老鼠长着三只眼?除非是变异了,或者是个怪胎老鼠。

    而且就算是找到这么一只变异老鼠,要它的尾巴能干吗?

    卜知天却摇摇头,欲言又止道:“争儿,天机不可泄露太多,我已经说了不少,接下来的事情就全指望你了。”

    天机?怎么越说越玄乎了……

    也不等吴争再问太多,卜知天就伸手进衣兜,掏出来一张长方形卡片,仔细一瞧是张名片,递给吴争,嘱咐道:

    “争儿,外面的世界不比山上,处处都需要花钱,这张名片上的人有点财富,关键时刻你可以去找他,能解你燃眉之急。”

    说罢,卜知天就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满含期盼的拍了拍吴争的肩膀,转身回到了百药村去。

    此刻的吴争丈二和尚,完全摸不着头脑,卜知天的一番话虽说不上难以理解,可真要理解其中的含义,也不容易啊。

    这时,就听远处的舒千耳叫道:“老吴老吴,赶紧下山嘛,我肚子饿了,山下有家面馆贼鸡儿好吃,我请客,你掏钱,你看怎么样?”

    吴争无奈的白了舒千耳一眼,心说只能先将姑夫的话放在心里,日后再做打算。

    一路上,吴争都心事重重,一言不发,舒千耳一个人说话实在没意思,气呼呼道:“老吴,你是不是看不起兄弟?为什么不和我搭腔?”

    吴争顿时无奈,想到日后还要和舒千耳相处,只好说道:“行啦你,少来这一套,那你就和我说说,姑姑给我安排的差事到底是什么?”

    可不想,这一问,竟然问出一件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