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庭宇很快就来到了县衙的门前,当他正要动身进门时,门口的两个衙役伸手拦住了他。其中的一个衙役看了他一眼,冷淡地说道:“站住!这里是衙门重地,闲杂人等速速离去。”

    沈庭宇闻声便从口袋中拿出了几两银子,塞到了那个衙役的手中,笑着说道:“这位仁兄,这点银子不成敬意,就给兄弟几个买点酒喝,那个,我是前来拜访县令大人的,还请这位仁兄能够帮忙向县令大人通告一下,就说沈家的沈庭宇上门拜访。”

    那个衙役趁没人注意飞快地收起了银子,看了沈庭宇一眼,说道:“看不出来小子你还挺上道的吗,那么你且在这里等着,我去替你向县令大人通告一声,不过我可不敢保证县令大人见不见你。”

    “多谢,多谢,仁兄快去快回。”语毕,那个衙役便向衙里走去。

    没过一会儿那个衙役便回来了,他对沈庭宇说:“去吧,县令大人请你进去。”

    “谢过仁兄。”沈庭宇道谢一声,便走进了衙门,快速来到了县令面前,他做了一揖,说道:“小子沈庭宇,拜见县令大人。”

    “哦,沈贤侄可是稀客,贤侄这次前来所为何事啊?”

    “是这样的,县令大人,一点小礼不成敬意,还请县令大人能够多多关照关照我父亲的事。”

    县令收下了礼物,笑着说道:“贤侄怎么这么客气,还送此大礼老实说,我与你父亲也算朋友一场,请贤侄放心,我定会多多关照令尊的事情的。”

    “那就有劳县令大人了。”

    “贤侄还跟我客气什么,不过说起来目前就有这么一个机会,最近几天太守大人会来本县视察,倒是可以给太守大人送点礼物,让他帮帮忙,看看能否把令尊的事情给瞒过去。”

    “那就太谢谢您了。”

    “只是这送礼的花销......”

    “哦,这里是三千两银票,大人先拿去用吧。如果不够,小侄再去筹集。”

    “有这些就足矣了,那么贤侄接下来就等候本官的好消息吧。”

    “大人,小侄还有一事相求。”

    “但说无妨。”

    “是这样的,小侄的父亲如今入狱受苦,然而小侄却未能尽孝一二,每每念及,无不悲戚涕零,后悔不已。还望县令大人开恩,让小侄能够见上父亲几面,也好与父亲交流。”

    “哦,这件事简单,难得贤侄你一片孝心,我现在就叫人跟狱里的狱卒知会一声,以后贤侄只要想见就都能见到令尊。你且去吧。”

    “如此就多谢县令大人了。”沈庭宇拜别了县令之后,便急忙朝大牢走去,知会了狱卒之后,便朝父亲的牢房走去。然而当他走到父亲牢前,牢里的父亲早已不是以前的那般光景,更多的白发在他的头上若隐若现,憔悴苍白的脸上满是沧桑。看着父亲的这般模样,沈庭宇的眼泪顿时夺眶而出,他哽咽着说道:“父亲,不肖孩儿来看你了,您还好吗?”

    “哦,是庭宇啊,我还好,倒是家里的一切可都还好?”沈万川站了起来,无力地说道。

    “家中一切安好,请父亲放心,只是......”

    “只是什么?你快说。”沈万川激动地问道。

    “只是娘亲因气极而卧床不起,身体虚弱,此事全为孩儿之过,请父亲责骂。”

    沈万川沉默了许久,缓缓坐下,沉声说道:“唉,罢了罢了,此事也并非全是你的过错,你娘亲她本就是爱操心之人。为父被人陷害,身陷囹囵,哪能不让她忧愁。你切记不可再生事端,增添她的烦恼。”

    “孩儿明白,请父亲放心。”

    “嗯,还有,如今家中的大小事务都要靠你负责了,你亦不可再像往日一般,整天无所事事。遇事不明,可以找你寒伯父商量,也多听听他的建议,他是为父的莫逆之交,又是你将来的岳丈,切记不可疏远。”

    “父亲的吩咐,孩儿一定铭记在心。”

    “还有就是听为父一句劝,趁着如今家中还算殷实,为父还是希望你能狗认真读书,专心科举。并非为父不愿让你经商,只是人各有命,生意场上龙蛇混杂,怕是并无你的立足之地,莫待家财散尽,进退维谷啊!”

    “孩儿知道了,可是眼下茶坊无人照料,家中大小事宜也需孩儿操劳,故而无心想那科举之事,他日等为父亲昭雪,孩儿定当一心向学,考取功名,不负父亲所望。”

    “嗯,我沈万川有此儿,死而无憾!”沈万川欣慰地看了沈庭宇一眼,又向他交代了一些平日里应该注意的事项,而后沈庭宇才依依不舍地拜别而去。

    沈庭宇从大牢里出来之后,见天色还早,便决定去寒府看看寒凌,来到寒府时却不见其人。于是便叫住了旁边的一个家奴问道:“你家小姐如今在什么地方?”

    “沈公子,小姐和老爷如今正在后花园接客。”语毕,沈庭宇便快速地向后花园赶去。当他走进后花园时,只见寒伯父正与一男子谈笑风生,那男子年纪似乎与他极为相近,而寒凌则站立一旁。

    许是见他来了,寒远江便用手指着他,向那个男子介绍道:“张公子,这位就是我刚刚跟你提到过的,我朋友沈万川之子—沈庭宇。”

    那男子见了沈庭宇到来只是微微一笑,并不作揖。而沈庭宇整日游走于集市酒楼之间,对于这些繁杂的礼数本就很不耐烦,此刻也是毫不在意。

    这时寒远江又对他说道:“庭宇,这位公子便是本县县令大人之子—张志宏,张公子。”

    于是沈庭宇便对那张公子说道:“久仰大名,近日听闻张公子得中案首,真是可喜可贺啊!”

    “我也听闻近日沈公子巧断偷肉案,在下深为沈公子的睿智所折服。”张志宏还礼道。

    “不过是些许市斤把戏罢了,让张公子你见笑了。”

    “不过在下还听说沈公子终日混迹于酒池肉林,豪掷千金,长此以来,久未必佳。”

    张志宏的语气就像是沈庭宇的长辈一般,或者是站在比沈庭宇更高的位置上教育他一般,这让沈庭宇顿时心生不快。立刻反击道:“谣言止于智者,张公子你说呢?”

    “你...”张志宏一时语塞,有些恼怒。

    再加上二人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谁也不愿忍让,眼看着气氛有些剑拔弩张。

    这时一直保持沉默的寒凌说话了:“两位不必如此,小女子平素听闻张公子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想必沈公子也差不了哪去,正好小女子昨夜看书时被几副对子给难住了,不知二位公子能否帮忙解答一番?”

    听到这里沈庭宇不禁赞叹寒凌的机智,如此便是一箭三雕,一来可以巧妙缓解此时二人剑拔弩张的气氛,二来这样说可以避免妄自尊大,三来又可以借此考较考较两人的才学水平,不愧为县里有名的才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