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文他还没有醒嘛?”老公爵上午出城巡视领地,听闻孙子出了问题,便急忙快马加鞭地赶了回来。

    男仆将老公爵扶下马,管家费瓦特急忙迎了上去,对老公爵说道:“上午少爷还好好的,用过早餐就去了丽莎夫人那儿,老夫人也在。只是见到那些新生孩的时候不知怎么,莫名的就晕倒了,这都过了两个钟头了还是不见好转。”

    费瓦特管家边说边在前面引着路,老公爵略显急躁地在后面跟着,不一会就到了德文的房间。德文已经被仆人抬回了自己床上躺着。

    老夫人忧心地坐在床沿,外间客厅的走廊坐着不少人,原本呆在丽莎屋里瞧热闹的女人们都来到了这儿,可是各自的心情却截然不同。

    自然或许有嫉妒的、幸灾乐祸的,也有着神神叨叨小声胡说八道的,她们见到老公爵回来了,一瞬间默不作声,闭上了嘴巴,纷纷行礼。

    “都呆在这儿干什么?”老公爵没好气地道,“做自己的事儿去!”说完也没理她们,径直进了卧室。

    卧室里,几个医生满头大汗紧张地商量着,见到老公爵进来,也纷纷行礼。

    “长话短说,什么情况?”老公爵也走到床前瞧了瞧,公爵夫人仿佛有了主心骨般站了起来,老公爵握住了她的手拍了拍,示意没事。

    几个医生互相看了看,最后其中一个壮着胆子说道:“公爵大人,我们几人讨论了许久,都认为小帕里帕奇奥先生的身体没什么意外状况,可看他现在的样子,又明显是在忍着痛苦......”

    他说着看了一眼床上略显狰狞,紧握双手的德文,又道:“结合现场的情况,我们几个人猜测,或许和传闻中的巫师觉醒有关,不过我们谁也没有见过......”

    “巫师觉醒?”老公爵听此,紧绷的脸仿佛舒展了些,急忙瞧过去,只见德文身上还散发着淡蓝色的微光。老公爵点点头,“确实是像。”

    那个医生接着说道:“按照一般的说法,巫师一旦觉醒,扎布尔魔法学校就会感应到,并会在一天之内派来接引人员,我们眼下,恐怕也只能等着了。”

    “扎布尔的接引者,对......”老公爵喃喃道,他揉了揉头发,想起了什么,喊道,“费瓦多!费瓦多!”

    “老爷?”管家从门外走了进来,问道。

    “你,安排人手,吩咐城门口和码头的士兵,遇见巫师就立刻请过来,请过来。”他在屋里踱了两步,又说道,“还有,再派两个狮鹫骑士,去伦巴第阿省的首府米拉诺城,那里有巫师的常驻机构米拉诺多莫。去向他们禀报这件事,请他们尽快派人来。”

    费瓦多管家躬身答应,急忙出去安排人手。

    “巫师觉醒啊”老夫人略带震惊的呢喃道,“我的孙儿,你可一定要挺过去......”

    “一定会的。”老公爵坚定的说道。

    ......

    亚得里亚岛的南部,是全岛最大的码头,可以乘船前往东丽岛,多利岛。或者通往大陆的伦巴第达省。

    一艘亮黑的贡多拉小船,前部高高翘起,以不属于它的速度向码头疾驰而来,深绿色的水道上泛起白色的浪花波纹。

    一个身着黑色长袍的年轻女子,双手抱膝坐在船中间。船渐渐靠岸,放慢了速度,年轻女子站了起来,登上码头,从兜里拿出一张牛皮纸,只见上面写着:

    第一帝国百岛自治领亚得里亚主岛帕里帕奇奥宫德文帕里帕奇奥先生

    “就是这儿了,希望还来得及。”年轻女子小声嘀咕道,“还是确认一下的好。”

    她说着,从袖口里掏出一根大概有十英寸长的魔杖,先将魔杖平摊在手中,低语了几个晦涩的音符,那魔杖便缓慢旋转起来,之后指向一个方向。再之后,她将魔杖拿起,上面泛起了荧光,她一甩手腕,那荧光从杖尖升起,飘向了刚才魔杖指向的方向。

    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向旁边的一个船夫问道:“请问,这里是亚得里亚主岛吗?”

    船夫并不会大陆通用语,一脸茫然的看着她。

    这时,旁边一名束甲的军官走了过来,向年轻女子礼貌的问道:“您就是来接引我们少爷的巫师大人吧,请跟着我,我带您去。”

    “觉醒者竟然是个贵族?”年轻女子奇怪道,“是叫德文帕里吉奥吗?”

    “罗庭语读帕里帕奇奥”军官说着,把姓氏用通用语字母拼了一遍。

    年轻女子一个一个的对着纸上的字母,点了点头:“没错,就是他,还有呼吸吗?”

    “情况并不乐观,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可以肯定还活着”军官答道。

    年轻女子长舒一口气,眉毛弯成了月亮状,笑道:“只要活着就好,这是我今天听到最好的消息了。”

    军官从随从那儿迁过来两匹马,只见年轻女子将缰绳接过,拍了拍马脖子,熟练的翻身上马,军官也忙上了马在前边带路。

    早有人先一步把消息带回了城堡,老公爵全身穿戴着正经的贵族服饰,率领家族众人,在门口等候。

    军官和年轻女子二人赶到,老公爵便迎了上去:“巫师大人,您是来自扎布尔魔法学校的接引者吗?我是这个自治领的施凡特帕里帕奇奥。”

    年轻女子笑笑:“毋庸置疑,公爵阁下。”她摆了摆手道,“不用那么客气,我是维兰佐莫尔,叫我维兰吧。”

    老公爵似乎没想到这巫师竟然这么平和:“不敢,您这边请。”

    老公爵把这个叫维兰的巫师引上了三楼德文的房间,德文依然没有醒来,并且身上散发的蓝光颜色更深,脸上也能见到些许青筋,情况似乎更严重了。

    维兰走到床边,看了看德文的情况,才终于把心放下,对老公爵说道:“不算晚,情况比我预想的要好的多,他今年多大了?”

    “差三个月10周岁”老公爵答道。

    “呵!”维兰惊叹道,“那运气挺好,再晚几天,恐怕就没法觉醒,或许就会成为默然者了。”

    维兰又看了看德文,砸了咂嘴,感叹道:“到底是贵族,身体底子好。要是吃不饱饭的贫民的孩子,这么大的岁数,即便没有魔力爆体,这么长时间的魔力暴走恐怕也很难撑过去。”

    维兰掏出了魔杖,对着德文的脑壳敲了几下,德文脸上的青筋渐渐消失,面部表情也舒展了许多,维兰继而又问道:“这孩子是怎么觉醒的,我的意思是,他做了什么?”

    老夫人看了看公爵,略有惶恐的将上午发生的事叙述给维兰。

    “兽人族的弟弟妹妹,亲生父亲的遗腹子?”维兰仿佛被点燃了八卦之心,“吱吱吱,我以为只有我们巫师才这么开放......”

    老公爵略带尴尬的讪笑着,维兰也意思到方才的失礼:“对不起,我是说,咳,我是想问,他的亲生母亲呢?”

    “在生他的时候,就难产去世了”老夫人伤感道,“我可怜的孙儿,辛亏有我们老两口照顾他。”

    维兰揉了揉太阳穴,想了想:“冒昧的问一句,您的儿子是您亲生的吗?”

    “当然!”老夫人立刻尖声答道,如同受到了冒犯一般。

    维兰注意到,老夫人不似作伪,反倒是公爵的表情又有些微妙。

    “这...这有关系嘛?我的意思是,这对德文的恢复很重要吗?”帕里帕奇奥公爵谨慎而又略带焦急的问道。

    “啊!没有,抱歉,只是单纯的好奇。”维兰深深的看了公爵一眼,又道,“把他的那些弟弟妹妹抱过来一个,随便一个就好。我要依靠他们施法,请放心,这不会对任何人造成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