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美好的早晨,这种美好让人感觉不太真实。

    谢少卿忙前忙后的拿东西,卢笛在楼下等他,等他拿得差不多了,终于启程去公婆家里了,“昨晚休息好吗?”他问。

    “嗯,很好。”

    “你后备箱装了些什么?”她对后备箱里的东西有了兴趣。

    新婚到公婆家里是需要备厚礼吗?

    她不了解婚俗。

    她并不曾向谢少卿要什么,也不曾向他的父母要什么,他父母却给予她厚礼,谢少卿还把他名下的十几套房子过户到她的名下。

    昨晚就这个事情他们两个聊了很久。

    “老婆,我想把房子过户到你的名下。”

    正在专心看书的卢笛吓了一大跳,这好端端地冷不丁的怎么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她傻兮兮地问他:“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怕你将来变心,所以提前给我个定心丸。”卢笛打趣他。

    谢少卿笑了:“就算是吧,有了孩子迟早是要分心的。为了不让将来有这种抉择上的痛苦,还是早点抛出去的好。”

    他这话太有深意了,卢笛细细一想,有了孩子以后他说会分心,他说分心的意思可以理解成是,他得分出一部分精力照顾他们的孩子吗?她也会跟他一样哪,一样会分心照顾好自己的孩子,第二句又说将来会有抉择上的痛苦。

    孩子长大成人以后,他们可能已经老了。

    百年之后,如果他们只有一个孩子,孩子继承家产那是理所应当,可万一并非一个孩儿呢,那势必会牵涉到家产的分配问题。

    也就是说,老谋深算的谢少卿把一切都算计在里边了。

    到时候这种分配问题就算扔给她了。

    主权在握的她有可能会面临这样几种情况,孩儿们对握有大权的她言听必从,若是孩儿们不成气,以她杀伐果断的性格也可以把他们的将来安排妥当。

    那,这不是完全当了一个甩手掌柜吗?

    “谢少卿,你的算盘打得挺不错的哟。”

    谢少卿魅惑一笑:“谢老婆夸奖。”

    “贫,这么大的事情也跟爸爸妈妈商量一下吧。”想必这房子也不是他一个人赚回来的,这里面多少总有他父辈,爷爷辈的功劳吧。突然间把房子给了儿媳妇,那公婆会怎么想。

    谢少卿点头:“明天回爸妈家里跟他们说一声就是。”

    还只是说一声,这口气。

    可后备箱里装的是什么呢?

    “那是我妈期盼了很久的一个比较旧的东西。”

    “这么巧,又让你给找着了。”早不找着,晚不找着,结婚后给他妈找着了,还有她的父母也一样,早不找着,晚不找着,结婚当天给找回来了。

    谢少卿轻轻一笑:“用在恰当的时候,才值钱。”

    卢笛简直哭笑不得,他这真是奸商的特征啊,对自己的母亲怎么能这样呢?她嘟着嘴好半天没理他,一直在看窗外的风景。

    谢少卿侧着脸看了她好几次,她愣是没给他一个回应,直到进了公婆的家门,他们进屋以后,婆婆很是客气,一直嘘寒问暖,对她的儿子置之不理,好似迎亲闺女回家。

    “妈,家里有客人吗?”茶几上有四杯茶,她跟公公的作派比起常人来是有些夸张,可能只有两个人在家喝茶,听谢少卿说两个人喝茶用一个杯子,也有时候两个人喝茶用六七个杯子。

    不熟悉的还以为他们二老疯了。

    “还是笛儿聪明,家里是有客人。”

    谢少卿无动于衷,对他妈那幼稚行为感到不屑,他会不知道家里有客人吗?只是不想说而已。瞧她那副儿媳妇比他重要,儿媳妇智商比他高的那个样。

    “别管什么客人不客人的,我带你去看看我新种的花,开得可漂亮了,你要喜欢,可以带些回去。”她客气的让谢少卿对她满是防备。

    他想:不会又使什么招来整卢笛,她常常以此为乐,卢笛现在肚子里还怀着孩子,这种玩笑可伤不起。谢母瞧着谢少卿一脸紧张的样子,偷偷乐了,她就喜欢看儿子这个样子,其实他猜的是对的,她让卢笛看花还不单纯就是看花,就像他们夫妇送给卢笛的新婚礼物一样。

    有陷阱!

    偏卢笛傻乎乎的还跟着婆婆去了,走时,谢母在身后比了个剪刀手,谢少卿气极,他放下茶杯跟了过去,却听谢母跟儿媳妇一路上都在介绍她种的花花草草,卢笛很乖巧的认真地认着。谢少卿看着愣怔了,难得看到她如此虔诚的样子。

    曾经,他说他带她去看稀有植物时,她也没表现出这种虔诚。

    他看得出了神,不提防,谢母的诡计已经端上来了,只听卢笛轻轻喊了一声“哎哟”,谢少卿的心都提到嗓子眼里了。

    他奔上前,却见卢笛被个什么植物的藤给缠住了,他母亲却好好的站在旁边,他懒得跟他妈理论,反正理论也论不过她,她总能说出一大堆乱七八糟的道理出来,说不赢的时候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好似谢少卿有多大逆不道似的。

    这种植物的藤,他在电脑里见过,不能砍,一砍它它会流出红色的像血一样的东西,卢笛的脚恰好是卡在藤条与藤条之间,不能砍,脱掉她的鞋,把她的脚弄出来。

    谢少卿蹲下身,费了老大的劲才脱掉她的鞋,植物的藤蹭得他的手上都是汁液,卢笛看得有些心疼,她心里是知道的,婆婆就想捉弄一下她,她不想才新婚第二天就让婆婆不开心,因此,才应了她,陪她看她种植的这些东西。

    然而,看到谢少卿这般狼狈,她心疼,比自己被捉弄还难受。

    好不容易他才把她的脚弄出来。

    “这种藤叫血藤,卡在里边久了会受伤。”说着他把卢笛抱了起来,谢母看傻了眼,谢少卿抱着她,那接下来的设置的那一关,他能过吗?

    要不要放弃?

    还是先别放弃了,先看看情况再说吧!

    谢少卿已经抱着卢笛绕过了血藤这一段路,卢笛一直嚷着让他放她下来,谢少卿委实抱不动了,他看了一眼他母亲,他母亲这个时候是低着头的,她极少这样低着头走路。一直以来,母亲活得像个公主,走在路上的她几乎就没低过头,她低头那说明她心虚,心虚便是因为前方设置了障碍。

    他的眉峰一拧,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他迅速把卢笛放在了他母亲身边,他确定她站立的地方是安全的,母亲喜欢坑人,却从不坑她自己,只要卢笛待在离她很近的地方那就是安全的。

    “哗啦啦!”从空中掉下来一些紫色,红色圆圆的东西,这些东西掉下来的时候还飞出一些绒绒的东西,他随手抓起壶往空中一喷,那些绒绒的东西沾到水之后长出了翅膀,挥着翅膀朝他和卢笛身上飞撞过来,谢少卿脱掉衣服,拿出打火机点燃之后往空中一扑,这些小东西被尽数扑下来了。

    他生气母亲的做法,拉着卢笛往外走。

    “哎~~”谢母试图挽留他们。

    谢少卿停了下来,他的声音有些冰冷:“妈,你平时怎么疯,怎么玩我都不计较,因为我是您的儿子,但是你这样对我的老婆,实在太过分了吧。”

    “我,开个玩笑嘛,你也别太认真了。”

    “您这是在开玩笑吗?您像个当妈的人吗?没有一点分寸,我老婆是有身孕的人,您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吗?万一她和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闪失,我一辈子不会原谅您。”

    远处一个声音传了过来:“你怎么跟妈说话的呢,看你妈都哭了。”

    卢笛抬起头,那边站着的是谢少卿的爸爸,站在他旁边的是他的妈妈,她想不明白,婆婆怎么会用那么快的速度蹦到了公公身边,再往旁边一看,好家伙,怎么跑出两个婆婆来了。站在公公身边的婆婆一脸的哀伤,似乎被谢少卿刚才的话伤到了,可她并不认为谢少卿有什么错,如果明知父母有错,没有原则的听从那叫愚孝。当然她自己也有错,如果刚开始就拒绝婆婆的要求,可能这些都不会发生。

    站在身边的这位,仔细看了看,眉眼还是有些许不太一样的地方,可能化妆的缘故,这也奇了,她分辨不出来,谢少卿也分辨不出来不曾。

    旁边的这位婆婆开口了:“我是你婆婆的孪生姐姐。”

    她这一开口卢笛几乎炸了,她的眼神似乎在问谢少卿,他有个跟妈妈长得一模一样的阿姨,他不知道吗?还义愤填膺的跟他的阿姨说那番话,叫她里外不是人了。

    “好了好了,都是误会,也别光站着了,里边说话。”

    “对,站着不好看。”

    卢笛开口打破了尴尬:“爸爸妈妈,这几位怎么称呼?”

    谢父谢母对她的态度依旧很好,从没变过,谢父向她介绍他那几位朋友跟他之间的关系,提到他们与婆婆的亲姐姐的大名时,卢笛的脑海里一道灵光。

    几个人的名字听起来好耳熟。

    对了,她记得小蔡说过,那几个跟她一同竞争大区总监的老总的情况,可不就是他们,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她的竞争对手还是公婆的朋友。

    趁他们走在前边跟她和谢少卿拉开距离的时候,卢笛悄悄的把这个事情跟他说了。

    “不可能。”谢少卿不相信的眼神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