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肃宁广平会

    河北肃宁县隶属河北沧州,是个闻名已久的大县城。县城中最热闹繁华的街道上正是人声鼎沸,锣鼓喧天,肃宁县第一大黑道势力广平会正在举办一年一次的会庆,广平会是肃宁县的本地帮会,势力庞大,整个肃宁县黑白两道无人敢惹,广平会平日以赌为支柱产业,整个肃宁县共有赌坊七间,另外有些保镖任务,以及一些杀手业务。虽然是黑道,但是没干奸淫努掠的勾当,对当地治安影响也不是很大,所以在当地官府也能相当吃得开。

    广平会现任会长罗南星,有着一身不错的家传武功,待人处事,以及对于各方打diǎn还算不错所以勉强能算一位称职的帮会领导人,此刻正在广平会祠堂前看着舞龙舞狮以及杂耍表演,在他身旁坐着一老一少两人,少的事这广平会的二把手,也是罗南星的亲生弟弟罗南月,两兄弟相貌极为相近,可气质却是天差地别,哥哥执掌帮会却是一股平庸忠厚的气质,弟弟罗南月却是目光清澈,充满了睿智,比起他哥哥更像是一个上位者。而和这两位会长平起平坐的老人却有diǎn让人看不透,只见这老头鹤发童颜,精神矍铄,一头花白的头发整理的意思不苟,一身得体的灰布长衫,一对龙凤钢珠在手心里不停的反转着。了解广平会的人便会知道,此人才是整个广平会的擎天一柱,已过世的广平会创立人罗广平的结拜兄弟杜隐山。

    杜隐山此人的来历没有人能够详细的知道,只知他是罗广平老爷子早年间保一趟镖的时候无意中救下的,从此之后,杜隐山便留在广平会中,全身心的帮助罗老爷子发展广平会,杜隐山此人,智计过人,虽然重伤之后功力尽废,但是一手出神入化的暗器功夫也让他在这肃宁县,乃至整个沧州都罕逢敌手。在他的帮助下广平会的势力日渐壮大,渐渐地成为了整个肃宁县第一大势力,加之走镖生意延生极广,在整个沧州也属于排的上号的帮会之一了。此时杜老爷子台下的杂耍并不敢兴趣,常走江湖让他养长了一个习惯,越是混乱的场面,越是警惕异常。鹰隼般锐利的眼睛在会场四周来回扫动,捕捉着可疑人物的动向。

    当杜老爷子看到杂耍队里的一幕时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只见一对三人的杂耍队里,一个中年大汉拖举着一只打鼓,一个妇人正有节奏的敲击着鼓面,而在鼓的上面正有一个四五岁大的孩童正连续翻着筋斗,孩童面色蜡黄,被人在脸上画了两大块腮红,居然也不能完全遮盖这病态的面容,他目光呆滞,似乎除了翻筋斗其余的事完全与他无关一样。而随着翻滚时不时漏出胳膊和xiǎo腿上细密的伤痕,看来是鞭打所致。突然xiǎo孩脚步一划便从鼓上跌落了下来,由于这里同时有数十只杂耍队在表演,xiǎo孩的失误并未引起太多人注意,而杜老爷子锐利的目光正好捕捉到了这一幕。跌下地的xiǎo孩坐在地上浑身颤抖,这时只见那抗鼓的中年人一把扔掉了鼓,破口大骂起来,并且抽出腰间的皮鞭对着xiǎo孩儿就是一顿猛抽。看到这里杜老爷子挥手叫身后站着的人过来道:“去给那杂耍的几两银子,让他们走,今天是本会喜庆的日子,我不希望看见有人打孩子。”那人答应了一声便下去了,此时会长罗南星依旧看着场中的表演,并未发现杜隐山的举动,但这却被罗南月警觉的发现了,立刻附身过去道:“二叔,可有事情发生?”杜隐山微笑着摇摇头道:“没事,看表演。”罗南月坐回身去,目光随着杜隐山的侍卫去的方向看来过去。

    罗南月顺着侍卫去的方向看去,只见杂耍队的三人两个大人正在打一个xiǎo孩,侍卫上前喝止了两人,然后説了些什么,又掏出了什么递给了其中的那个男人,罗南月眼珠一转侧头对杜隐山道:“二叔,要不要教训一下那两个人?”杜隐山回头,深深的看了罗南月一眼,然后赞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啦,xiǎo事情,都是苦命人混口饭吃的。打发了就算了。”罗南月听罢恭敬的道:“是,二叔。”杜隐山道:“南月啊,时辰应该差不多了,你去和你大哥説一声然后去接几位老大吧。”罗南月听言一震道:“二叔,这个不妥吧。那几位都是这沧州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该大哥亲自去迎接才不至于失了礼数啊。”杜隐山闻言叹了口气道:“还是你去吧,你大哥不善与人交际,你这diǎn比你大哥强,总归是罗家的人亲自迎接,也并未扫了那几位的面子,你去吧。”罗南月diǎn头道是,侧身道另一边与罗南星耳语了几句,随后起身朝外走去。

    此时台下的一角,那一家三口人正匆忙的收拾东西,那xiǎo孩的眼神依然木讷,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那大汉见着就火大,抬脚就想踹却被妇人拦住道:“刚才那位大爷不是説了吗,杜老爷子不想看到打孩子。”那大汉这才收回了脚,狠狠的道:“回家看我怎么收拾你。”正在这时,准备去迎接大人物的罗南月正好走过这一家三口,突然顿住脚步回头望着那xiǎo孩,一脸和煦的笑容道:“你叫什么名字。”罗南月这等大人物在肃宁县可算是响当当的,那中年夫妇当然认得,立马丢下手上的东西上前又是鞠躬又是作揖的道:“罗二少爷,这xiǎo子是咱两的儿子叫李进忠。”説罢拍了叫李进忠的xiǎo孩儿后脑勺一巴掌道:“傻愣着干嘛,还不快给罗二少爷请安。”李进忠被一巴掌打了个趔趄,颤巍巍的站定身子后道:“见,见过罗二少,xiǎo,xiǎo人给罗二少,二少请安。”刚説完后脑勺又是被那大汉一巴掌打个结实道:“説个话都説不清楚。”然后转身满脸堆笑的对罗南月道:“二少莫怪,我这xiǎo子不懂礼数,我回去收拾他。”不知怎么的,罗南月笑了笑道:“不必责怪孩子。”説罢转身便离开了。快行出半里地的时候,罗南月又回了回头,朝李进忠他们的方向望了望,然后微笑的摇摇头自语道:“这xiǎo孩有些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