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丞相府内,王丞相躺卧在一张椅榻,半眯着眼睛,听得一阵珠子碰撞的叮响,才幽幽地睁开眼睛来……

    “你来了。”轻飘飘的三个字,仿佛不带丝毫感情,也没有抬眼去看进来的人。

    来人是个惊艳妖娆的女子,手撑一把红白相间牡丹花骨伞,着一身紫纱轻衣,身段婀娜,全身上下,无一处不风流韵致,方才那阵叮响,便是她的骨伞碰撞了珠帘,所发出的声音。

    妖娆女子将骨伞轻轻地放到地上,小步走到王丞相身前,轻轻敛裙蹲跪下来,葱白玉指从紫袖里伸出,涂满蔻丹的纤纤十指精致雪白,她纤纤玉手沿着王丞相大腿游走……

    “今日不必了。”王丞相微微抬了一下手,声音依旧淡到不带任何感情。

    妖娆女子便将手上的动作停止了,仿佛能溢出水的盈盈眼眸,不让人察觉地从身前这名位居高位的权臣身上一扫而过,她依旧是蹲跪的姿势,胸口掩盖不住的两团圆圆鼓鼓的玉峰,半掩半露,一抹雪白深沟儿,显得极为惹眼,极度诱惑。

    有美如斯,王丞相却自始至终没有看她一眼,仿佛凝望着半空中的空气,语气十分寡淡,“郦姬,你七岁那年,一场洪水,让你失去至亲,你在街头卖身,没人肯要你,是我出了十贯钱买的你……如今十三年过去了,我也该放你出去了,你替本相做了这最后一件事,本相亲手撕了这卖身契,还你自由,如何?”

    说完了这些话,王丞相才抬眼审视那妖娆女子,目光炯炯,仿佛任何一个神情都逃不过这双眼睛。

    “奴婢愿意一直侍奉恩相。”郦姬此时脸上没有表情,只是微微叩首道。

    “本相既已出言,必自当遵守,为人者、信为先,等这件事办完,你也不用再去潇湘院,你彻底自由了。”椅榻上的男人眼睛依旧审视半跪的妖娆女子,仿佛誓要捕捉到她的每一丝神情。

    “但凭恩相吩咐。”郦姬只是低垂螓首道。

    王丞相脸上一抹失望之色一闪而过,轻轻哼了一声,仿佛不舍地从椅榻上由躺着的姿势改为了端坐,他从袖中拿出一张纸,给了郦姬。

    郦姬盯着白纸上的人物画像,画的是个年轻男子,面目平静,眉清目秀,这时王丞相的声音在她耳边幽幽响起,“此人叫宋廷,字朝中,是前废九公主的夫君,你去杀了此人,如何找到他,我自会安排……”

    “是。”郦姬收好画像,点头允诺。

    “记住,用你擅长的法子,别让人起了怀疑……”王丞相这才盯着她妩媚妖娆的脸蛋儿,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之意。

    “是,恩相。”

    ……

    她抬起螓首,盈盈一笑:“你好呀,宋朝中。”这一笑,宛若含羞的花蕾,骤然绽放,姹紫嫣红。

    对于妖娆女子知道自己名字这一点,宋廷丝毫不觉奇怪,既然她是王丞相派来和王宝公公一起监军,那也就有可能是看了随军花名册,知道他名字。

    但凭着一直以来养成的小心谨慎的定力,面对妖娆女子的主动问候,他还是选择了沉默,恭谨站到一旁,打算给她让路,让她先上船。

    只见她一手撑着骨伞,一手轻捻着胸前乌发,登上船来,靠近些他,盈盈秋水般的眼眸,上下打量着他,突然伸出了光滑如玉的左手,“奴家叫郦姬,郦道元的郦,虞姬的姬。”

    宋廷颔首微笑,却没有回应她,心中好笑,郦道元,你还知道郦道元……

    面对着这张妖孽般的脸蛋儿,他根本不为所动,莫说他有了公主老婆,公主老婆的身材、颜值,绝不输于眼前这个什么郦姬,只不过没她这么暴露、这股媚劲儿罢了,真要论起来,让她来个素颜,还不一定比得上公主老婆的天生丽质呢。

    常言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既然她这么想主动结识我,我虽然不知她打的什么主意,总之,我小心提防就是。

    想到此处,朝那个什么郦姬微一抱拳,不理会她那不停在自己身上打量的眼眸,转身径直下船。

    下了船后,来到驻军所在营地,一眼眺望,数千营帐白茫茫一片,他找到吴奎分发给他的帐篷,里边虽然简陋,但却也有矮桌、矮櫈、油灯、地毯等物,此外,也还有吃饭、喝茶的器皿,帐篷前一口炉子可以烧茶,吃饭应该是随营吃大锅饭,不过这也没什么,毕竟行军打战,得慢慢习惯。

    但愿,官军快点大败一场,他便可以凭一己之力收了梁山,早点了确这场战事,也早点替公主老婆讨回封号。

    在帐篷中,角落处还有一口大黑木箱子,并没有上锁,他打开箱子一看,里面是给他准备的一套银白鱼鳞甲,分成披膊、肩吞、身甲、腹吞等部分,他好奇地一件件往身上穿戴,最后穿好这套盔甲时,感觉到不对劲儿了……

    这套盔甲差不多有四十斤重,如果要再戴上铜盔或者铁盔的话,全身加起来,可能达到五十斤重,手里再提个三四十斤的青龙偃月刀什么的,一身加起来,一下子就上百斤重了,这要换作一般人,刚穿上怕就要被压得窒息,他倒还好,毕竟一直强身健体,又加上幽剑悉心指导过负重、调息之法,所以这四十来斤,完全可以撑得住。

    难怪那些拍戏的明星说什么大热天穿盔甲拍戏多么多么辛苦,虽然明星们穿的是仿制的,但也有三十几斤重,三十几斤压身,还要顶着火热的太阳比划动作,确实很辛苦。

    不过要这样说起来,现在这些真正卖命的大梁士兵,才是真的辛苦,顶着一身四十几斤五十几斤重的东西,还要跟人对砍,一不小心一命呜呼,哎,和平还真是用人命堆出来的,来之不易啊……

    他又将大沿毡帽戴在头上,一身盔甲加一顶大沿毡帽,要是再有个长枪啊长剑啊什么的,不就成了一员大梁士兵嘛。

    在大黑箱子底下,他果然找到一把长约三尺的腰刀,豁然拔出,刀锋铮亮刺眼,他眼睛都眯了起来。

    这时一个士兵来到他帐篷前叫唤他:“宋先生,知府大人请您过去用膳。”

    “好的,我这就过去。”宋廷铮一声将刀插回鞘身,脸上笑了笑,自喃道:“没想到不用吃大锅饭,这还挺好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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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