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大狼狗合上双眼,唐雨知道我和大狼狗的感情,拍了拍我肩膀上没有说话,我低着头往窑区深处走,“我没事,先去找棺材水,说不定能查到大狼狗的死因。”,说完不再出声。

    那晚天很黑,我打着电筒走在前面,唐雨落后半步用电筒巡视着左右,深秋的凉风吹在身上,我烦闷的并未感觉到冷,反而有种虚火在体内烧的燥热感。

    走了十来分钟,到了窑区深处,面前倒塌的大窑像两个骆驼峰,窑上两株弯曲的大柳树,交错在一起,分不清茂密的枝干属于哪颗树,周边还有许多粗细不一的小柳树,这一家子占领了两个驼峰。

    风中唰唰的枯叶声听得特别清晰,不时有枯叶被风吹走。

    窑两旁全是荆棘丛,绕过去离墓非常远,我用电筒照着柳树,“翻过这座窑,往后几十米就是那座倒霉催的民国残坟。”,把手电咬在嘴里,一手扯着一颗小柳树,另一只手拉着唐雨往上爬。

    可能是有狼狗的事在前,唐雨对周围的环境似乎很害怕,嫩滑的手心全是香汗。

    爬上驼峰,我先翻过了柳树主杆,扶着唐雨过来,她手电扫过树叶,我恰巧看过去,枝叶里好像有一颗人头,我惊得手发抖,唐雨被扯得摔过来,我连忙伸手去抱,结果我们两一起摔向旁边,我背部撞得生疼,唐雨抓着树枝,一屁股坐在我脸上,差点没把老子坐死。

    起身,我顾不得尴尬,捡起掉在一边的手电,对着见到人头的地方照过去,茂密的枯叶里一张苍白得脸吓得我失声叫了出来。

    唐雨被叫声惊到,死死抓着我的胳膊,“怎么了?”我抬了抬下巴,示意她顺着灯光看去,只见人头卡在树枝中间,被枯叶遮挡着。

    风吹着树叶,人头在摇动的树叶里忽隐忽现,我们喘着大气,缓了好一会,我说:“你先爬下去,我上去看看。”

    扶着唐雨翻过驼峰,她打着两个手电给我照亮,我憋了口气,爬上树干,慢慢靠近人头所在的地方,人头被枝干卡得很紧,我用了好大气力才把它掰下来,人头掉下去,轱辘滚向唐雨。唐雨惊悚的后退,“老四,你故意的吧?”

    “胆子是练出来的,不然你以后怎么当神婆?”

    我鄙视着她,她毫不相让的挤兑我,我们用说话缓解着惊悚。我下到唐雨身边,拿着手电对人头照去,人头的样貌还算清晰,凹进去的侧脑很熟悉。

    “三号灵车司机。”唐雨发抖的看着轻微发腐的人头,“他的尸体不是在三号祭奠堂停丧,家里还请了和尚正在念经超度?”

    我也挺疑惑,摇头表示不清楚,拧起人头仔细看了看断掉的接口,外部皮肤乌青微烂,中间黑血凝固,腐肉像在蠕动一样。唐雨忍着呕吐,“这切口用锯子割得?”

    “不是切的,是用绳子勒的。”我瞬间想起了红衣女人滚脑袋的场景,感觉告诉我三号司机的头就是绳子勒断的。

    三号司机的尸体运回殡仪馆那天,我也在场,尸体撞瘪了脑袋,痉挛的身躯有多处骨折,但脖子完好无损,谁会去砍尸体的脑袋?

    唐雨被我的回答噎住了,“勒断?你没病吧?”我异常确定的说:“还是他死后自己勒断的,怎么勒的?我也不知道。”话音刚落,我手里的人头不见了,好像根本什么也没拿一样。

    我和唐雨相视一眼,从彼此脸上都看到了一个信息,又撞鬼了。

    “走。”我从背包抽出供奉在五道真君神坛上的毛鞭,唰唰往唐雨肩头抽了三鞭子,又抽了自己三下,我拧着鞭子,拿着手电往前走。

    毛鞭取九十九具难产而死的妇人头发,在牛血和马血中浸泡四十九天,让头发吃透了血,再放在特殊的药水中浸泡三天,随后添加一些阴性植物的蔓藤编织成鞭,平常放在神坛上祭拜,可以用来赶鬼。

    民国残坟离驼峰只有几十米,我们沉默的走到一片空地,我取下挂在背包外的折叠铁锹,找到以前挖开洞穴的区域,把毛鞭给唐雨,我拿着锹在地上插了插,听到金属相撞的声音,铲掉地面的枯草,扒开一层泥土,一块下水道用的圆形井盖出现在了我们眼中。

    唐雨提着毛鞭防备着四周,见到井盖,看我的眼神很诡异。

    我尴尬的说,“井盖可不是我和老大偷的,是从收破烂那儿买的。”撬开井盖,让墓洞通了会风,我点了根蜡烛伸进洞口,火焰烧得很旺盛,我说:“顺着洞斜爬四五米,就能到墓里,你进不进去?”

    “老娘也是女的好不?你能让一个女孩留在荒郊野地?万一出啥事你良心能安?”

    听着调侃声,我吹灭蜡烛,撒了点大哥特制的防虫药粉在我们两身上。

    脚向下,面部向上斜躺在洞里,像虫子一样蠕动着往下,移动了大概一米多,我仰头喊:“三姐,你可以下来了。”唐雨脚伸进来,我赶紧说:“你慢点,别踩到我的头。”

    方圆一米五左右的洞,阴暗潮湿,不过土质还算不错,好几年了也没崩溃,顺利的下了三米多,电筒已经照到了上好的刷黑漆的棺材,唐雨踹了一下我的肩膀说,“要死了,你手往哪里抓呢?”

    我一手拿着手电照亮,一手帮着身体往下蠕动,哪有功夫去摸她,我转头看过去,后面没有打灯,我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我没抓你啊!”

    “那那”唐雨抡着毛鞭抽下来,鞭子抽在她腿上,鞭头打在我头上生疼,一条黑影从我身上起来,一闪,消失在了电筒光内。

    我憋着气,下到墓里,墓穴不大,只有一间放棺材的主室,周围就是些已经腐烂的纸扎人、木马、轿子当初我和老大挖墓进来,只是为了确定老大寻墓的本事灵不灵,并没动里面的东西。

    站在墓里,我好像进入了冰潭,虚热的身体又冷得发抖。

    简单照了一下墓室,里面还是老样子,我把唐雨接进来,“准备开棺取棺材水了。”走到漆黑的棺材边,我什么也没做,找准棺材缝隙的天位,锋利的铁锹从天位旁边插了进去。

    钉棺材钉有特定的位置,天、地、人三颗是主位,不管钉几颗钉子,这三颗大钉子的部位是不变的,我分别撬松三颗大钉子,在撬最后一颗钉子的时候,全身被虚汗湿透,手连折叠锹也握不紧。

    小金剪给唐雨后,我一直处在发烧的状态,鬼吐唾沫病发,我不想死才咬牙坚持下来,这一使劲就脱力了,我把锹杵在地上,“三姐,后面的都是小钉子,你帮我撬吧!”

    唐雨把电筒给我,接过锹,在我的指示下撬松了一颗钉子后,她握着锹,插在棺材盖上的空气里撬了一下,“老四,这棺材钉好像是松的?”

    废话,你撬的是空气,自然很轻松,知道她被鬼迷了,我刚准备动手,一只手搭在了我肩膀上,三号司机咧着恐怖的嘴角,轻轻发笑,当下我全身痉挛,头晕目眩的软倒在地。

    唐雨绕着棺材撬着空气,不时对空气说,“老四,这都几十颗钉子了,哪有棺材钉这么多的?”她有小金剪镇邪,倒是不担心她受到伤害。

    我强撑着想说话,可连着发烧了几个小时,再加上又撞到了鬼,无力的闭上眼皮,昏睡了过去。

    如果只是撞鬼的阴气爆发,我这一觉也不会睡死过去,还会醒来,但还有鬼吐唾沫造成的烂斑,如果不及时治疗,任由脖子上的烂斑发腐,我的生命也就到了尽头。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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