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屋外是整齐的脚步声,听着好像是军队,陶蠡刚刚起了一点点幻想,就听外面一个男人张狂的笑声。

    “衡行之?有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男人的声音,陶蠡是有些熟悉的,直到屋子的门被打开,陶蠡看到那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此时他与在岭南时大有不同,那时总是低眉顺眼,此时却是气势逼人。

    只是这般的气势,陶蠡却只能想到,狗仗人势,小人得志诸如此类的话来形容。

    “朕确实没想到,原来你居然还活着。”耀帝说这站起来,他后背中了一箭,燃着火的箭羽直直刺入肉中,陶蠡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只是看着他好像很随意的拔掉箭头。

    不仅是变态,还是个疯子。

    陶蠡也站起来,整个屋子已经支离破碎,火光零零碎碎的点起慢慢烧成了一片。

    “我们得出去。”浓烟越来越重,陶蠡被呛得流出眼泪,她用肩膀碰了下衡行之,“你快把我的手解开!”

    衡行之这次倒是听话的解开了陶蠡,然后双目望着屋外的人,借着火光他能看到满地的尸体,都是他的亲信近卫,如今倒是被灭个干净,男人脸上反而笑了起来,他手中还握着那拇指粗箭羽,目光看着外面的高崇光,“既然已经如此不如叫朕看看你背后那位秋公子如何?”

    说罢,衡行之回眸看了眼陶蠡,看到高崇光的那一刻他几乎确定那个所谓的秋公子就是梅君行。

    “哦?公子想见我?”

    高崇光以及他身后一干余党的身后突然想起一个含笑的声音。

    一瞬间,衡行之和陶蠡眉头都皱起来。

    面前的人群散开,一个白衣少年缓步走了上来。

    这人脸上带着让人不舒服的笑意,矮瘦的身材,看着甚至是有些萎靡不振的样子。

    “阿白?”陶蠡吃惊的看着这个人,当初背叛“别燕君”与清瑶派一起围杀他们二人的少年!

    “承蒙夫人记得。”阿白说着还拱手拜了拜,“在下全名白秋,也正是夫人相公口中的秋公子。”

    听这白秋的口气,似是他还是个了不得的人物,陶蠡看了眼身边的衡行之,他看起来好像是被什么恶心到了似的。

    “我说,跟你在一起就是倒霉,上次也是,这次也是。”陶蠡这话是对这衡行之说的,此时她心中五味杂良,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上次是火这次也是火,不过白秋身边的人变成了高崇光。

    “我的目的是龙耀皇帝的人头,其实说起来和夫人也没有什么关系,如果夫人现在砍了衡行之的向上人头,我等也可以放夫人一条生路,夫人觉得如何?”

    白秋说的时候,脸上的笑意无比轻松愉悦,好像是让只是让她切西瓜来着,不管是切什么,陶蠡第一觉得自己未必切得下武功了得衡行之,二嘛,她也不相信这个人的话。

    “还不快走!”陶蠡皱着眉,眼看着火势越来越大,此时再不离开屋子,待会可能就出不去了。她看了眼还在垂手站着的衡行之,也不管他在想什么,推了他一把便和他一起离开了房间。

    火烧的房屋噼噼啪啪直响,眼前的人手持弓弩全是严阵以待的模样,她看向白秋去,“反正我们现在也跑不了,你们何必这么紧张,再者你们之间的冤仇你们自己处理,我本来就是个局外人,和这个耀帝也没有关系,人你们随便杀,我可以走吗?”

    陶蠡说话的时候,衡行之嘴角笑了一下,目光看向陶蠡,原本手中的箭顿时指向她的脖颈。

    “你敢走个试试?”

    白秋看着面前的两人,嘴角也是轻笑,“看来耀帝陛下舍不得夫人。”

    陶蠡敏感的察觉到白秋的样子好像在看戏一般,他们已经别无后路,他却也不急着杀了他们。

    “你在等什么吗?”

    陶蠡看着四周,几乎全是黑衣打扮的人,火光顺着屋檐一路向上跳跃着,喷出的火舌炙热的烘烤着所有人,点点的薪火蔓延而上,应该离很远很远都看得到。

    衡行之告诉过她这是琼安知府的后院,但是这般的大火却没有引来一个官兵侍卫。

    估计此刻的琼安已经没有人会来了,陶蠡突然想到了梅君行,他有没有发现这里?陶蠡一瞬间很复杂,她又想看到他的持剑而立的身影,又不想看到他出现在她的眼前。

    白秋倒是稍微惊喜的看了眼陶蠡,“夫人果然不一般,居然能看出来在下在等人。”

    此时衡行之捏着的箭羽缓缓离开了陶蠡的脖颈,他看着十步之外的白秋眼中慢慢变得不耐,他虽然受了伤,但他还是衡行之,龙耀国最尊贵的男人,他没有兴趣继续听眼前戏子一般的白秋继续念叨。

    当眼前的人不是梅君行的时候他是有些失望的,想到自己居然被这么个鬼祟的人下了套子,衡行之手中捏着的箭又紧了几分。

    “看来皇上开始着急了?”白秋嘴角一扬,眼中一抹奇异之色闪过,“我昔日听几位叔父说过,当初耀帝陛下那位生母的滋味甚是不错,不知道陛下的夫人滋味如何?”

    几乎是在白秋说完的瞬间,衡行之便持着一支箭羽冲了上去。

    身边狂暴的杀意吓得陶蠡往后的一退,几乎也是一瞬间,无数弓箭便直射而来。

    ‘南前辈告诉我,你体内蛊母发作,在他找到方法压制前,万万不可再催动一点内力,所以你还是老老实实待在上面,等我去带你下来。’

    陶蠡一直记着梅君行的话,她是要和他白头偕老的,便是衡行之怎么发疯她都尽力跟他周旋着,她忍耐这控制着体内的蛊母。她没有看到箭羽如何射出,她只能听到簌簌的破空之声,那一瞬间的本能让陶蠡催动了体内的蛊母。

    双目前又是一片红光,陶蠡握紧了双拳,原本直冲而来的箭羽好像刺入一面无形的墙壁,如同被静止了一般停在陶蠡的周身然后瞬间反向飞射而出。

    衡行之眼前只有白秋,箭羽抹向瘦小男子的瞬间只见他笑眯眯向后仰去,箭羽堪堪擦过男人脖颈,只留了一道细细的血丝。

    高崇光见衡行之重来的那一刻也拔剑砍去,只是被女子身上的暴涨的杀意与内力瞬间震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