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旭日冉冉升起,地域偏远的山沟里飘出几许寥寥炊烟,穿着粗布麻衫的男人们精神奕奕提着木桶接二连三地朝着村子里唯一的古井走去,村落里偶然传出孩提声,这里又迎来了新的一天。

    阎菁睁开双眼,朦胧的房梁变得清晰,甚至能看清楚挂在房梁上竹篮里的白菜,有些反应不过来。看了好久才想起自己身处何处,也对,今天刚好是第三天,她的眼睛也到时间彻底恢复。昨天到山寨的时候,天色已晚,匆忙之中解决了晚饭又霸占了领头女人的房间,也许是因为太累,居然一觉睡到大天亮。

    阎菁偏过头,细细打量起房间,离床不远的地方摆放着一张瘸腿的八仙桌,桌面的角落里堆积一滩燃尽红的红蜡,靠近木门的方向放着一张磨得发亮的凳子,除此之外房间空无一物,只有一圈黄色的土墙,土墙下隐约还有黑色的蚂蚁在爬动。阎菁眼角抽了抽,这实在不像一个山寨寨主的房间。

    她正想起身,忽的一愣,有什么东西缠在她腰间,而且还热乎乎的,不会是?

    黑线!居然是慕容琴!昨晚,她明明拿了两床被子,和他分被而睡的,他怎么又钻到她的被窝里来了!阎菁僵硬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尝试掰开某男人的手,然而天不从人愿,也不知道这厮做的什么梦,搂着她的手更紧了,怎么也掰不开。

    天!还一个劲往她怀里蹭!粉嫩的小脸,弯翘的睫毛,红嘟嘟的嘴唇,不行了,把持不住了!阎菁黑着脸强忍着最后一丝清明,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轻呼道:“琴儿~”

    “嗯~~别吵~~”只见某男人不痛不痒地摆了摆手呢喃了几句话,又钻进她怀里继续噌。

    阎菁嘴角勾过坏笑,凑到他耳边轻声道:“这可是你自找的!”说完捧起他粉嫩的小脸,对准鲜艳欲滴的红唇印了上去。

    还在睡梦中的慕容琴突然只觉得自己喘不上气来,刚想张嘴呼吸,什么东西滑进了口里挑拨着他的舌头,鼻息间萦绕的熟悉气息让他怎么也反抗不了,身体也变得软软的,这种感觉有点似曾相识,反正他不讨厌就是了。

    脖子被男人温热的手腕环住,阎菁不自觉的睁开眼睛,只见眼前的男人半眯着双眼更添媚态,红彤彤的小脸如同绽放的花苞,肌肤如抹了胭脂,眼中好像要滴下水来,美得让人晕眩,让人忍不住想要加深了这个吻。

    阎菁仍由身体的本能反应,纤长的手指抚上男人的胸前,想要挑开男人的亵衣,然而这种繁琐的古装实在让她郁闷,挑了半天都解不开。

    突然,脑中灵光一现,阎菁放开了被吻得红肿的唇。才刚离开,只见他红着脸无力地喘息,她的唇角忍不住逸出一丝坏笑,即刻吻上了男人的喉结,用牙轻轻地摩擦着,看着白皙的耳坠染上一层绯红。

    睡得昏昏沉沉的慕容琴只觉身体得深处突然传来“嗡”的一阵空响,这空响像是有无数个回声。脑袋里、耳朵里,到处是这种嗡嗡的声响,这些响声占据了他的胸膛和咽喉,朦胧中他似乎看见了温柔的青岩,脑海里突然闪出父亲叹息的脸,终于清醒过来。

    “不~要~”

    阎菁闻言一愣,抬起头,他眼角的晶莹让她身体的里欲火渐渐趋于平静,充血的眼睛里恢复清明。

    “呃~”她刚才差点把他吃干抹尽了!阎菁的内心羞愧不已,不自然的开口道:“琴儿,我……对不起……”

    “青……”

    温暖的被窝被掀开,刚才还在身旁的人不见踪影,慕容琴伸出去的手僵在微凉的空气里,吐到嘴边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呆呆的看着消失的人影。

    阎菁刚冲出房间就后悔了,她怎么能在刚占完他便宜就没出息的跑了呢,爱胡思乱想的琴儿得多伤心。正想回去,背后传来似曾相识的声音。

    “小姐醒了啊~我正要给你们送早饭呢~”

    阎菁转过身看向来人,来人枯瘦如柴,一身灰色袍子,可不就是领头女人嘛。手里提着个竹篮子,笑得满脸褶子。

    “哦?送饭?”

    阎菁眉毛一挑,眼睛一瞬不瞬注视着面前的女人,她可不会相信堂堂山寨寨主会这么大度地给抢了她房间的打劫对象送饭!不过这里实在是不像山寨,而这女人更不像穷神恶煞的寨主。

    女人将竹篮腕上手,搓了搓手掌,笑嘻嘻地点头道:“是啊,是啊。”

    “说吧,你到底有什么事~”阎菁双手环胸依靠在木质栏杆的柱子上懒洋洋的说道。

    闻言,女人眼光闪烁,开口道:“小姐果然是爽快人,其实我们也不想拦路抢劫,只是今年全国大旱,收成实在是不好,而且我们只是抢财,不会夺人性命,所以……”

    阎菁接过话,“所以,是你组织村子里的壮丁拦路抢劫,只为生存?我看,你们村子里的村民也没几个人知情吧?放心,我不会说出去,更不会报官的。”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昨日姐姐多有得罪,还望妹妹不要放在心里,这热粥咸菜是自家夫郎做的,还热着呢,想必妹夫也饿了吧~”

    妹妹?妹夫?阎菁眉毛一挑,她倒叫得亲热!

    阎菁不客气的接过竹篮子,转身就走,衣角却被人拉住。她停下脚步,两眼一眯冷冷地看着女人,女人被看得浑身一颤连忙松开手,傻呵呵的笑道:“妹妹先别走,姐姐有事想请妹妹帮忙……”

    话未说完,阎菁突然打断,手一扬,道:“诶~免了!”有事求她?准没好事,她可不想惹祸上身。

    女人为难地看了看她,把心一横挡住要走的她,吼道:“你们既然会走到这么偏远的地方,想必后面肯定有人追踪。不管你们什么身份或是犯了什么事,如果你们想要留在这里安心过日子,我是非常欢迎的,这房间也可以让给你们住。但是,我希望……”

    “希望我同流合污,去打劫路人?好!不过,以后我就是大当家!”

    是的,一听到能和慕容琴安心窝在这里过美滋滋的小日子,她就心动了。打劫就打劫,她连杀人都不在意更何况劫财了,至于答应医者的事情可以从长计议,说不定这帮人还能忙上忙。

    “呃……好……”

    女人摸摸头,看着走远的人,一头雾水,她答应得也太干脆了点吧,事情也未免进行得太顺利,嗯,很诡异,很诡异!

    “吱呀~”

    停在门口外犹豫了很久的阎菁提着篮子终于推开了房门,只见男人穿着单薄的亵衣低着头一动不动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轻轻地走了过去,将篮子放在桌子上,又坐回床边,将浑身冰凉的人儿拥入怀里,叹息道:“琴儿怎么这么不乖,大冷天的也不批件衣服,难道还想让你家妻主轻薄你一番?”

    “坏蛋!坏蛋!你是坏蛋!”怀里的人终于有了响动,一边拍打她的肩旁一边哭骂。阎菁好笑地搂住他,轻抚着他的后背道:“呵呵,好好好,我是坏蛋,以后琴儿就给我生一堆小坏蛋,好不好?”

    “不好!谁要给你生娃娃!”

    “哦?你不给我生娃娃,还能给谁生,也只有我敢要你!”

    怀里的人闻言更激动了,挣扎着要抽身,阎菁哪里肯让,紧紧搂住他,温柔附在他耳边道:“琴儿,琴儿……”

    “嗯。”慕容琴停止了挣扎,每次只要女人这么叫他,他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心。

    “琴儿嫁给青岩好不好?”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连她自己也被刹住了,想不到她也有求婚的一天,只不过对于这个男人,她有十足把握拿下。

    “……”

    “琴儿怎么不说话?难道不愿意做青岩唯一的夫郎?”

    “……”

    “琴儿不说话就表示答应了哦,以后青岩每天早起就为琴儿画眉,黄昏就背着琴儿上山看日落,晚上就抱着琴儿数星星,然而生一堆胖娃娃……”

    “不要胖娃娃,不要胖娃娃,只要青岩,只要青岩……”

    阎菁轻笑出声,扶起怀里的人,点了点他红彤彤的鼻尖,调笑道:“哟~还有做了人家夫郎不给生娃娃的,难道琴儿是怕青岩有了娃娃就不要琴儿了?呵呵,傻子~”

    慕容琴嘟嘟嘴,瞪了她一眼,又钻进她的怀里闷声道:“就不要娃娃,青岩只能要我一个~”

    “呵呵,好好好,只要琴儿一个人,以后琴儿就是青岩的压寨夫郎喽~”

    “青岩刚才可是说压寨夫郎?”

    慕容琴钻出阎菁的怀抱,疑惑问道,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唯恐自己听错了。

    “是啊,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女耕男织,再偶然去打打劫活动筋骨可好?诶?傻琴儿,哭什么,难道嫌弃青岩是个莽夫?晚咯~待会就定了良辰吉日把你给娶了~呵呵~~”

    阎菁横抱起怀里的人儿兴奋地转起圈来,惊得怀里挂着热泪的男人哇哇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