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阳光明媚,杏花林里西北方向的小湖边上,一个白衣女子蹲坐在坟前,手里拿着一块鸡翅木,用匕首雕刻着什么。身后还站着一人,满脸期待,正是青羽。

    “阎菁,陪我上山采药吧。”青羽犹豫半响,还是开了口。

    “不去!”

    阎菁头也不抬,继续雕刻手上的木块。还去?她才不会那么笨,又没意思又累人。

    “为什么嘛~要不你给我舞剑,你可答应我很久了。”

    青羽急的跺了跺脚,委屈地看着仍旧雕刻墓碑的女人。

    “没时间!”

    阎菁果断拒绝,舞剑?她哪里会那玩意!

    “我看你就快雕完了,没关系,我等着~”

    青羽不依不饶,她就不相信她能强得过她,今天她一定要看,不然她肯定耍赖。

    阎菁停下手上的活,抬头看了一眼撅着嘴的青羽,看样子她今天是不会轻易罢休的,为什么女尊世界的女人一样这么缠人呢。阎菁无语,低头对着木板一吹,木屑落地,“黑罂粟之墓”赫然出现在眼前。

    ‘“姚罂粟”,你就陪着你的黑马一起去地狱投胎重新做人吧,这样就不孤单了,你的身子我会好好用的。’

    阎菁心中默念,将木板深深插在坟前,继而起身摘过一束野花放在墓碑前。随后抖了抖身上皱巴巴的衣服,走到青羽面前,右手一伸,“把剑拿来!”

    青羽眼前一亮,连忙道:

    “嗯?好,马上回来!嘿嘿!”说完如风一般跑回了房间取来了青铜剑。

    阎菁撇嘴,从气喘吁吁的青羽手中接过青铜剑,望了一眼满眼冒着精光的妮子,深吸一口气。

    虎口紧紧贴护手,五指握拢剑柄,右脚一迈,踢出呈弓形,手中的剑即刻向下刺出,左手往后抬起,瞬间收回,捥出一个剑花,立剑横架于头上,左脚斜踢出右脚之前,眼睛看向伸出侧身的左手。随即阎菁又收回左脚,抬起右脚,提剑而起,复位,退出右脚,横扫千军。起身,她又以腕为肘,剑在手臂两侧由前向下、向后、向上、向前迅速立圈绕环,捥出一个剑花,收剑,定身。

    阎菁呼出闷气,心想这套偶然在书上扫过一眼的剑法应该可以糊弄一下,刚一抬眼,阎菁忍不住眼角抽筋,她可以肯定青羽那厮嘴里肯定冒不出什么好话!

    阎菁伸出手在发愣的青羽眼前晃了晃,谁知这厮却丝毫没反应,阎菁干脆直接闪人,只是她刚一转身,身后突然传来青羽的声音:“好美啊!你舞的真好看,跟跳舞似的,耶?人呢?阎菁~等等我!”

    “跳舞?”

    阎菁顿住,后背被人狠狠撞上。

    “呀!好疼,你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青羽抚了抚撞疼额头,抬眼,愣住,她的眼神好恐怖,自己难道又说错话?

    “你说我在跳舞?”阎菁定在原地一字一句道。

    青羽低头,委屈的搓搓衣角,寻思着怎么度过难关,突然只听“铃铃铃~~”一阵清脆铃音响起,青羽猛地抬头喊道:“呀,银铃响了,有外人进来,我去看看!”说完撒腿就跑。

    “傻子!”

    阎菁提剑跟上,外人吗?很好,终于可以见见这个世界的正常人类是什么样了,她这师徒俩绝对是异类。

    不大一会,阎菁追了上去,在青羽身边站定,手不自觉地紧握住剑柄,戒备地望着来的一群人。

    丛林深处,隐约可见两个体格健壮的女人抬着一个竹椅走了出来,两人都是一脸疲惫,浓眉细眼,塌鼻薄唇,玄衣赤臂,应该是些小喽喽。竹椅上晕坐着一个红衣人,头上戴着纱帽,遮得严严实实,看不出容貌。然而,身着锦罗华衣,想必非富即贵。椅子两侧还跟随着黑衣女子,身盈步轻,腰间佩剑,一看就是学武之人,眼里全是戒备,应该是护卫。

    两人都梳着高髻,优雅不失英气,倒是有些像唐朝发式,只是比起唐朝女子臃肿的发饰轻盈许多,倒还顺眼。

    原来这个世界的女人长得都这么健硕,阎菁想起自己第一次洗澡的时候看到自己手臂大腿上的紧实肌肉可是郁闷了老半天,身上的疤痕自己还可以接受,毕竟这个世界的女人身上多两条伤疤还能吸引异性呢。也许是因为年轻,即使这身体的本尊是个将军,皮肤还是相当好的。

    “又是来求医的!”

    青羽眉头不自觉地紧皱,她们白来了,师父不会医治她们的。

    看到阎菁她们,其中一个黑衣女人眼前一亮。

    她们在这谷中转了几天,还以为走错了地方,现在终于看到人影,心里自然是高兴的,于是立刻堆上笑容从容不迫的走到两人面前抱拳施礼一拜。

    “两位可是谷中人,可识得林神医?”

    阎菁低头若有所思。林神医?难道是老狐狸?自己好像是他救得吧,青羽曾说过那老狐狸这十几年来就医过自己那么一回,还是青羽苦苦哀求才施手的。想到此处,阎菁看了一眼身边面露难色的青羽,也对,那老狐狸也就青羽这么一个弱点吧。

    “你们回去吧,师傅不医外人。”

    青羽无奈的说道,无力感蔓延全身,其实她也不明白师傅为什么不再医治任何人。

    “小姐是林神医的徒弟?”

    黑衣女人脸上的欣喜更甚,仿佛没有听到青羽口中的拒绝,激动地扑了过来。

    阎菁哪里容得,右手一挥,手中的剑直指逼近的黑衣女人,冰冷的看着眼前之人。

    黑衣女人看着离自己不到一尺的剑锋猛地顿住,心里默默感叹好强的气势,脸上却不露分毫异色,弯腰一拜微笑道:“是洪雅唐突,惊了两位,还请两位姐妹见谅。这是我家公子,洪门少主,不慎被奸人施毒加害,群医束手无策,听说林神医的杏花神针出神入化,可打通全身经脉解百毒,才会贸然来求林神医,希望两位可以看在我家公子的身份为我们求情。”

    “洪门?哼,没听过!”

    阎菁冷哼一声,管你们什么门的,就老狐狸那样的破身体如何使得出杏花神针,要他出手不就是要他马上归西吗?晕~她的脑子是不是进水了,怎么老护着这师徒俩,她好像还中着老狐狸的毒吧。

    “唰!”

    竹椅旁另外一个黑衣女人听到此话,顿时两眼充血,宝剑出鞘直指阎菁,“你说什么?想死就直说,老娘成全你!”说完,一剑刺出。

    青羽哪里肯让阎菁这般委屈,咻一声挡在阎菁身前,用愤怒的眼睛狠狠盯着两人,“你敢!”,那架势完全一副护崽的母鸡。

    说时迟那时快,洪雅抬手,持剑挡开剑锋,怒吼道:“洪英,不得无礼,退下!”

    “姐!”

    被唤作洪英的女子右脚一跺,委屈的看着自己的姐姐,真不明白姐姐为什么这般委屈自己,大不了杀了她们,再要挟那林神医给公子解毒不就行了。

    “啊~”

    阎菁慢悠悠打着哈欠,冷眼看着这些无聊透顶的人,要不是答应了老狐狸,她才懒得和这些人罗嗦,原来是两姐妹,难怪长得有些相像。只不过这姐姐温文尔雅一些,妹妹嘛,完全是个没头脑的闯祸精。连她都敢招惹!看来又有人活的不耐烦了,为什么总有那么一些惹人嫌的家伙!

    一堆人就这么僵持着,气氛尴尬不已,直到青衣老者,也就是他们口中的林神医慢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你们走吧!我不会医你家公子,还是趁早另觅名医吧!”说完就转身回房,完全不给洪雅她们回话的机会。

    听罢,阎菁瞥了她们一眼便拽过满面愁容的青羽急急回房。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别,别以为我们会怕你们!”

    洪英忍无可忍,提剑去追,洪雅一把拦下,吼道:闭嘴,不想死就闭上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什么时候才会有长进!那个拿剑的女人不简单,那把好像是青鸾剑~”说完她只是久久注视着阎菁走远的背影若有所思,如果那把真是青鸾剑,那么,那个女人定是阎家人,阎家

    “姐~青鸾剑,我怎么没听说过?”

    洪英望着姐姐黑如木炭的脸,欲言又止,那青鸾剑难道很有名气?

    “创世初期,凤主用天外玄石打造五把宝剑,因凤有五种品种,以颜色来分的:红是凤、青则是鸾鸟、白是天鹅、另有黄和紫的。而那五把宝剑分别是红凤剑、青鸾剑、白羽剑、黄冥剑、紫霄剑,由凤主的五位护将持有。听说这五把宝剑最奇特之处就是可以自己找主人,只有宝剑上显示其名字的本尊才能发挥剑的威力。但是早在封国建立的一千年前五把宝剑就已经匿迹于江湖,成为每个剑客心中的神话。江湖中人人都费尽心机找寻这五把宝剑,想在有生之年亲眼目睹或占为己有。直到有人传言,阎家一门在十八年前生下一名女婴,同时天落陨石降于阎府后山的狩猎场,而陨石之下竟压着一把青铜剑,剑身刻有青鸾花纹,正是消失千年的青鸾剑。而那年出土的青鸾剑上便有‘阎菁’二字,与阎家出世的嫡女名讳一模一样。”洪雅解释道。

    “阎菁,不就是有战场修罗之称的少年将军吗?十六岁上战场,一战扬名天下!不过,她们阎家好像是杀孽太重,毎一代将军都在未满三十之前英年早逝,就说那个阎菁吧,好好的打了胜仗却死在在凯旋中。不过这得怪她自己,谁叫她每次凯旋都不跟的大军一起回京却带着亲兵偷偷摸摸回来,否则也不会死啊!耶?不对啊,如果那把剑真是青鸾剑,岂不是说阎菁没有死?”

    洪英小脸煞白,如果刚才那女人就是阎菁,那她刚才不就是在老虎身上拔毛嘛~听说那人在战场上杀人如麻,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啊。

    “还不敢肯定那把是不是青鸾剑,再说那些只是传言,没有人找到她的尸首。不管她是不是,你都不要去招惹她,听见没?否则谁也救不了你!好了,别说了,先把公子安置好,我看那林神医的徒弟是个心善之人,公子这一次能不能渡过此关全凭她了!”

    洪雅看了一眼煞白了小脸的妹妹,朝着自家公子那走去。

    “哦~诶!姐等等我!”

    洪英全身发毛总感觉有人盯着自己似地,真是自找苦吃啊。

    人的愤怒是非常可怕的,一旦无法控制住,那愤怒就会像一只恶魔席卷着你的情绪控制住你的心,让你做出一些事后非常后悔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