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菁坐在床上,望着窗外湛蓝的天空发呆,正琢磨着日后如何处世,门外骤然传来一个沉稳的脚步声。

    不是青羽!

    装上戒备,阎菁扫向门外,她没有感觉到任何敌意和杀气。

    原来,来人正是青羽的师傅――林神医,林神医走进房间,自动忽视床上女人眼里的戒备,站在窗口看向外面的杏花树,良久。

    阎菁若有所思地看着窗旁一言不发的青衣男人一头银发,但是脸上的皮肤确保养得相当好,看起来不超过四十。细长的柳叶眉,细长的凤眼,高挺的鼻梁,饱满的红唇,一看就知道年轻时是个精明的美男子,应该是青羽口中的师傅。

    “看来你已无大碍,我知道你的身份不简单,有件事想要拜托你,我希望你能护青羽平安。”说完,林神医转过身来,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静静望着她。

    阎菁疑惑看着他,他的话里是毫无疑问的信任,摸上自己的脸,难道她长了一张忠厚老实的脸?手上却传来粗糙的触感,破相了!

    “怎么,要考虑?我那傻徒儿对你可谓掏心掏肺呢,那些攒了多年的宝贵药材如今可都进了你的肚子。还有,你脸上的伤口太深,算是毁了~不过…不过你肯答应我,我有办法让你恢复容貌,如何?”

    啧啧,姜还是老的辣,居然还带威胁的!可她阎菁最讨厌别人威胁了,旋即,她挑眉冷笑,“呵呵,若我不答应呢,就不帮我恢复容貌吗?可我一点也不稀罕这张脸呢!!”

    说不稀罕那是唬人的,毕竟天下间还没有哪个女人不在意自己的容貌,纵使在这个女尊世界里女子容貌并不那么重要。

    “哦?”

    林神医心里嘀咕道,这女人果然不简单,比狐狸还精明!随即灵光一现,从怀里掏出一本书,说道:“如果再加上这本《毒经》呢?”

    老狐狸!就一本《毒经》就想打发她,哪有那么便宜的事!阎菁撇撇嘴,不屑道:“这个嘛~~~没兴趣!”

    “呵呵,其实,我的时间不多了,最多只剩下半年~”林神医低下头沉闷道,嘴角不禁划过一丝苦笑。

    苦肉计?不过,看他的眼神不想说谎。

    想到这,阎菁缓了缓语气,问道:“那她知道吗?”

    “我不想她难过,而且,我已束缚她太久,寻常女子十八岁都该做娘了吧!”林神医浅笑,眸中隐现痛楚。

    “唉,怎么办,我没有兴趣带小孩呢!”

    阎菁说完,瞥过一道冷冽目光,室内温度骤降。

    “哦?有意思!今天喝的人参粥,味道可好?”

    林神医就像完全感受不到女人冰冷的视线,轻松地应付自如。

    “你!”

    难道这厮在人参粥里下了毒?

    阎菁收回视线,皱眉低头,没想到她刚来这异世就遇到这么一个狠角色,还是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再说。

    哼,暂且答应他又如何,等他死了,她就果断甩了这条尾巴!

    “好,我答应你,毒经我不要,给我解药,我还要足够的钱,你可有?”

    阎菁说完,心里还不忘嘀咕:《毒经》有什么用,还要费脑子去背,还是钱实在些。啧,十八岁就做娘?她是不是也有孩子了?现在她急切想知道这个女尊世界,孩子是谁生啊!

    “这没问题,解药我会在适当的时机再给你,放心,那毒药不会马上要了你的命。”

    林神医仍然淡然回击,这让阎菁有些挫败,她什么时候被人耍过,冲着往外走的林神医暗暗道:她会记住的,老狐狸!

    林神医突然回头,让着实阎菁一惊,只听他幽幽道:“不要告诉那孩子,还有,其实我人都死了,那钱本就是留给你们的!”

    看着空荡荡的门口,阎菁肠子都悔青了。也就是说,她从头到尾就被他耍的团团转!真不知道这么狡猾的老狐狸怎么就教出了那么单纯的徒弟。

    几日来,碍于她浑身是伤的原因,青羽总是无微不至的照顾她,所以阎菁基本上每天都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说没有一丝感动那是骗人的,不过只要阎菁一想到她还中着老狐狸的毒,她就想狠狠折磨青羽,当然是私下,她可是还想保住小命的。

    日上三竿,屋里的阎菁已经起来。

    “老狐狸!”

    古色古香的房间里,阎菁咬牙切齿的坐在床上,拿着房间里唯一的铜镜的手不知因为什么气得一直发抖。还算清晰的铜镜里一张英气十足的脸,剑眉,凤眼,挺鼻,薄唇。左脸上一条约五厘米的伤口,已经结痂。

    不过,这伤口哪里深了,她以前受伤还少吗,居然被那老狐狸给骗了。想不到啊,果然姜是老的辣!

    “呃,师妹可是在叫师傅?你怎么能叫师傅老狐狸,再说,师傅对我们多好啊,他不是还传给你毒经了吗?”

    青羽看着眼前过于激动的女人,怯生生的理论。

    “哪门子师妹和师傅!我可没有拜师,那都是你们一厢情愿!!”

    阎菁甩开铜镜,一嗓门嗷上。她迟早会被这两师徒给活活气死,一个精明的像狐狸,总是自作主张,一个傻里傻气,不依不饶。

    “师妹,你别激动,小心伤口裂开。”

    “都说了不是,再说了,为什么我是师妹!”

    “因为我先进师门啊,再说,看你最多也和我一般大啊。”青羽一脸无辜。

    “”

    冷静冷静,再争下去肯定没完没了,再说自己什么时候会因为一个外人动气了。阎菁起身,往外走去。

    “师妹,你去哪?诶~等等我,你慢点,当心伤口。”

    青羽赶紧追上扶着她,唯恐她胸口的伤口会裂开。

    阎菁停住,转身看着那双大眼睛,冷冷地一字一句开口。

    “不――要――叫――我――师――妹!叫名字!”

    阎菁回过身,走出门外,大片的杏花林出现在眼前。还真是不习惯,谁能想到明明是荒山野岭,茅屋里装潢却那般豪华,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运进来的。

    凄凉的无名乐曲飘进耳中,抬眼望去,一棵最茂盛的杏花树下,青衣老者坐在木台上轻轻拨弄着某种乐器,阳光里雪白的头发在风中飞舞,漫天的杏花雨飘洒,真的很美。

    “师傅又在想师娘了~”

    青羽低叹一句,转身走向屋檐下,漫不经心的摆弄着草药,她最见不得这样的师傅,好像会随着风飞走离她而去。

    阎菁似是没有听见青羽的话,跟着曲调走向木台。入眼,二十一根丝弦,二十二根瑟柱,首尾两端和壁板上绘着精致的狩猎和巫舞燕乐图,竟然与河南信阳长台关一号墓出土的三台锦瑟的其中一台锦瑟几乎一模一样。难道这个世界也有锦瑟吗?

    “锦瑟!”。

    林神医手停,曲音落,抬头看向一脸不可思议的丫头,轻笑:“哦?你居然识得此物!此物已失传一千年,我也是机缘巧合得到。”

    的确,在中国那么长的历史上,瑟曾经销声匿迹千年之久,想不到这个世界的瑟也同样逃不过消失的命运。至于这身体的本尊识不识的,她怎么可能知道。于是,阎菁随便敷衍道:“偶有耳闻”。

    林神医闻言,眼光一闪,兴奋问道:“可想学?”

    看不出来一个习武之人居然还识雅趣,他倒是越来越喜欢她了,看样子收她为徒是个再明智不过的做法,林神医暗暗欣慰。

    “不学!”

    阎菁转过身,不带一丝留恋。

    “哦?为何?”林神医疑惑道。

    “太悲,伤神,你也少弹!”阎菁口上轻松答道,心里彷徨不已,她居然在关心人,还是那个给自己下毒的老狐狸,完了,她脑子进水了。嗯看样子,他说他只剩半年时间定和这锦瑟脱不了关系,这个世界的男人嘛,无非为情,唉,又是个痴情人,不,痴情狐狸!

    林神医看着走远的丫头,苦笑着。心想她倒看得挺透彻,这锦瑟的确是众多乐器中带有悲情色彩的弦乐器,经常弹奏悲乐,必然伤心伤神。可是它是他和她唯一的联系,不弹它,舍不得。

    阎菁走到屋檐下,看了看手里拿着药材发呆的青羽,摇摇头,走进隔壁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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