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温青挽死的第七天,男人就这么抱着她的尸体整整七天,不吃不喝,不眠不休。

    若不是他时不时抚摸着怀里女人儿的脸颊,或许没有人会以为他还活着。

    他的眼神木讷而空洞,仿佛泯灭了所有光彩。

    男人低低了笑了起来,“宝贝儿,你就这么走了吗?”

    你什么也不带走,是因为这里所有的一切你都不曾留恋、不舍吗。

    如果是这样,我就要生气了。

    你知不知道你落下了一件重要的东西?

    你——落下了我。

    今天是你的头七,你会回来取吗?

    你不回来也没关系,让我去找你,不管是天堂还是阿鼻地狱,我都会找到你。

    随着“啪”的一声声响。

    房间突然亮了起来,小刘轻手轻脚的进了门,入目的场面便是眼前宛如行尸走肉般的夜逸漠抱着已经失去了温度的尸体在低语,他长长地叹了一声,“夜总,请节哀。”

    然而,那人没有给出丝毫回应。

    小刘左脚轻轻抬起,刚往前走了几步。

    “滚。”

    抱着尸体的男人淡淡开口,语气犹如十二月的飞雪冷冽刺骨,毫无温度。

    话音落下后,房间里的温度似乎都降了好几个度。

    小刘默默的收回了脚不敢再向前。

    夜逸漠没了木青挽,仿佛…失去了整个世界。

    小刘很清楚男人对木青挽的爱,那种深沉到骨子底的爱。

    他想,男人爱她胜过自己的生命。

    有时候小刘自己也会很疑惑,如今的时代真的有这种专一而又深沉的爱吗?

    当然,是有的。

    因人而异。

    有些人就是这样,一旦爱上了,就不会背叛。

    一旦爱上了,就算是死,他们也不会忘记。

    因为从爱上开始,你便是他,他便是你,如何割舍。

    很巧的是,他们夜总就是这类人当中的一员。

    男人七天七夜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他很快就能去找她了。

    男人也就是夜逸漠,仅仅只是七天,却已经变得形容枯槁,面色苍白,完全没了以往的意气风发。

    他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他生来就是如此。

    他是一个猎人,吃了亏却依旧面不改色,他慢慢撒网,等到猎物诱入笼中,然后他再狠狠地将其撕裂,让它们生不如死。

    可,如今眼前的男人,让小刘有些不敢相信这就是夜逸漠。

    他大着胆子上前轻轻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夜总,小姐让你好好活着,你如今却活成这副模样,你就不怕她在天上看到,会伤心吗?”

    话落。

    夜逸漠连眼睫毛都没有颤一下,他像似没听到小刘说的话,目光空洞地注视着怀里的女人儿,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快12点了,你怎么还不回来。宝贝儿,你再不回来我可真要生气了…”也只有在和温青挽说话的时候,他的声音才会温柔,温柔得让人忍不住想要拥抱想要靠近。

    见眼前的男人并不搭理自己,小刘不禁加大了语气,“你想让小姐就这样白白死去吗?夜总,你这样下去真的会死。你想想,你死了,杀害小姐的人却还潇洒自在的活着。你真的甘心吗?”

    这话似乎是入了夜逸漠的耳,他死寂的眼波终于轻轻动了一下。

    “人现在在哪儿?”他轻轻问出口,因为几天没有进水,那嗓子已经变得干涸嘶哑,声音有些难听。

    还有救!

    小刘微微松了一口气,连忙回道:“她杀了小姐后,就被几个弟兄给关了起来,现在就在地下监狱。”

    夜逸漠动了动绑紧的胳膊,将一直抱在怀里的尸体慢慢放回到床上,仔仔细细地给她捻好被子。

    他俯身在那额间落下一吻,温柔地在她耳畔道:“宝贝儿,你先睡一会儿,我有事先离开一下,不会耽搁很久的,嗯,我很快就回来,听话,乖乖的不要乱跑知道吗?”

    语气很温柔,却让小刘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夜逸漠虽振作了,但却依旧未进丝毫食物,他直接去了地下监狱。

    小刘并没有跟去,但他却听到几个弟兄说,他们每天都听到女人凄厉的惨叫,让他们有些害怕。

    夜逸漠整整在地下监狱呆了3天,他手上带着手套,手中握着解剖工具。

    无意识瞥到的躺在桌台上的女人,他竟乎满意的笑了起来。

    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大到整个厂房外的方圆几里都能听见回音。

    桌台上的女人,除了头部是完好无损的外,其他部位都己被掏空。

    地面下布满了器官,有心脏,有肠子,有肾等等,它们被刀割得乱七八糟。

    房间内一片血腥。

    夜逸漠看着自己的杰作,收住了笑容。

    不对…不对…

    应该还有一样东西。

    对…脑子!脑子!

    想着,刀叉慢慢向女人头部伸去。

    ——

    又过去了三天,没人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刘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不对劲,他刚跑到地下监狱便见有两个面色发白的保镖拎着一个鼓鼓的麻袋出来,他们面色苍白,终于没忍住,直接呕吐了一地。

    小刘嫌恶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快步跑到房间。

    屋子里有些昏暗,窗帘被拉得死死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的味道,极其的难闻。

    小刘捂着鼻子走了进去,唤道,“夜总?夜总?”

    脚步突然被畔了一下,小刘顿时停住,他看向地面。

    夜总!

    “夜总!”

    地面上的人没有应答,他的面容很安详,明明是一副熟睡的模样,可是,在小刘将手指探到他鼻尖时,却已经感受不到他的呼吸了。

    夜逸漠死了,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他死前手里还紧着一张纸条

    ——挽挽,我来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