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三礼后,大夫人等人请本家夫人们去花厅用饭,宋韵则亲自送了宋老夫人回去。

    待从景辉苑出来,宋韵领着丫头婆子们正要往花厅去,就听墙的另一侧传来一阵阵轻快的说笑声。

    宋韵蹙了蹙眉,心说这沈氏如今治下一年不如一年了,纵得底下人也越发没规矩起来……就听一个小丫头不无艳羡道,“大少爷对大少夫人可真好,那日少夫人以为自己挺不过去,想见大少爷最后一面,大少爷二话不说就进了产房,外头几个嬷嬷都没拦住!真真是把少夫人疼到骨子里了。”

    “嗯!我也听那日当值的小姐妹说,大少爷从里头出来的时候眼眶都是红的。”

    “大少爷跟大少夫人感情素来就好。你没瞧见少夫人有孕以后,大少爷还整日只宿在她屋里——那可是专房之宠呢。到如今少夫人生了孙小姐,大少爷欢喜得不行,这眼里心里,越发装不下旁人了。”

    墙那面传来一阵吃吃的笑声,只听另一人压低声音道,“只可惜了那位……要说起来,模样人品也都是不差的,只是运道差了一些。”

    “可不是怎么的?听说自打进了门,大少爷过去的次数统共两只手都数得过来……”

    另一人不由笑骂道,“你这小蹄子是不是活腻歪了,这些话也敢拿来胡沁!”

    “才不是我胡说呢!整个枫清院谁不知道大少爷对大少夫人一心一意……”

    “哎……也是大少夫人命好,能碰到咱们大少爷——”

    柳叶眼见着宋韵的脸色越来越沉,心知不好,赶紧上前对着墙大喝一声,“何人敢在此胡言乱语!”

    墙那边的人显然吓了一跳,紧接着响起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又瞬间变得安安静静。

    “少夫人,”柳叶忙堆着笑上前,“花厅那边——”

    宋韵猛地一甩手里的帕子,沉着脸道,“去枫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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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枫清院里,杜容芷正抱着女儿柔声轻哄,小东西先前洗澡又扎了耳朵眼,哭得精疲力尽,这时候靠在母亲怀里,已经昏昏欲睡。

    安嬷嬷从外头端了汤药进来,几不可见地朝她使了个眼色。

    杜容芷于是笑着对几个乳母道,“大姐儿就睡在我这儿,等回头醒了再叫你们。都先下去吧。”

    几人低低应了一声就都退下了。

    安嬷嬷轻手轻脚地上前接过莞儿,放进摇篮里,又给她盖上被子,这才重新端了药碗给杜容芷。

    “如何?”杜容芷接过来,轻声问。

    “果然叫您给猜着了。”安嬷嬷没好气道,“傅氏那小蹄子就没一刻安生时候。您道她今早上叫琥珀那贱丫头溜出去是为了什么……”于是把琥珀出去如何找人,那些人又如何添油加醋故意说话给宋韵听的事详详细细给杜容芷说了一遍,末了不禁叹了口气,“这幸亏是您有打算,早早就让阿珞留意那边的动静,不然等回头大姑奶奶找上门,咱们这儿还一头雾水,连怎么回事儿都不知道呢!”

    杜容芷淡淡扯了扯嘴角,仰起头把碗里的汤药一口喝光。

    安嬷嬷接过碗,又道,“只是奴婢想不明白,您既然知道傅氏没安好心,怎么还放了琥珀出去?”

    “捉奸拿双,捉贼拿赃,她什么都没做,咱们就把人扣了,岂不是特地给她留了把柄去爷那儿哭么?”杜容芷拿帕子擦了擦嘴,“琥珀都找了什么人?”

    “一个是管针线的丁香,还有一个茶水房的小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