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分钟前

    一辆白色的卡车以非常快的速度行驶在看似平静的街道上,除了它的速度非常快,没有什么异常。

    三个导师一起坐在这辆车上。他们构成了一个临时性的联盟,至少在主要威胁消除之前是这样。

    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钟琴挂掉电话,脸上的表情瞬间回归平静,一反刚才的激动。仿佛一块红热的铁,一下子浸泡在了水中。

    “有必要吗?”驾驶汽车的梁磊一头黑线的问道。

    “我不这么说他能有危急感吗?”钟琴淡淡的回答。

    “好像有点道理”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坐在后面一排位置上的黄凯说。

    “去东郊吧,离这里近一些。”

    梁磊说。

    “你对这里的环境了解的挺快啊。”

    黄凯称赞道。

    “拜托,那是导师的基本要求好吗?你不尽快适应新的环境又该怎么存活下来呢?”

    梁磊没好气的说。

    “认真开车。”

    钟琴淡淡的提醒梁磊。

    “我开车技术一流。”

    说着梁磊猛的一打方向盘,躲过了面前一辆没有征兆突然减速的车。

    “唔!好险。”

    渐渐的,街上的人纷纷停了下来,汽车也纷纷减速或者停车,司机探出头,或者直接走出来。商店里的人也都走了出来,高楼大厦上许多窗户都在这时被打开了。

    所有人的视线像是被吸住了一样统一望着天空。

    “这就来了?”黄凯摇下窗户,探出头去仰望天空。

    “是飞机吗?”钟琴问,身子依然靠在椅子上,仿佛事不关己。

    “不是。是导弹。应该是地对地导弹。”

    黄凯眯着眼睛看着天上的那几个小黑点,语气中带着几分恐惧。

    “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我们已经离市中心很远了。”梁磊说。

    “中央政府如果是想先武力恐吓的话,是会采取全市范围的随机轰炸的。”

    钟琴抛出一句话,让车中的空气瞬间凉了下来。

    “看运气吧,如果运气不好,被炸死了也是没办法的事。”她又补充了一句。

    接下来的一端时间里,如同街上一样,车里的气氛诡异到令人不寒而栗。

    如山崩地裂般接连不断的爆炸声在四周响起,那是随机性的死亡之锤降临人间。漫天的大火伴着更加巨大的浓烟,人们哭喊着四散奔逃,s市陷入一片前所未有的惨烈的混乱中。

    突然,十字路口的一旁横着插入了一辆油罐车,与他们乘坐的大卡车硬生生的撞了个正着。油罐车因为相对于大卡车是横着开的,被撞飞到老远,中途就发生了侧翻,然后顶在一根路灯杆上,瞬间油罐起火。

    “左拐!”黄凯叫起来。

    幸亏是左拐了,及时与它拉开了距离。

    梁磊刚刚打完方向盘,油灌上的火光突然变的格外明亮,随即一团橘红色的烈焰撑破它的铁质外壳爆涌而出,发生了爆炸。滚滚气浪差点没把他们震死,随之而来的是灸人的高温。不过由于卡车后面那一很长的一部分车体做保护,三个人所幸没有受伤。

    钟琴拿出手机打算给司马彦打个电话确认他现在的状况。

    可是却发现手机打不开了。屏幕没有显示。

    手机坏了。

    叹了一口气将手机放回怀里,钟琴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你要给谁打电话?”

    背后,黄凯看着钟琴问她。

    显然他刚才把钟琴的一举一动都看在了眼睛里。

    “没打算给谁打电话。”

    “我的手机还是好的。你要不要用?”

    黄凯说这举起自己的手机对她说。

    “”

    “嗯?”

    “拿来吧。”

    钟琴一边把视线移向别处,一边接过黄凯的手机。

    于是她向司马彦打了电话。

    司马彦此时正趴在方向盘上,整个人都是灰色的。

    突然他的手机又响了。

    尽管非常悲伤,他还是捡起来,看来电显示是不认识的人,想了想还是接了电话。

    “喂,请问您是?”

    “我是钟琴。”电话那一头响起了钟琴典型的语气。

    “你没死啊?”

    司马彦顿时来了劲,马上就坐正了,左手放在方向盘上继续开车。

    “你还好吗?你现在在用谁的手机?”他继续问。

    “现在不方便说那么多。总之你现在在哪里?”

    “现在大概在西郊。”

    “你先把车子扔了,身上尽量不要带什么武器。安全起见。”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要去哪里?”

    “躲着。去临近的b市避一避风头。s市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会很乱,不能在那里继续呆着了。”

    “呃”

    “怎么了?”

    见司马彦有一些犹豫,钟琴问。

    “看来有些麻烦了,他们已经来了。”

    司马彦说着把车向右边一拐,故意避开了迎面而来的那一辆装甲车。它的后面是好几个穿正规军服的士兵,通通都是荷枪实弹。

    k国对s市展开了正规的军事镇压,不,严格来说,是对s市的异化政府发起了战争。

    把车子若无其事的开入一个小区的一个很偏僻的地方,司马彦把大衣的外面的一层脱下来(这件大衣是由两件薄的衣服拼接起来的,外面一层的沾了不少血,但是里面依然是干净的)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外表,于是装作若无其事的下离开了。

    在小区门口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司机告诉他,现在火车站,飞机场,通向外部的道路出口,全部都被封锁了,那些地方去了也没有用。

    没有办法,司马彦只得暂时被困在了s市出不去了。而钟琴和其他两个导师也是一样的。

    k国军队与a领导的s市政权发生了激烈的交火,但后者几乎一直处于被碾压的状态。

    交战的枪声持续到晚上,但此时已经变得零零星星,可见这场战斗在k国军队的胜利中结束了。

    一个偏僻的巷子里。

    昏黄的灯光下,一个人半边身体倚在墙上,虚弱的喘着白气夜晚的户外此时非常寒冷。他的身下,是一大摊的血。显然这些血来自于他。

    巷子那没有灯光的黑色不可见的一头这时出现了一个人影,他一步一步地向这边走过来。

    当他走入了巷子里唯一一盏灯照着的地方的时候,光线让他的脸部显形他是司马彦。

    在巷子口发现了一条非常粗的血迹一直延伸向里面看不见的地方,仿佛是用拖把沾足了血,然后一路拖着走进了这条巷子里。这勾起了司马彦的好奇心,于是便顺着血迹一直走了进去。

    然后司马彦发现了他。

    他的左腿断了。其实也不是完全断掉,只是像一节断掉的树枝一样挂在身体上,没有掉下来。

    可能是被什么东西炸断了腿,然后一路爬到这里的。司马彦心想。

    那个人虚弱的抬起头来看了司马彦一眼,突然瞳孔猛然一缩,但随即又变涣散了。

    “呵呵。”

    他竟然笑了笑,这笑声仿佛是在笑他自己。

    司马彦不认识他。但是因为觉得这个人很可怜,于是就问:“你还好吗?要不要我送你上医院?”

    “不用了,我快死了。”

    对方的语气像蚊子一样轻微。若不是在这死寂无比的环境下,根本无法听见他在说话。

    “”

    司马彦无言以对。

    然后他依然把他扛在肩上,朝外面走去。“还能说话就证明你离死还远着。”

    “放手”

    司马彦没有理会他。

    “我是赵海涛。”

    由于离司马彦耳朵很近,尽管这句话是如此的轻,但司马彦却如听到了毒蛇的嘶鸣一般打了个寒颤。

    他知道赵海涛是谁

    十个导师中的一个。

    他正背着自己的敌人往医院走去,还不顾对方的反抗坚持要救他。

    于是,司马彦把赵海涛放了下来。

    然后掏出手枪指着他。